听到这话,将士们不由得流露出仇恨之色。将士们纷纷请战,场面登时显得有些混乱了。
关羽双眉一皱,场面登时渐渐安静了下来。
关羽从袖中出一张信笺,展示在众将士眼前,扬声道:“这是主公才发来的命令,命令我等立刻做好出征准备!”
将士们登时欢呼起来。关羽面露微笑之色。
片刻后,较场安静下来。关羽继续道:“为了夺回失地,主公还派了二十万大军,这二十万大军正在赶赴上谷的途中!”
这话一出,将士们不由得激动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喜色,要不是有关于在场的话,只怕许多人会当场跳起来。
“将军,我们何时东进?”一名校尉问道。
“待二十万大军一到,便东进右北平!”随即扬声唤道:“各部校尉!”
“将军!”数十人出列来到点将台前单膝跪拜应道。
“从今天起,全军务必做好战前准备!你等要督促麾下检查兵甲装具!”“是!”
“另外,从今天起,任何人都不得外出!违令者,以通敌罪论处!”“是!”
关羽抬起头扫视了众将士一眼,扬声道:“现在都到湖里去给我洗干净!”“是,将军!”众将士一脸笑意地应诺道。
关羽一笑,转身走下点将台。校场上登时热闹起来。
关羽往帅帐走去,几名亲兵和副将杨显跟在身边。关羽边走边问道:“先生们已经准备好了吗?”杨显笑道:“早就准备好了。等将士们吃过中饭后,便会像往常一样开始上课!”
关羽点了点头。
进到帅帐。关羽坐在帅位上轻抚着颌下长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杨显站在一侧,注视着关羽。
关羽突然对杨显道:“待会儿,我们去先生们上课的地方看看!咱们也去听一听!”杨显抱拳应诺。
“对了将军,主公前段时间发来的命令,您还一直没回复呢!”
关羽愣了一下,随即抚着长髯面露思忖之色。片刻后,呵呵一笑,对杨显道:“咱们现在就回复主公,就说大军出征在即,‘先生们’实在是无法离开!”
杨显面露难色,“将军,这样好吗?”
关羽神情一整,“照我的话做!”
杨显只得抱拳应诺。
将士们嚎叫着涌入湖中,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大群鸭子一般。搅起一大片水花,原本平静的湖面完全变了样。
头顶着炙热的太阳,整个人则泡在清凉的湖水里,这绝对是不错的享受。
相比较于普通将士,校尉们就比较难受了。他们身为军中将领,当然不好赤条条地跳到湖中去撒野;他们一脸威严的站在湖面,身披重甲,头顶着红得发紫的太阳,真是看到他们的样子,就让人难受!
在不远处的菜地里忙碌的百姓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眺望过来,看见在湖中翻腾的征北军将士,纷纷流露出会心的微笑。头戴着斗笠捧着一簸簸青菜的少女们聚在一起,望着青湖这边低言浅笑,不时还有少女流露出羞赧的笑容;一个少女满脸羞红地追着前面的一个少女,前面那个少女一边跑一边发出清亮的笑声。
大约一刻钟后,一名校尉跑进军营,随即军营中的鼓声响起,这是集合的意思。
将士们立刻往岸上跑去,水声哗啦哗啦地响。跑上岸,七手八脚地穿戴整齐,然后在各部校尉的率领下踏着步返回军营,扬起漫天尘土,才洗得水嫩嫩的一个个人立刻又变得灰头土脸了。
将士们回到军营时,伙房已经准备好了中饭。吃过中饭后,以营为单位聚集在军营边青山下的林荫地中,此刻林荫地中已经搭起了十座简易的竹台,这其实就是先生们的讲台。
离正式开讲还有一会儿,关羽和副将杨显带着几名亲兵来到了这里。将士们纷纷起来行礼,关羽看到将士们灰头土脸的形象,不由得一笑,问旁边的一名校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去湖里面洗一洗吗?怎么反而更脏了?”
校尉苦笑一下,禀报道:“将军,地面太过干燥,将士们回营时都被掀起的尘土给弄脏了!”
关羽恍然地点了点头,抬头透过树荫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像箭一样刺进眼眶中,不由得喃喃道:“这太阳可真够毒的!”
一旁的杨显接话道:“咱们这炎热的如同火炉一般,可洛阳、兖州却是水啸滔天啊!”
