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此时又花落谁家?
汪江玥由不得关心起它的下落?
仔细想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能从何专家手中购买它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和李娇分手后,她就给何专家打电话,将她和李娇在街上相遇的事说了。
“何叔,侄女替你解了围,你也不表示一下?”汪江玥和他说话一向都是很随意的。
“这件事当然要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可真有点骑虎难下?”电话中传来何专家爽朗的笑声。
“何叔,这个破瓶子有些不同寻常啊,每个与他有染的人似乎都没好下场,我想知道,这次是谁买走了它?”
何专家沉默了下,笑道:“你又不买,操那么多心干嘛?”
“我不是操它的心,我是想知道下一个因为它出事的人是谁?”
何专家说:“这次买家我不知道,听说是个女人却没露面,拿东西的是个青年男子,说是替别人代劳。”
汪江玥听了不觉好笑,什么样的女人也喜欢上了这个破瓶子?
“一定是个有钱人了?”
“那当然,没钱人是玩不起这个的。”何专家在电话中“嘿嘿”笑了两声。
安城就这样大,会是谁呢?
从何专家的口气中,她觉察出,何专家似乎是知道那个人的。
既然不说肯定有他的原因。
“你是不想告诉我?你知道买家是谁?”汪江玥笑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知道的好。再说了,从事文物交易这行的,一般都在暗地里进行,他们也多是要求保密,更何况现在风声这么紧?”
汪江玥想了想,说的也是。
“你不想说就算了,又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勉强,有时间请我吃饭吧?”
何专家爽朗的说:“那当然,你帮了叔这样大的忙,要怎么请你都不为过,叔有件事想要问你,王江民现在怎么样了?”
“你也关心起他来了?”
“我不是关心他,我是恨他,娶了这样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叫我看,最好给他判死刑才解恨。”
汪江玥笑道:“何叔,你睡了人家老婆,人家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这样恨人家?这有些不合情理吧?”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可没干那种缺德事。”何专家不承认。
“睡了就是睡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啥事不清楚。柳如花要是知道你这样待她,恐怕也不会干出傻事来。你这样对人家,人家可没把你放在心上,她是为王江民殉情而死,你说是吧?”
柳如花的死因汪江玥曾详细和他说过,当时何专家长吁短叹了半天。
他不是个长情的人,却对柳如花上了心。
何专家眼前闪过柳如花的身影,不由得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那个女人有一种古典的美,就象是雨中的垂柳,温润如玉,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想上。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女人,硬是被他糟蹋了。”
“这是她的命。据说,她在去北京之前就做了好死的准备,将家中收拾的井井有条,还给女儿留下了一封信。”
“长情的女人都会把生命看的很淡,不过,为王江民这样的男人,她的死实在不值。”
何专家提起柳如花,话又多了起来,本来要挂的电话又不挂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没想到,何叔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痴情人。”
“你经的事少,走的路少,自然不懂我们这种年纪的人的心思,看透了世事,总之一句话,且行且珍惜,你和李小山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凑和着过日子。”
“夫妻是修来的缘份,柳如花就是个例子。”
汪江玥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挂了电话。
气炎热,在和何专家通了一通电话之后,汪江玥感到了一丝凉意。
生活就是这样无趣,不管是谁,最终都是一个死字。
柳如花死的值与不值?谁也说不清,但明确的一点就是,她爱的男人只有王江民。
王江民进去了,她没了指望,即使他对于她而言只是副面具,但他是真实存在的。
长期的家庭妇女生活让她对世事知之太少,她的生活中只有王江民,她是他的影子,王江民失去了自由,她只有死的份。
夫妻之间,看似淡漠的情感才是真正的爱情?这可能得需要情感专家给一个结论。
王江民带给她的不光是家暴、金钱,更多的还有陪伴。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就她目前和李小山的这种状态,也不是长久之法,她有必要和他好好谈下,非婚同居,算怎么回事?
