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李小山和父亲一起吃住。
“周日了,你也不去看看孩子?”他父亲问。
“我去做什么,麦香周六要补课,找的外国小伙子,我不同意,人家不听。”
“她还不是为孩子好?”
李小山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她乍对外国人那么感兴趣,好好的补习学校不让孩子去上,非要找一个啥也不是的人。爸,你这个儿媳妇脑子有问题。”
父亲看了看他,担忧地说:“小山,我发现以前你可没有这么多对她的不满,她到底怎么了,你这样不待见她?”
“爸,我们的事你不要参与。”李小山不耐烦地说。
两个人正说着,李小山母亲提着一袋子包子过来,说:“去,这是我蒸的包子,给江玥送去。”
李小山接过包子,出了门。
已经是晚上了,李小山来到新房,敲了敲门,是胜天开的门。
客厅里,高大海和汪江月正在看电视。
“小山。”高大海站起身来。
“啥时候来的?”李小山心中闪过一丝不悦,高大海到家中来她竟然都不告诉他。
“今天早上,小山,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江月说不用,你肯定会来的。”
李小山将手中的袋子往茶几上一放,说:“这是我妈蒸的包子,让我送过来。”
汪江月笑道:“小山,今天给丽莹下葬,大海从北京过来的。”
“这样啊,为啥不在北京下葬?”
“北京墓地多贵啊,埋个人都埋不起。”高大海解释。
“不象,这些年文物多红火啊,你不至于连块墓地都买不起?”
高大海说:“安城是好地方,以前只是听说,从没来过,等到我老了,干脆也来这里养老得了。”
“好啊。”李小山笑道,他看了一眼汪江月,站起身来,问:“麦香呢?”
“孩子出去玩去了,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
李小山说:“不用,你们今天忙了一天,肯定累了,我还是回去吧。”
“好吧,路上小心。”汪江月送他到门口,返身回来。
“你们这是乍的了?象两个陌生人一样。”高大海一脸疑惑。
“不知道,日子过着过着就成了这样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李小山看到高大海的时候真的生气了,高大海是从北京来的,也算是件大事,她竟然不给自己打招呼?这也太不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中了。
心情郁闷,即使他和高大海不对付,但毕竟他远方的客人,家中来了客人不得和主人打声招呼?
第三天,何小光拿了房产证和高大海他们一起去办理过户手续。
房子过户落在胜天名下。
房子钱何小光一分钱没要,高大海不依,非要给钱。
“算了,大海,何总不是缺钱的主,以后有机会你再还他这份人情。”
“这乍么好?何总再有钱,那是他的。”高大海坚持已见。
“放心,有你还他人情的时候。”汪江月笑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过不了多久,何总夫人要生了,孩子满月的时候,你送一份大礼给她就行了。”
“这么大年纪生孩子?”
“是啊,男人嘛,想多大年纪生都可以,你现在找个女人,照样能生孩子。”
高大海笑道:“开玩笑,我都这样了,还生孩子?我说,江月,你不要以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有时候男人管不住自己是真的,但我真的是个特别重情义的人。”
“你不要标谤自己多重感情,做出这样的事也叫重感情?”汪江月笑道,眼中迷起一层水雾。
他们一起来到西二路房里,租房客已经逃也似的搬离了,钥匙挂在门上。
“大海,看到了吧?现在的人多现实,一听说是凶宅,立即就吓跑了。”汪江月笑道。
“何总不亏是做房子的,对租房户的心理也摸的很清。”
“商人的头脑不是一般人能比拼过的。”
屋子里摆放的样子和以前没多大变化,家俱也是以前的,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质地还不错。
“我看这些家具都让拣破烂的拿走,重新添置些新的,这些都是老掉牙的东西。”高大海说。
“算了,东西还是旧的好,大海,你在家里呆着,我请两个家政嫂,将屋子里所有的地方清理一下,这样,以后,胜天要是喜欢回来住,也不错。”
“好。这么大的房子,比我们在北京的房子大多了,难怪她一直念念不忘。”
“那只是她喜欢怀旧罢了,大海,我记得他们有间书房,走,看看里面的书还在不?”
