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任由凤比翼胡作非为下去,这凤家可就真要倒到温家那边去了!”
杨氏当机立断,一拍桌子:“没时间了,咱们现在就实施这个计划!”“这……太仓促了吧?”杨老太太明显对杜秋娘的事情心有余悸,上一次杨氏和杜秋娘就是因为匆忙上阵,没有做好准备,被凤比翼抓住机会一顿收拾,结果杜秋娘进了大牢,杨氏也不复往日光彩,现在杨氏
又要这样匆忙上阵,实在由不得老太太不担心……
“娘,您别怕,女儿为了这一日,早就已经豁出去了!”杨氏说完,脸上闪过一丝狠辣,“这一次证据确凿,看那丫头如何翻身!”
见杨氏执意如此,杨老太太也不好多言,只得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如此,天寿你去安排吧。”
杨氏见杨老夫人点了头,心里一阵雀跃,因为镇北侯府的人还在杨家大门前等着,她便从杨家后门偷偷溜了出来,直接溜到了京兆府,拿起鼓槌死命地敲了起来。
不多时,便有衙役带她上堂,京兆尹虽然跟凤家不是很熟,但这么多年,跟杨氏也算有过几面之缘,还认得出她是谁,顿时吓了一跳:“镇北侯夫人?您怎么会来敲鸣冤鼓呢?”
杨氏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扑通一声跪在大堂上:“胡大人,我有状要告!”
“告……告谁?”
“告青莲县主凤比翼!”
京兆尹听完,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凤家人告状,都这么刺激的吗?从前是凤比翼状告当朝孙尚书,硬是把盘根错节的孙家和慕容家连根拔起,现在又是镇北侯夫人状告凤比翼……
“侯夫人,不知您告的是什么事?可有证据?”
杨氏咬牙道:“我要告凤比翼图谋不轨,劫人谋财!”
京兆尹眼睛瞪圆了,图谋不轨是怎么回事先不说,劫人谋财?以目前凤比翼的身家,她需要通过劫人来谋财?杨氏怕京兆尹认为这案子太过荒谬,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上前去:“胡大人,您瞧这字据,这就是当时我与那凤比翼签订的字据,若不是凤比翼绑架了她的妹妹舒雅来要挟我,我又岂会将这些珍宝
自愿送与她!”京兆尹接过字据,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只见上头写着:凤杨氏为求凤比翼放过凤舒雅,自愿将若干珍宝送于凤比翼,凤比翼也承诺,收到东西后,确保凤舒雅能回家。下面则是两个人的签字画押,白纸
黑字清清楚楚,连手印儿都在上头。因为有杨氏的陈述在先,京兆尹在看字据的时候不自觉地往绑架案上去想,越看越觉得这字据简直就像是凤比翼绑了凤舒雅之后,向杨氏索要赎金的时候立的:“没想到,真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事情!
”
杨氏抹泪道:“京兆尹大人,求您给我做主啊!似凤比翼这样做出强盗行径的人,怎么能容她逍遥法外?更何况,她绑架的还是自己的妹妹,威胁的则是自己的嫡母!”
京兆尹看着眼面前这份堪称“证据确凿”的字据,觉得凤比翼这次应该是栽定了,大手一挥,从案上掷下令签来:“来人哪,传令下去,速速缉拿青莲县主到案!”
凤家。
卫宵练几个人在凤家等来等去,没等到回家的杨氏,倒等来了京兆府的衙役,这事态发展让本来还对杨氏有一点恻隐之心的凤绪林也闭了嘴,不但是闭了嘴,甚至有些恨起杨氏来了。
且不说这事根本是子虚乌有,就算是真的,也是家丑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杨氏公然跑到京兆府去告女儿,把凤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看着进门时趾高气扬,认出豫王后又卑躬屈膝的几个衙役,凤比翼也无语了,杨氏也未免太有胆子了,用区区几个时辰想出来的计策就想把她拉下水?杨氏要是有这脑子,杜秋娘至于坐大牢么?卫宵练此时的心情就更是微妙,来时他还只是想给凤比翼撑个腰而已,现在杨氏玩这么一手,成功把他惹火了,本来他就是因为杨氏总对凤比翼耍手段而看杨氏不顺眼,结果杨氏不收敛也就算了,还玩了
一手更大的。继母告嫡女,这官司不管是赢是输,名声都不怎么好听吧!
凤比翼慢悠悠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既然母亲已经告到京兆尹大人面前了,我不去总是不太好,不知道王爷跟父亲肯不肯赏脸过去一趟,把这件事好好说道说道?”
卫宵练板着一张脸:“好得很,侯夫人大约是知道镇北侯一定舍不得她,于是决定再闹得更荒唐些,让镇北侯想给她辩解都找不到说辞!”
凤绪林脸色隐隐发青,他有种预感,今儿这件事绝不会善了,搞不好卫宵练之前说的让他在凤比翼和杨氏之间二选一,很快就要变成昭告天下的事实了……
京兆府。杨氏在公堂上跪着等了半天,终于听见衙役那一声“人犯带到”了,可还不等高兴多久,就听见后头跟着的两句“豫王驾到”、“镇北侯到”,脸顿时拉得老长,凤绪林过来跟着掺和什么?凤比翼今儿可是翻不
了身了,凤绪林要是替凤比翼说话,凤家的名声怎么办?凤舒雅的名声怎么办?
凤比翼施施然进了京兆府,朝上首的京兆尹施了一礼:“胡大人,久违了。”
京兆尹虎着一张脸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见本官为何不拜!”凤比翼看得好笑,几天没见,这京兆尹是不是也忘了在她手底下吃过的亏了?她老神在在地自怀里掏出一物来:“京兆尹大人,话别说得太早,案子还没水落石出,你凭什么把朝廷三品县主当犯人呼来喝去
?再说了,咱们谁拜谁还未可知吧?”
京兆尹还不等看清凤比翼手里是什么,卫宵练便站起身来,又直接跪了下去:“臣恭请吾皇圣安!”
卫宵练这一跪,直接扯动了凤绪林的神经,他虽然没见过金牌令箭,但卫宵练是何许人,会随便给别人下跪?
因此瞧见卫宵练跪下,他也跟着跪下了:“微臣恭请吾皇圣安!”
此时卫宵练和凤绪林带来的人都已经跟着跪下了,凤比翼扫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呆坐在座位上的京兆尹脸上:“胡大人,见金牌令箭如见陛下的规矩你不懂吗?你见陛下为何不拜,想造反吗!”京兆尹心中悚然一惊,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又慌里慌张地爬起来跪好:“卑、卑职恭请吾皇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