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在通知凤比翼的同时,其实也通知了凤绪林关于凤连理中毒一事,凤绪林着实吓得够呛,连忙跑了过来,正赶上和从凤连理房间里出来的凤比翼打了个照面:“比翼啊,连理他……”
“暂时没事了,还在睡。”凤比翼压低了声音,朝凤绪林使了个眼色,“折腾了半天,总算化险为夷。连理刚睡下了,我们出去说,不要打扰他休息。”
凤绪林点点头,一旁的沐轩陵连忙指指旁边的房间:“去那儿商量吧。”
凤比翼没跟他客气,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转过身去推开了一旁的房门:“有心解决这件事的都进来说吧,若是无意帮忙,请恕我没时间招待闲人。”
沐雅言瞪了瞪眼睛,本来想要反驳,却瞧见两个哥哥全都使眼色叫她不要开口,她也只能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沐谨言和沐慎言、沐轩陵倒是都留下来了,不管沐家对凤比翼究竟是什么态度,现在凤连理在沐家出了事,沐家想要一推四五六也不太可能,总要拿出一个想帮忙的态度来,才不至于落人口舌。
这屋子也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房间里除了一个圆桌几个凳子,还有些柜子床榻之外便再无其他,凤比翼自己捡了一个凳子坐下,朝诸人示意:“请便。”凤绪林眉头深锁,今儿这事对他而言简直可以说是无妄之灾,他下定决心把杨氏修掉之后,本来希望能过两天安生日子,谁想到紧跟着凤连理就出了事?这事如果不解决,他怕是有一阵睡不好觉了。有其
一必有其二,这一次是毒害凤连理,万一下一次朝他或者是凤比翼下手呢?谁能保证每一次凤比翼都能及时反应过来?沐轩陵率先咳了咳:“我来说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出的,几个时辰之前,有一名家丁打扮的人自称是凤家的下人,受县主的令给连理送些点心过来,因为从前县主也派人给连理送过东西,所以沐家没有设
防就收下了,连理还兴冲冲吃了一点,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就突然中毒倒下了……”
“凤家的下人?”凤比翼眉尖微凝,“我早就住进县主府了,县主府自己又不是没有下人,我怎么会脱裤子放屁,去支使凤家的下人送东西过来?”
“此事是沐家疏忽了,我们也只是想着,县主与凤家毕竟还是一家人,若是县主府一时不凑手,找个凤家的下人来用一用也是有可能的……”沐谨言叹气道。凤比翼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沐家自然是能推脱尽量推脱,就算当时有所怀疑,现在也一定咬死了不会承认,她没有打算从沐谨言身上打开突破口,而是看向了凤绪林:“爹,你能够保证
,凤家真的没有给连理送东西来吗?”
凤绪林犹豫道:“为父自然敢肯定自己没有下过这样的令,但凤家上下的仆人少说也有几十号人,为父不能保证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来过凤家。”“查!”凤比翼断然道,“连理中毒之事非同小可,这凶手既然能用这种方法给连理下毒,就有可能用过同样的方法对付凤家上下的任何一个人,若凤家有凶手的内应,那就太危险了!父亲大人,你回去之后
立刻查一下凤家上下所有的下人,看他们在案发之时都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凡是所有证明不了的,暂时全都调到外面去,不要让他们能够进凤家,更不能让他们经手吃食之类的东西!”
凤绪林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凤比翼又看向一旁的卫宵练:“那几块点心呢?”
卫宵练连忙将包着毒点心的帕子从怀里拿出来摊开:“在这里。”
“这是什么点心,可有人认得么?”
凤比翼对厨艺算不上一窍不通,但也只局限于炒菜做饭,对于点心这种精细的东西,她就无能为力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这个口,在场的人除了凤比翼之外全是大男人,个顶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凤比翼都不认得的点心,他们能认得出么?
卫宵练盯着点心看了半晌,才叹气道:“这……这点心每一块上面都有花纹,而且大小都相等,我猜大概是压模的?”
沐轩陵冥思苦想,从脑海里翻腾看过的屈指可数的几本有关做菜的书籍:“这点心……应该是外皮包着馅料,搓成团,然后用模具压一下就成型了吧?”
凤比翼眉心一动,她从头上摘下一根簪子来,轻轻挑开了一个毒点心,果然是外皮包裹着馅料,她扭头吩咐道:“取银针来。”
沐家的下人连忙翻出银针,凤比翼用银针大略试了一下,发现点心的表皮上有毒,而馅料却是无毒的,她啧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睛来,在心底盘算着对策。“县主看出些什么来了?”沐谨言挑了挑眉梢,好笑地看着凤比翼摆弄这些东西,虽然这些天凤比翼一飞冲天的过程他也略知一二,但他始终对凤比翼的脑子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比起相信凤比翼的智慧
来,他倒是更愿意相信,凤比翼能有今天的地位,全仗着卫宵练在背后出谋划策。
凤比翼闻言,哼了一声:“这点心不是凶手做的,是凶手买来之后又在上面撒上了有毒的苦杏仁粉。”
“县主这话从何说起?”沐谨言追问道。“这点心有皮有馅儿,可是表皮有毒而馅料无毒,这不是很奇怪么?苦杏仁粉的味道很容易辨认,所以对于这种有馅料的点心,把毒药下在馅料里比洒在表皮上要更加稳妥而不留痕迹,而且省事,如果点心
是凶手做的,他完全可以把毒药和进馅儿里,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点心做好了,再冒着被人闻出来的危险,把毒药洒在外面?”
凤比翼似笑非笑地扫了沐谨言一眼,继而又将目光重新落到点心上:“而且,凶手的处境应该也不是很自在,至少,他没那么容易弄到很多种类的毒药!”“这话又怎么说?”沐谨言脸色不如方才一般轻慢,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