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让林慕初一个激灵,实在是抑制不住的觉得十分的……腻歪。
转身,林慕初看见薄瑾墨笑得十分开心的样子,方才的话仿佛还在他的嘴边游荡,那样的薄瑾墨,如果还不足够让人陌生的话,林慕初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以前所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很快,有人上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托盘,上头有红色的雕花刺绣布垫着,中间是一样纯银制造的锦盒,盒子上镶嵌着华丽的珠宝,那人戴着手套,挽着背,卑躬屈膝的样子,但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工作人员,他没有穿工作服,而是一套昂贵的华丽的西装,西装上的一个百合胸针,十分的特别,林慕初忍不住朝那胸针多看了几眼。
那人是个稍年长一些的男子,但是又好像年纪不大,可能比薄瑾墨大一些,但是脸上很显成熟,他笑着,十分谄媚的笑着,说:“薄总,您太太的项链。”
薄瑾墨忽而瞥了他一眼,十分冷漠的一眼,带着杀气的一眼,那人脸上谄媚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给我太太的惊喜,就这样被你在前一秒钟给道没了。”
“对不起,薄总。”那人很快道歉说道,十分懊恼的样子,与此同时的,他的背弯的更低了。
“好了,你下去吧,汪良。”
汪良,好熟悉的名字,等薄瑾墨从那锦盒里拿出他想要的东西之后,那人便识相的下去了,也是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林慕初忽有了点儿影响,抓住了记忆的边角,想了起来。
汪良,好像是汪成家的人,是侄子还是什么的,现在怎么充当起工作人员来给薄瑾墨递锦盒了?
他谄媚的样子,和薄瑾墨明显不是十分客气的态度,一起显示在了一众人等的前面。
林慕初仿佛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薄瑾墨这是在杀鸡儆猴啊,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敢得罪他薄瑾墨,现在林慕初也知道他方才点名的那些人是谁了,不用仔细去调查就知道都和汪成有关,或者是都和汪成一样,曾经刁难过薄瑾墨的。
可是这些人,一夕之间就转变了态度,这又是为何呢?
想必,和汪成的意外脱不了干系。
“来,我帮你戴上。”此时,林慕初的思绪白薄瑾墨的一句温柔话语给拉了回来,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串更加华丽的项链,比自己之前脱下的那条更闪亮,多彩,更昂贵,奢华。
“哇……”
即使是见惯了华丽首饰的烟城贵胄们,见到这条前法国皇室贵族王妃曾佩戴后改造的红宝石玫瑰项链,都忍不住赞叹。
这条项链在拍卖场上已经消失了很久了,没想到竟然到了薄瑾墨的手中。
林慕初木讷的看着薄瑾墨,薄瑾墨微微的向前倾了倾,脸上还带着一副章程式的面具笑容,靠近林慕初时耳语着对她说了一个字:“笑。”
林慕初不知为何,忽而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她笑了。
这一环节结束之后,很快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音乐声响起,到了跳舞的环节。
薄瑾墨邀请她的手还没有伸出去,林慕初便抽离了自己,从他的身边,只赶忙说了句“我出去透透气”,人便已经提着硕大的裙摆离开了这个灯光华丽,杯光剑影的地方。
宴会厅的后花园有一排逐渐变小的喷泉水池,此时所有的喷泉都已经打开,水花高低起伏,随着场地灯光的掩映,有些波光粼粼、水波荡漾之感,这里的装修古典而充满着西方贵族的韵味,连地上的瓷砖都铺成繁复的刺绣花坛的造型,不过林慕初没有功夫欣赏这些,此时此刻,她心情烦躁,感觉自己即使来到了这开敞的空间却已经喘不上气来。
她提着自己的裙摆,慢慢的向前走去,一直走到最小的那个喷泉花坛,前方是一片黑夜的静默,与此时在这灯火之中明亮艳丽的景象大相径庭。
然而那边是草坪,还有一些花草丛径,林慕初没有再继续往前走,她在这喷泉水池旁边坐了下来,任由着裙摆出现褶皱,人坐在水池边上,手指若有似无的在水中挑逗着,视线投向那清澈的喷泉池低,任思绪翻飞。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提前不会在乎这些,不会在乎场地有多豪华,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有多昂贵,他以前也不会这么的曲意逢迎,尽管大多是那些人曲意逢迎他,但是他也多多少少在配合着他们演这场戏,脸上的表情那么陌生,像是由一个人.皮面具堆砌着,而不是皮肤和五官。
她有些害怕,这让她如何做到不去相信呢?那些别人说的话,薄腾云的死,汪成的死,现在汪成一死,又有一大帮的敌人归顺了他,这难道不是最有利的吗?实在是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不把他和那些事情牵扯在一起。
“亚历山大二世叶丽王妃出嫁时候的红宝石项链……”
正当林慕初思绪翻飞的时候,一个高昂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天际,来到了她的耳畔,林慕初回头,看见了一位年轻的绅士,这位年轻的绅士有着挺拔修长的身材,略微有些消瘦,脸上有着自信的光彩,五官端正,最好看的是他那双略微有些上扬的眼睛,显得十分的高调。
但他身上穿得应该更加的高调,是意大利手工制作的独家定制款男装,脖颈处搭配着一条大体卡其色的丝巾,还有白色的丝质花纹,男子的手上端了两杯香槟,嘴唇挂着笑,一双有些吊梢的眼睛笑看着眼前的女子。
林慕初左顾右盼,周围没有旁人,确定他却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是说你的项链,很美,很昂贵。”
如果这算是一种夸赞的话,林慕初说道:“谢谢。”
“但是……和你本人似乎不太匹配。”男子下一秒钟这样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自顾自的失笑了一声,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一股天然潇洒的浪子之气,与此前他站在稍远一些地方时候的那种绅士气质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