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混乱中,孙皇后心生疑惑,悄悄地看向白玉,以目探询。
白玉早就吓呆了,这时候见孙皇后看她,拼了命地摇头,她只是传个话而已,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跟华浓说的是,只要给宁和公主一人的燕窝下毒就好了啊!为什么现在连豫王妃和怀王都中毒了?
傻子都知道,萧贵妃就算要下毒,也不会给怀王下毒的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结果现在,这毒药不仅没能栽赃给萧贵妃,还连豫王府都一并给排除掉了,再加上宁和公主,就连晴昭仪也排除了……
白玉突然脚一软,这些大佛都排除了,那剩下的是谁?
孙皇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脸色隐隐有些泛绿,立刻扭头去看卫承影:“太子,你也去着手调查此事,万不能让刺客逍遥法外!”
她话音刚落,弘始帝便冷冷道:“用不着他!一国太子,该把精力放在查案上吗!再说了,怀王府、豫王府都出事了,只有太子府安然无恙,你不说避嫌,还让他查案?”
孙皇后焦急道:“臣妾就是因此才想让太子插手此案,陛下封王的皇子只有三位,一位自己中毒,一位王妃中毒,唯一保全的就是太子府,臣妾怀疑是有人借此来诱使陛下怀疑太子!”
“即便如此,为何太子非要亲自查案?皇后是觉得,杀无赦和御林军加起来,都比不得太子一人明察秋毫吗!”
弘始帝毫不犹豫地给怼了回去,一面又吼:“怎么还没消息,你们这帮太医干什么吃的!”
太医院院首孙严颤颤巍巍地爬过来跪在地上:“皇、皇上,几位殿下所中之毒太过邪性,臣、臣等实在无计可施啊!”
弘始帝怒不可遏:“给朕拖出去砍了!”
孙皇后赶紧拦住,又看向孙严:“孙大人,中毒的可是宁和公主、怀王和豫王妃,你们可得尽力诊治,若是这三位出了岔子,别说你的项上人头,就是你的妻儿老小,也都保不住性命!”
孙严愣了一下:“这、这……”
他没听错吧?宴会前不是孙皇后传令下来,让他不给人解毒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孙皇后这到底是做戏,还是真心要救人哪?
孙皇后气得快疯了,之前让太医院装作解不了毒,是因为死的只是宁和公主一个人,现在要是太医院不救人,死的就是仨了!
死了一个受宠的公主,跟死了怀王和凤比翼,这分量完全不同啊!
孙太医瞧见孙皇后的杀人目光,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臣知道了,臣尽力,臣一定尽力!”
说完,孙太医便溜回了太医中,装模作样地诊起脉来,又是与人商议又是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开了个方子,装作千难万险的模样叫人赶紧煎了来。
此时这三人已经隐隐有些闭气之状,身体相对而言最为虚弱的凤比翼已经隐隐翻起了白眼,卫宵练接过药往她嘴里灌,无奈她牙关咬得死紧,药喂了一些,却尽数漏了出来。
卫宵练情急之下,干脆把药含进了口中,以嘴哺喂,才算让凤比翼把解药咽了下去。
灌完解药之后,众人心惊胆战地等了半日,才见宁和公主、怀王和凤比翼三人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虽然还未清醒,但脸色却稍有好转,呼吸也不再急促,更不曾呻吟呼痛了。
弘始帝掏出帕子来,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他是真没法想象,如果怀王和凤比翼都死了,这大越会变成个什么模样!
先不管真相如何,如果怀王和凤比翼死了,三足鼎立势必变成豫王与太子党的对决,到时候卫宵练能干出什么来,可就真不一定了……
而且,怀王和凤比翼死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民间传言里,太子这个黑锅是背定了!弘始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如果按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最后获益的不是卫宵练么?但事情涉及凤比翼,他就不敢肯定了,就算获益的是卫宵练,他有必要拿凤比翼的命来赌么?就算他真不择手段了,凤
比翼能同意吗?
而且,孙皇后的表现,也比卫宵练更加值得怀疑……
就在弘始帝沉着脸盘算整件事的时候,杀无赦已经将三人的菜肴全都查验过了,此时正好上来回报:“回禀陛下,陈登查验过了怀王、豫王妃和宁和公主桌上的膳食,发现有毒的乃是膳食中的牡丹饼!”“什么?”孙皇后脸色陡然变了,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心惊,看向已经起疑的弘始帝,“陛下,这牡丹饼乃是臣妾令御膳房准备的,三位皇子之中,又唯有太子无事,看来今日之事,是有人存心要陷害太子和臣
妾啊!”
弘始帝冷冷道:“是不是陷害,你说了不算,朕说了也不算,还是让证据说话吧!”
孙皇后抿了抿唇,又去看白玉,用眼神催促她。白玉也正在心惊,见此情景不由自主地去看向萧贵妃身边的华浓,此时萧贵妃也和晴昭仪一样在自己的孩子身边照顾,华浓却是心神不定,立在萧贵妃身后眼神闪躲,突然见白玉用眼神催促她,华浓把心
一横,突然疾步走到弘始帝身边跪下:“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弘始帝眉梢一挑:“讲!”
在萧贵妃愕然的眼神下,华浓浑身发抖,颤声道:“陛下,这毒是萧贵妃让奴婢下的!”
“萧贵妃?”弘始帝一听这话,气得都笑了,抬手指向怒气冲冲的萧贵妃和昏迷不醒的怀王:“你倒是给朕说说,萧贵妃要你下毒,为何要连自己的儿子一并毒倒?”华浓浑身发抖,拼命摇头:“陛下,萧贵妃没有让奴婢给怀王下毒,这毒药也不是下在牡丹饼里的,萧贵妃是让奴婢吩咐御膳房给每人做一碗燕窝粥,将毒下在燕窝粥里,而且萧贵妃只想毒杀宁和公主一人
啊!”
萧贵妃双眼含泪,眼圈儿泛着红,从怀王窗前站起身来走到弘始帝面前跪下:“陛下,华浓是臣妾身边的侍女这不假,可是她说的话,实在不足为证!”孙皇后板起脸,冷冷道:“这可是你身边最亲信的掌事宫女,她说的话,难道还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