关羽微皱眉头,“若非如此,我征北军主力便可开到这里,顷刻间便能让高句丽灰飞烟灭!”虽然将有二十万大军开到上谷,但关羽对前景却丝毫不乐观,这二十万大军基本上是未上过战场的新军和新归附的降军,这样的军队战斗力只怕是一个大问题。
……
洛阳的大雨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了,虽然其间偶有停歇,但大的趋势却没有丝毫改变。
受大雨的影响,进出洛阳的各种贸易运输基本上停歇下来,各行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因为大雨,黄河水位急剧上涨,靠近河东郡北岸的堤岸险情不断,随时都有漫涌溃堤的可能性。河东郡内粮田无数,人口众多,为了使河东郡免受洪灾肆虐,陈楚不得不下令,扒开对面郏县一侧的堤坝。当堤坝被扒开时,黄浪滔天,数百里的大地在短时间内成为了一片泽国,断木房梁在黄浪中翻滚沉浮,真是触目心惊。不过不用担心这里的百姓,因为征北军在扒开堤坝前已经将所有百姓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从关中运往洛阳的第二批粮食在函谷关停了下来,因为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郏县已经被洪水阻断。
虽然从并州、关中运出的粮食因为大雨的原因在短时间内难以运到洛阳,但是整个司隶的粮食问题却已经暂时解决了。洛阳的各大士族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只得拿出粮食。陈楚发出最后通牒的时候是六月二十四日,到六月三十日时,洛阳各大士族已经拿出了共计八十万担粮食,估计最终这个数字会达到一百二十万石左右,这是非常惊人的数字,征北军今年的收成也不过一千一百万担,除去必要的消耗,真正入库的大概只有八百万担左右。
不只是民生受到大雨的影响,甘宁的剿匪部队也受到很大的影响。因为大雨,甘宁不得不在三肴山扎下营寨,围困住山上的那两伙顽匪。在此之前,那些没有多少劣迹的山匪基本上都已经投降了;其实那两伙顽匪根本也不想同征北军较量,在一探听到征北军的剿匪部队已经出发后,两伙顽匪不约而同的派出使者去见甘宁,希望能够谈判投降的条件,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使者缺了一只耳朵一脸沮丧地回来了,还带来了甘宁杀气腾腾的宣言,‘普通山匪若投降则一概免死,其余只有死路一条!’,一向骄傲的甘宁其实也不鲁莽,他将陈楚的命令稍稍做了改变,陈楚原来的命令是‘一概杀无赦’,甘宁将陈楚的命令这么一改,便从某种程度上分化了顽匪的内部,当然最终效果怎么样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显现。
甘宁率领的四万剿匪部队屯驻崤山东麓一片高地上,在崤山通往各处的通道出口上均布下了堡垒营寨,每寨中有五百军士,以征北军的战斗力,即便数万土匪齐攻,也别想在主力赶到前打破营寨。换句话说,这两伙近三万土匪已经被围死了。
大雨依旧磅礴,征北军的营寨中已经形成了许多条浅水沟,这还是因为征北军在扎营时挖了排水沟,否则此刻的征北军营寨只怕已经泡在水里了。大雨对征北军将士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哨楼上的巡逻兵依旧在眺望远方,大营四周的巡逻兵不仅没有比平时减少,反而增加了一倍。甘宁口口声声不把土匪放在眼里,其实谨慎得很。
这天,甘宁像往常一样在外面巡视了一圈,回到大帐,像狮毛狗似的抖了一阵,孙江等老部将都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但另一位暂时被调拨到甘宁麾下的师统领就感到有些怪异了,他感到这位甘将军实在是没有一点作为将军该有的风度,不过他对甘宁的一身剽悍的武艺还是非常佩服的。师统领在征北军地位略低于军团长,下辖两万左右的军士,地位官阶已经不低了,这位临时调给甘宁指挥的师隶属于第五军团,为第三师,麾下两万人马皆百战精锐,师统领名叫奉化,兖州人,早在黄巾之乱时便追随在陈楚麾下,算是征北军中的老人了。甘宁直辖的两万人马是甘宁原先在袁绍军中统帅训练的人马,暂时不属于任何军团,算是一个独立师吧。
甘宁脱下夹袍,在帅位上坐下,这时,有亲兵送来一块干毛巾,另有两名亲兵分别给孙江、奉化送上干毛巾。
甘宁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大帐外哗啦啦的大雨,骂道:“他妈的,这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随即问下首的两人,“现在是哪只部队在崤山下巡逻?”
孙江禀报道:“是奉统领第三师的将士!”
甘宁点了点头,看着孙江,皱着眉头又问道:“我怎么发现这几天都是奉统领麾下将士在巡逻呢?”
孙江面露尴尬之色,回禀道:“将军,我们麾下的将士实在顶不住这狂风暴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