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
这么一比,她忽然觉得苏墨弦真是好没礼貌。
慕珩一阵沉默,终是开口,“这么多年来,睿王与我虽然立场不同,但我自忖过去从来不曾得罪睿王。如今可否请王爷赐教,到底为何要害我?”
倾城默默竖起了耳朵,她也很想知道。那个时候她明明是请他救慕珩,他怎么那么任性那样子“救”他?
苏墨弦徐徐看向慕珩,波澜不惊的神态,“林淑儿被休离睿王府,林辰远暗中已经倒戈太子。为何要害你?你来问我,还不如去问太子,但太子或许也不知,那你就去问一问慕珏吧。”
慕珩闻言,当下如醍醐灌顶。
……
慕珩糊里糊涂地过来,最后总算也明明白白地回去了。
慕珩糊里糊涂地过来,最后总算也明明白白地回去了。
倾城忍不住问苏墨弦:“林辰远真的已经倒戈了?”
苏墨弦略显敷衍地点头,只顾将倾城拉到怀里。
倾城脸红,以为他是想继续,却听他问:“慕珩一身的酒气,我与他交手,你闻一闻,我身上可沾染了那个味道?”
倾城,“……”
苏墨弦命人准备热水,这时间里,他将外袍脱去。倾城看着他修长有力的背影,问:“所以林辰远是与慕珏勾结上了?”
苏墨弦轻轻“嗯”了一声,回身道:“林辰远与睿王府之间到底同声连气了许多年,他这个时候倒戈,就算投诚太子,太子也未必信他。但若他转而走慕长丰这一条路接近太子,他又绝对不会甘心,毕竟他与慕长丰斗了许多年。但若是将慕长丰除了,让太子身边无人,他这个时候再与慕珏联手,一同跻身到太子身边去,这倒是高明的一步棋。”
苏墨弦很少夸人,倾城称奇,“没看出来,林辰远还有些智慧。”
以前倾城一直以为林辰远就是那种典型的傻人运气好,一路会押宝。当年押上了苏瑜,其后又押上了苏墨弦,这时看来倒有些小看他了。
苏墨弦笑道:“高明的计策也不是他想出来的,是慕珏主动去招惹的他。”
倾城撅撅嘴,轻哼一声,“他可尽会做这些损人利己的事,这回可将你害了,外面的人都只道林辰远是你这一派的,如此一来,必定都以为是你害了慕家满门,往后说不定少不得慕珩这样半夜来寻仇的。”
苏墨弦
………………
以下一会儿马上改……
以前倾城一直以为林辰远就是那种典型的傻人运气好,一路会押宝。当年押上了苏瑜,其后又押上了苏墨弦,这时看来倒有些小看他了。
苏墨弦笑道:“高明的计策也不是他想出来的,是慕珏主动去招惹的他。”
倾城撅撅嘴,轻哼一声,“他可尽会做这些损人利己的事,这回可将你害了,外面的人都只道林辰远是你这一派的,如此一来,必定都以为是你害了慕家满门,往后说不定少不得慕珩这样半夜来寻仇的。”
苏墨弦
☆、第095章
洗澡水被送上来时,倾城正斟酌着问出心中所想,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慕珏的身份,她想证实。
有下人进来,倾城连忙止住。
然而待人离开,她也没能问出来。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往往比许多人在一起时危险得多。
譬如现在,房门紧闭,两人单独相处,苏墨弦身上只有一件中衣,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一双眸子又沉又暗又虎视眈眈,倾城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某人抱住一起进了水里。
倾城,“……”
流氓!
……
慕绫如愿以偿伤了腿,不过不是摔伤的,而是被刺客所伤。
当然这是官方明面上的说法,坊间私下的传言却不是这样。
倾城问忆昔,“外头都是怎么说的?”
忆昔瞧了瞧她的脸色,淡定道:“今日还没到外头去呢。”
倾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睨着忆昔,“你一直都是这么贴心吗?”
忆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倾城道:“说吧,我不生气,我大约也猜到了。”
忆昔这才道:“外面那些人什么都不懂,却就爱装作懂得不得了的样子,茶楼里日日爆满,无知小民罢了,竟然管中窥豹说起朝中的事。说是睿王离间了太子和慕家,为了彻底斩断太子的左膀右臂,睿王将慕家毁至这个地步,慕长丰中风,慕珩被削去爵位,剩下一个慕珏完全不中用,慕家算是彻底败了。太子妃为了报仇,趁了睿王不在京,原想找睿王妃寻仇,没想到睿王忽然回来了,太子妃寻仇不成,这才反被睿王重伤。”
倾城深吸了一口气。
慕绫,你做的好事!
