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彤被江涵的平静客气弄的内心咯噔了一下,怎么感觉这次江涵的状态很不对劲啊?可是关她啥事,她又没乱说什么,江涵要怎么做,也算不到她头上。不过,还真被她想对了,江涵和霍修这两个性子的人,本来就是不适合在一起的,现在硬要凑在一块,看,出事了吧,还是经常性的出事。
她这旁人看的……
真是爽歪歪极了!
江涵没空理会梁晓彤内心那些小想法,接下来她看似平静,但又确实对许多事情不上心了。比如婚庆公司打电话来,她都是能推则推,好几次觉得烦了,就让对方别总是打电话给她,婚礼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接下来江涵也没在意电话有没有少,反正她师兄那边又传来了噩耗,说是出车祸了。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被一辆小车给撞倒,身体好几处受了重伤。原本这几日心里就不安宁的江涵,听到这消息之后更是乱了阵脚,立马赶到医院,只见好好的一个男人,被包扎的快赶上木乃伊了!
这病房里,最应该出现的萧父萧母不在,反而有一位……
心理医生?
对方在同她打招呼的时候,惯性的给她递名片,江涵得知的。
而看得出来萧风扬不想让她知道心理医生的身份,可他被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压根没法及时阻止。
“这到底,怎么回事?”江涵竟不知道,她师兄竟然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看两人的熟络程度,师兄一定在他那看了很久,不然也不至于现在一出车祸,心理医生就立刻赶来了。心理医生亲自出面……看来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是师兄有轻生的念头?
意识到这一点,江涵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师兄,而他仿佛知道她已经看出端倪,闭着眼睛装死,不说话。江涵更是生气了,拉着心理医生就往病房外走,直接的问:“这不完全是意外,他有轻生念头,对吗?”
“是的。”心理医生知道萧风扬有个很喜欢……也不能说是单纯的喜欢,总之那感觉还挺复杂的小师妹。估计眼前这人就是了,于是也毫无保留,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到底怎么回事,是因为自己的取向问题吗?”江涵发出自己的疑问。
心理医生装作不知道江涵的身份,故意道:“他以前因为自己的缘故,曾经让一位分娩的妈妈失去孩子,他一直很愧疚。重点是,对方还是他的小师妹,这种郁结一直在心里发酵,成了他解不开的心结。取向这些,其实都是小事。”
江涵听到这,瞬间疑问就更多了。
不是吧,她师兄这么善良的一个人,竟然害死了别人的孩子??
重点是,他师兄有联系的小师妹不是一直都只有她一位吗??
听到这些,江涵脑海里竟蓦然闪现起经常做的那个恶梦,仔细一想,她已经好久没做那个梦了。现在突然在脑海里蹦出来,着实诡异,因为之前做的次数太多,她将那些台词都记得非常清楚。
——“出人命怎么办啊?会不会连累到我们?我可不想为了一点钱进牢啊!”
——“有个男的给了钱,交待这个孩子不能留。至于大人能不能活……”
有个男人!
这四个字,让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先前她都没留意,每次做梦就当重复看了一场恐怖片,可现在拿出来解剖,当发现梦里的细节竟和现实吻合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一盆冰水浇的彻底!江涵说话都哆嗦起来了,追问:“那……那他有说,对方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不管怎么问,都不透露。”心理医生摇头。
“我要去问他……”江涵嘀咕一声,按耐不住了。
有没有可能她的梦,其实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不是像霍修朋友那样仅因为看了电视而留下阴影,而是在她身上确确实实发生过?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江涵烦躁的抬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觉得烦闷透顶了!