汪江月记得,张成刚的书房面积十多平米,藏书不少。
书房门是敞开的,装书的书柜还在,只是书桌上的灰尘已经落得很厚,堆放着一些杂物。
“好好的书房竟然成了杂屋,张成刚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是啥心情?”
“人都进去了,还会想这些?”
汪江月让他把堆放的杂物搬出去,说:“读书人最看重书房,大海,张成刚是个文人局长,说不定你还能在这里淘些什么值钱的东西来。”
高大海立即来了精神:“真的?那还愣着干啥?有好东西我们一人一半。”
将杂物移出书房,汪江月拿了两条毛巾,一人一条,擦拭灰尘,不一会功夫,书房就焕然一新。
黑色的大老板桌子,红木书柜,收拾干净之后的书房一下子亮堂起来。
“张成刚平时就在这张书桌上写字,因为他是文化局长,好多为了巴结他的人就专门买他的字。”
“看来,丽莹跟着我过的日子还不如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高大海感叹。
“你现在明白她为啥对你失望了吧?她就象一只飞蛾,总想寻求温暖,事实上她根本没找到,所以她选择了不归路。”
“这样的书房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大海,我总觉得书房应该有玄机,我们把书柜移一下,有好多文化人都喜欢在墙上弄夹层,把贵重东西放在里面。”
“江月,是不是小说看多了?那都是虚构情节。”高大海笑话她。
“不会,何小光盖的房子很畅销,这也是他在房子设计时的一个创意。”
尽管不相信,但高大海还是很配合,两个人将一个书柜移开,汪江月用手拍了拍了墙壁,墙心是实的。
“不会吧?墙怎么会是实的呢?”
高大海笑道:“我就说你是小说看太多了,你都不想一下,何小光自己是开发商,他都替别人设计,他能想不到?即使有好东西,也早被他拿了。”
高大海说的有道理,不过,以张成刚的隐藏之深,他不可能不在书房做手脚。
她再看看书柜,里面的书摆放得很整齐。
“算了,是我异想天开,我们将柜子放好。”
书柜很沉,挪起来很费劲。
“不如将家政嫂叫来一起?”高大海累得不行。
“奇怪,刚才搬的时候都挺容易,乍的这会就这么重?”汪江月念叨着。
“刚才是因为有猎奇心理,现在不同了,没找到东西泄气了。”
累的不行,汪江月将身子蹲在地上休息。
“大海,快看,这块地砖成了活的。”汪江月发现自己脚下的地砖在动。
“是啊,奇怪,不会是真有东西吧?”
一定是。
两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地砖很快被拿开,下面是空心,一个长方形木箱子露在面前。
“古画?文物?”汪江月问。
“根据我多年的从业经验,应该是古画。”高大海说。
他将地面砖拆开,打开箱子,两个人傻了眼,箱子里是两幅古画,打开来看,皆出自郑板桥的手迹。
高大海颤抖着双手,激动不已:“江月,这画可值不少钱啊。看来,老天有眼,丽莹显灵,她一直念念不忘这里是有原因的。”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汪江月感叹不已,冥冥之中的这种缘份,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何小光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这很正常,人的思维往往都是固定的,他从来把目光都放在墙上,根本想不到会在地下。江月,你想过没,这也算是张成刚留给他儿子的未来。”他说着,又解释:“这两幅画胸你和胜天一人一幅,作为传家宝收藏,在真正需要钱的时候再出手。”
高大海情绪激动,汪江月却不安,张成刚的东西自己能要吗?这可是张丽莹的财产。
“这个我不能要,这是张成刚留给他儿子的。”
高大海不以为然地笑道:“这你就客气了,江月,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不是你提出要买这套房子,这个宝贝将来就不知好过了谁?要不是何小光和你这关系,这房子我们能要得回来?所以,你不要不好意思。”
高大海语气是真诚的。
汪江月何尝不爱钱,世上有不爱钱的人吗?
“好吧,既然这画与我这么有缘,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万一被何小光知道,不知会怎么样恨我们。”
她从两幅画中随便拿了一幅。
高大海仍将地板砖放好,用柜子盖在上面。
“以后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俩知道,等胜天上了大学,我再告诉他。”高大海激动的心情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