忆昔瞧着倾城的脸色,心叹,这个样子就是生气了。遂连忙劝慰道:“往好处想,说是睿王打伤的总比说是公主您打伤的要好,现在风头这么混乱,太子妃他们哪个落了什么好名声?但公主您的名声却还是在枪林剑雨中保全了的。”
倾城看了忆昔一眼,动了动唇,又忽然觉得无话可说。
她不就是太将自己和苏墨弦放到同一阵营里了吗?忆昔她没成亲,不知道两个人那样子亲密以后,根本没有办法分彼此,说了她也不会懂。
……
苏墨弦离开时似有急事,却半路折回,倾城不知自己是否耽误了他。只是早晨醒来他已不在身边,下朝后亦没有迟迟回来。倾城想想反正无聊,便带了几盒阿胶去看慕绫。
她让她不痛快,倾城也不想让她痛快。
要怎么让她不痛快呢?倾城在路上的时候想了几个法子,但是这么想着就解气。
到慕家时,门房却说太子此时正在太子妃房中。
倾城点点头,毫不犹豫走了进去,自然是慕珩接待的她。倾城瞧着慕珩眼睛里的衰退疲惫,心里立刻又多了一计。
哼哼,慕绫你不让苏墨弦好过,我也不让慕珩好过。
慕珩和倾城说了几句客套的抱歉话,倾城浑然不在乎地将阿胶亲自递到慕珩手中,就此围绕着阿胶如何安胎保胎这个论点和慕珩说起了慕绫肚子里的孩子,不依不饶地直说得慕珩眼底一片落寞。
倾城乐此不疲,又似不经意地说:“听老人说小孩像舅舅呢,太子妃将来生下来的宝宝必定像极了慕公子才是。”
最后这句真是狠狠戳中了慕珩心窝,直戳得他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神思恍惚地望着倾城。
倾城这时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狠了,便不再提孩子的事,转而和他探讨了些慕长丰保养上的事,慕珩脸色这才好些。
这时,太子出来了,身旁跟着慕珏。
慕珏一进门就直直盯着倾城看,倾城只当没看到,便要离开去看慕绫。
太子却将她拦住,缓缓看向她,一双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那是知情识事的男女都会懂的眼神。
“前日的事孤都听说了,是绫儿不懂事,冒犯了公主,孤心中无比感愧。见公主如今不计前嫌过来探视,孤心中这才好过些,公主当真是让人惊喜的奇女子。”
倾城想起当年还在苏家的时候,苏墨弦若是不在,苏墨景也会用这个暧昧不清的眼神看她,和她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
这又是何苦呢?苏墨景本身并不糟糕,处处和苏墨弦比争反倒将自己弄得不堪了。
倾城淡道:“是睿王让我过来瞧瞧太子妃的,我自己并不是那么情愿。”
太子脸色有些僵硬。
慕珏这时道:“我带你过去吧。”
倾城看了慕珏一眼,一不小心直直撞上他一双如墨的眼睛,要出口的拒绝便咽了下去,没说话,只抬脚离开。
路上,慕珏屏退了下人,倾城没有让忆昔离开的打算,只淡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说吧。”
慕珏默了默,嗓音沉沉地说:“那一晚的事,对不起。”
倾城脚步略顿,抬眸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事后才说对不起,于你没有损失,但我若不说一声‘没关系’却显得不近人情了。慕将军,你可真是让我为难呢。”
慕珏如今当了慕家的家,袭了位,已经是个将军了。
看看,都没有上过战场,只动了动手段,便是威名赫赫的慕将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说的不就是慕珏这样的手段吗?
慕珩慕珏倾城都是清楚的,平心而论,慕珩是个坦荡男儿,但智谋之上的确远远不及慕珏,输给慕珏,慕珩真是一点都不亏。
慕珏深深看了看倾城,叹,“你如今事事向着苏墨弦,自然看我不顺眼。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苏墨弦并不比我好。你恨我利用你,但至少我从未隐瞒你我对你的利用,但苏墨弦……你以为他就事事对你坦白吗?他在最不该隐瞒你的事情上隐瞒你,那后面的心思有多深连我都不敢想象。”
倾城蹙了蹙眉。
慕珏双眸透彻,“你一定以为我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虽然我的确不看好苏墨弦,从许多许多年以前我就不懂你为何会爱上他。他哪里好呢?心思太深的男人往往都没有真心,你看到的真心都是他愿意给你看的而已,而他若不愿意给你看的,你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过不了几日,哦,说不定还要更快一些,你自会明白。”
“你想做什么?”倾城问。
慕珏笑了笑,“不是我,说起来这一次,我也是无能为力的那一个。”
慕珏在倾城疑惑的目光中指了指前方的院子,“那就是太子妃住的院子,你应当不陌生,我就不送了。”
说罢,慕珏转身离开了。
倾城望着他的背影,深深蹙了蹙眉。
因着已经折磨了慕珩,倾城见到慕绫时,气反而已经消得差不多。又忽然被慕珏的话烦扰,倾城有些心不在焉,在慕绫处坐不多时就要走。
临行时,慕绫却忽然拉住倾城的手,将下人悉数屏退。
倾城又坐了下来,意态闲适地问:“你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想求我帮忙?”
慕绫叹,“我也迫不得已。倾城,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倾城震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慕绫说……再也不想。她可以使着计拖一日两日,三五六日,但她却说,再也不想。
“太子妃怎么可能不回宫?”
慕绫垂下眸去,然后,眼底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倾城,我不瞒你,昨晚慕珩回来后,我们……”
慕绫下面的话没说完,但倾城已经懂了。
“倾城,你从小就和苏墨弦在一起,你从来就没有被逼迫过,你永远不会懂被逼到其他男人身边的痛苦。经过昨夜,我想,我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了。而且,我与太子的婚姻原本就是为了维系慕家和东宫之间的信任,但如今慕家都败了,我还回去做什么呢?”
倾城心中恻然,慕绫就紧紧抓着她的手,倾城神色松动,问:“慕大将军知道你和慕珩吗?”
慕绫闭着眼睛,缓缓点头,“父亲从未隐瞒我的身世,我与慕珩之间的情他也清楚。我的生母是慕大将军第一个爱的女子,但当年慕大将军还不是慕大将军,只是慕家不起眼的旁支一脉,那个时候,慕家威风赫赫的一家之主是慕离,我的生母爱的也是慕离,只是后来,慕离叛国,我的母亲生下我之后不久也郁郁而终,慕大将军便将我收养,对外全以已出之名。”
“那你的生父是……”倾城手心一紧,直直望着慕绫。
慕绫扯了扯唇,点头,“就是那个叛国的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