“别,现在不是好时机,不管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别刺激他,不然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心理医生阻止她。
江涵的脚步顿时停住。
好吧,她是很想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当想到师兄的性命安危,还是强迫自己停下脚步。
她此时万万没有心思再进房间看他了,她自己也有一通疑问急待找个宣泄口,江涵和心理医生讲了几句之后,离开了医院。她在街上转悠了好久,脑海里一直在费力搜索自己回国前的记忆。其实说她去国外好几年,她的记忆也仅仅只有每天去附近上进修以及上班,以及去邻居家吃饭,陪邻居家的狗和小孩子玩,更多的,她都想不起来。
比如她去进修,到底学了什么?
比如她在公司上班,这么多年的话,怎么回来之后只有李特一个人联系过她?她的人缘那么差,竟没有别的同事了?
比如她这几年,除了进修的地方,哪也没去玩过?
江涵越想,越是疑惑。
她费力的在脑海搜索着与之有关的一切,可得到的都是不断重复的几个零散的碎片,那种很用力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的感觉,让她无力透顶了。江涵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来人往,突然觉得很无助,她能去找谁呢?
把爸妈?
爸妈会知情吗?
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可除了爸妈,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江涵踌躇几秒,决定去找父亲谈谈。
当她走到路边拦的士的时候,兜里来电了。她拿出一看,见又是婚庆公司打来的,想起霍修那件麻烦事,心里的烦躁上升到了一个点。她把手机贴进耳朵,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的声音就热情洋溢的传来:“霍太太,婚纱已经设计出来了,草稿发到您的邮箱里,你抽空看一下吧,有不满意咱们联系设计师为您修改。”
“一,我姓江,不是姓霍。二,这婚不结了,以后别再问我有关婚礼的事,钱我不会讨回,谢谢你们最近所做的一切!”说完,江涵关机!
打车,奔向父亲工作的地方。
江涵去到的时候,见到几位老前辈,都说初见她的时候她才十几岁,现在眨眼就这么大了。
“对啊,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拿着玩具枪在玩捉贼游戏,那神态跟她爸简直一样样。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念了警校,女从父业,还光荣的协助上头破了一桩大案……咳咳,非常好!”老大叔被身边的友人用手肘捅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咳嗽一声连忙掩饰过去。
江涵心里被震慑了一下!
还破大案?
她?
她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啊!
不动江涵不动声色,依旧笑着和他们客套寒暄十几分钟,之后带着一肚子疑问直奔父亲的办公室。江父看到江涵,先是惊讶,接着便敏锐的察觉到江涵的不对劲。趁江涵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时,他悄无声息的把门反锁,然后把百叶帘打下,营造出两人单独的空间。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江涵看向父亲,她不敢去找母亲,母亲很凶,父亲脾气好,就算不肯告诉她,起码也不会骂她整日胡思乱想。其实她倒愿意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以现在种种迹象看来,她先前过的真不好。
“咋的啦?”江父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别装了,我脑子是不是出过什么问题,忘记了很多事情?”江涵真讨厌这种感觉,父亲真是这样,她就越是肯定,父亲肯定知情,从头到尾被瞒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同时,她也知道人的大脑很神奇,会有自我的修复机制,所以忘掉一点什么东西,机制会自我启动,不会让人明显的觉得缺失一大片。这些,都是她平日从记录片里看回来的,所以当现在自己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才没有那么激动。
“……咳,是发生过一些事情。”江父轻咳一声,也不慌张,毕竟从当初发生事情时,他就预料到江涵会有记起来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没等她自己记起来,倒让她自己察觉问题所在,跑来问他。
“快说,我要知道。”江涵对父亲,倒是多了分随意。
江父在她身边坐下,避重就轻把自己老早就编好的一套说辞讲出来:“你以前念警校的时候,成绩出众,恰好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提拔了好些人进去培训,以卧底的形式把你们送进去。当然,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后来被对方发生有你们这么一群人的存在,在海上打了一场,被上头竭力的压了下来才没有传出去。可能你就是那时候受伤,磕了脑子吧。”
江父说完,瞄了一眼听的认真的江涵,又道:“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与其让你觉得失忆,不如就这样也挺好的,不是?”
“真这么简单?”江涵不信的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