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书又流泪了,哑声问道:“你是在怪我当年太过忽略你了吗?”
翟沛庭闭上了眼,“我累了,能不能请您出去,我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林晓书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怎么都不舍得离开,可是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独处,便又不敢逗留,只好不放心地叮嘱,“那我就在外面呆着,你有需要叫我啊!”
翟沛庭没理。
她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一步慢似一步地走了出去。
刚关上门,却见翟安尘领着几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她心一慌,急忙上前拦住了,“爸,您不是在国外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吗?说好一个月的,怎么半个月不到就回来了?”
“我的兵没在规定的时间回营,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看看吗?”翟安尘皱眉看她,“你怎么像哭过的样子?我听说他伤得不算太重,现在差不多恢复了啊!”
林晓书鼻子一酸,举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身上的伤的确好得差不多了,可心却被人狠狠地扎了几刀,怕是很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了。爸,我请求您,别在这个时候对他太严了。他需要亲人的关爱。咱们要齐心合力地将他从痛苦的边缘里拉回来。对了,我听说小柔现在也在军营,您能不能将她过来陪陪沛庭?小柔这丫头人美善良不说,还个性活泼善解人意,说不定她有办法令沛庭重新变得开心起来!”
翟安尘还没说话,翟沛庭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平静地说:“您别再管我的事了!您别忘记,我已经二十六了。有能力管理好自己!请您尊重我的每一个决定!”
林晓书急着解释,“儿子,妈这是为你好啊!我不希望看到你就这样沉沦下去,我……”
“谁说我要沉沦了?”翟沛庭挑眉,“我已经有打算了。”
“你的决定是?”翟安尘问。
“跟您回去!从现在开始,我要全心投入军事训练中去。您说得对,要想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有正义感的男人,就必须得进军营洗礼!从前,我是不甘愿的,可现在,我心甘情愿!”翟沛庭一字一顿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扫先前的颓废和迷茫。
方才他的确心如死灰,可是回到病房后,看到处处都是曲亦函留下的痕迹,便禁不住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突然便想起了那个厉枫,那个把他耍得团团转,令他受伤,更直接将他踢出局的男人。
他都还没有和厉枫见过面,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就败了,可见他是一个多么狠辣而有心计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接近曲亦函,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未解的迷团,更是一个不安全因素的存在。
他不得不担心,害怕曲亦函会受到厉枫的伤害。
曲亦函可以对他无情,他却做不到真的就此对她无情。
真要放手,得等到他把厉枫除去……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迅速地让自己在各个方面都变得强大起来。
翟安尘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一下子就幡然醒悟了?”
翟沛庭苦笑,“被刺激狠了,反而开窍了吧?好了,您别再问了。您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愿意做您的一员士兵,一枚您手中的利剑就行了!”
“行!那我就不问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可就要对你增大训练强度了哦!”翟安尘欣慰无比。
“无条件服从!”翟沛庭利落地行了个军礼。
“那咱们走吧!”翟安尘满意地点头。
林晓书心急如焚地拦住了,“爸,沛庭伤还没痊愈,不能就这样急着回军营。他的伤至少还得休息两三个月才行!”
“放心!军营里也可以休息。他参加不了体力训练,可以参加脑力训练。我的士兵,向来不只是单纯的武夫!”翟安尘骄傲地说,“你看看经我手培养出来的几个老部下,现在可都在国家重要部门呆着呢!没点智谋,能呆得住吗?”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最近脑子僵化得很,也需要好好开发一下。”林晓书急忙说。
“妈!您就别胡闹了!如果您实在不想再做女强人的话,那就好好做我爸的贤内助吧!这些年,您不仅忽略了我,还忽略了他。再这样下去,小心我爸出轨!”翟沛庭毫 不客气地说。
“胡说八道!”翟安尘和林晓书异口同声地喝斥他。
“你们俩倒头一次意见统一起来了!”翟沛庭苦笑。
“废话!你诋毁的是我丈夫,你爷爷的儿子!”林晓书狠狠瞪他一眼,“你以为你老爸和你一样是花心大萝卜啊?他要是花心,当年怎么可能追得上我?”
翟安尘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孙子哪里花心了?”
林晓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放柔口气向翟沛庭道歉,“儿子,对不起,妈是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心上啊!”
翟沛庭苦涩一笑,“您说的都是大实话,我生什么气?”
“儿子,我……”林晓书讪讪地还要再说。
翟安尘瞪了她一眼,“行了!咱们都别在这走廊上杵着了。我带我孙子走,你赶紧回去陪你老公去吧!我孙子说得对,你是该分点时间给我儿子了!男人线条再粗,也还是喜欢自己的女人多给自己关心的!”
他说着推着翟沛庭就走。
“我送送你们。”林晓书不甘心地随在他们身后。
翟安尘进了电梯,直接摁了关门键,将她挡在电梯门外。
林晓书跺跺脚,却无可奈何,只好坐另一部电梯下楼,在电梯里,想起爷孙俩说的话,心有些不安,急忙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当听到丈夫一惯沉稳温和的声音后,她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瞬间安心不少,于是笑着问:“我想去瑞士度假,你要不要陪我?”
“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我不确定。如果在那里住得舒服的话,那咱们剩下的半辈子都在那里好了!怎么样?愿不愿意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陪我?”
“你该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男人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