正打算回单位,就接到纪委张书记的电话,说省纪委转来一封上告信,并专人送达,让她赶紧回去。
上告信?他语气紧张,想必一定是和瑞泽公司有关,不然他会直接告诉她是告了谁?自从前面有上访后,班子成员对瑞泽公司都比较忌讳,毕竟那是她的老根据地。
张书记匆匆挂了电话,她有些心慌,赵多已经安抚好了,难道是别的职工?
已经派检查小组去查了,为啥还是不能息事宁人?
等她赶到张书记办公室的时候,纪委的人已经走了。
一封厚达二十多页的上访信,里面罗列了几十条有损职工利益的事。
信件是打印的,没有落款,更没有署名。
“是谁?没有落款,说明这个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是一个对情况相对了解的的人,里面的一件件事都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个人怎么还不知足?”汪江玥显的底气不足。
“上面有批示,要求监察部门作好监察工作,省纪委要全面督查调查结果。”
汪江玥看了看批示,上面盖的有公章。
狼还是来了。
这令她始料未及,刚刚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
“看来,职工对我们意见很大,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张书记,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不是我们能解决的,现在的领导都是一任只管一任,难道他们是要逆天?”
张书记叹道:“我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你,你在当办公室主任期间,有没有发生过违法的事?”
汪江玥愣了下,她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没有,一个办公室主任,能发生啥样的事件,人们不是说办公室主任其实就是领导养的一条狗。”
“没事就好。几任领导都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我替你担心啊。”张书记一副担忧的样子,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是谁写了这封举报信?
而且是在调查期间?
汪江玥最恨这种举报人了,有本事就实名举报,干嘛要匿名?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看起来根本不容乐观。
这个举报的人想来一定是蓄谋已久,而且极有府城,不象张朵,在举报信上竟然署了英文名,也可能是写顺手了,还有一个意思,恐怕就是想证明事件的真实性。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白条子,即使举报内容再多都和她自己没关系,问题是白条子的事检查组已经发现了,而且票据上写的报账人是她。
担心有屁用。
她狠狠的骂了句自己,尽管王鑫已经答应他会解释说是自己让她替他报的账,因为自己是财务科长,需要避嫌。
但一旦省纪委插手,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五万元的白条子,五万元钱作了啥用处?总不能说五万元是替领导买了文物?那必然会罪加一等,搞不好还会落个倒卖文物罪。
离开张书记办公室,她十分苦恼。
时间太长了,那个花了好几万元买的秦砖几经周转,都不知道在谁手上了,却因为它将自己卷入了进去。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她感到自己都快要抑郁了。
李小山没心没肺一样,这么热的天,他愣是不肯出去住,非要和她挤一张床上。
没办法,让他睡客厅的沙发也不现实。
女儿麦草中考结束,不去上学,家中显的更挤了。
她只盼着其他三个孩子学校放假,让他们一起住小区的大房子。
“你怎的了?一脸的死人相?”
知妻莫若夫,李小山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寻常。
“没怎么啊?我能有啥事?”
李小山皮笑肉不笑的说:“别装了,是不是你出现了意外?”
“啥意外?”汪江玥没好气的问。
“不要以为我是瞎子,你要是没事会是这种表情?”
李小山还是关心她的。
“你就当瞎子吧?不要自作聪明,我好的很。”
“不会是何不光把你带出来了吧?我就说何小光不是啥好玩意,他进去了不拉你去作伴?”
李小山语言恶劣。
“胡扯,你是不是盼我好?我告诉你,离我远一些。”
因为心情不好,她说话也不客气。
两个人在卧室里说话,都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面的老人孩子听到了。
“不说算了,关键时候还是我对你真心,不信,等你有了事就能体会到了。”李小山见她不肯说,扔下几句话,出了门。
“你去哪?”
“出去转转,反正我也不得人喜欢。”
走了好,离婚不离家,到底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