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坡万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手,他并没转身,直接从寥长风跟前一冲而过。由于事发突然,疾驰而来的面包车距离他们两人不到五米,他也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就算他反应何等迅速,还是被他身后猛冲过来的一个年轻人,高举手中的砍刀袭击他的后背。寥长风始料未及,面前还当着一辆三轮车,根本来不及营救。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枪响,那个手持砍刀偷袭的年轻人踉踉跄跄倒在血泊中,寥长风分明看到一颗子弹击穿对方的太阳穴,鲜血溅了一地。对方身后的另外那三个同伴也应声倒地不起。
不远处飞奔而来四个身穿正装的特警人员,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开枪射击。他们虽然没有痛下杀手,但是枪响过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几个歹徒。那些不知好歹的狂徒看到身旁倒下的同伴,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变,一个个呆如木鸡,呆立几秒钟后,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他们乱作一团,作鸟兽四处散开。
那四个身穿正装的特警人员岂能让他们逃之夭夭,三十秒钟后凡是手持凶器的人员全被制服。他们虎视眈眈地围住南坡万,闻讯赶回的薇薇不知情况有变,她急匆匆地奔过来。
其中一个特警人员误以为薇薇是那帮年轻人的救兵,由于紧张过度,一脚猛踹向薇薇的胸部。她只顾全速前进,没想到自己受到他人攻击。当她发现为时已晚,如果这一脚踹到她前胸,胸前的肋骨将全被踢断。
说时迟那时快,眼疾手快的寥长风当下出手插入西瓜里,狂甩到那个袭击薇薇的特警面前,西瓜瞬间被他踢爆,可惯性的作用,对方的右脚依然踹到薇薇的右臂。
薇薇这才反应过来,她恶狠狠地出手插向特警的双眼。那特警身旁的另外三个家伙当即举枪顶住薇薇的脑袋。南坡万连忙大声喊道:“赶快放下枪,她是自己人!”
他们只好拿开步枪,寥长风终于长吁一口气。南坡万转头对薇薇命令道:“你赶快放手!”
薇薇却不以为然,手指由插变抓,中指和无名指猛抓向攻击她的特警脸部,寥长风随即高喊:“薇薇,住手!”
哪知为时已晚,随着薇薇手指的离开,特警的脸上还是被他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对方迅速捂住伤口,两只小眼睛非常仇视薇薇,全程他没说一句话,眼睛也不眨一下。南坡万非常恼怒地拔枪指向薇薇,寥长风赶紧将她揽到身后躲避,十分警惕地盯着南坡万。
南坡万虽然目露凶光,暗藏杀机,但是他并没开枪,他愤怒地把枪摔到地上,破口大骂道:“有其父必有其女。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他径直走到一个年轻人面前,蹲下身子,使劲拽起对方的发梢,质问道:“快说,到底是谁派你们追到这里来杀我?”
寥长风争辩道:“其实他们要杀的不是你,而是我们两个!”
南坡万一脚踹晕那个年轻人。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已濒临崩溃的边缘,有的已吓尿裤子;有的直接吓晕过去,有的浑身颤抖。周遭寂静无人,围观的看客,枪响之后,早已四处逃窜,只有胆大的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看热闹。
几分钟后,医务人员进场抢救伤员,随即赶来的警察和武警人员在四周拉起警戒线。为首一个领导模样的老者走上前,南坡万冲立即怀里掏出一个本子,亮出自己的身份。对方瞟了一眼,回敬一个军礼后,转身离开。寥长风和薇薇推着三轮车,拉着冰箱和桌椅走出警戒线。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住地,一直沉默不语。白天寥长风看到薇薇那反常的举动,感到有些后怕,这女人心狠手辣的一面再次令他感到十分震撼,让他刮目相看。薇薇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直低头不语,寥长风亲吻一下她秀气的脸庞,然后将她送走了。
送走薇薇之后,寥长风双手揣着裤兜,逛到附近的乐乐超市,买了两瓶白兰地,回到出租屋独自饮酒,借酒浇愁。他紧闭房门和所有窗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闷热的天气,也不舍得吹空调。他一边喝酒一边做康复训练,不一会儿他全身几乎被汗水湿透。
这种透心凉的感觉令人酸爽,他喜欢这种感觉。今天,他再次看到那些被枪杀的年轻生命,看到那些直流的鲜血和喷射而出的脑浆,才发现自己离开热血和战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心慈手软,敬畏生命,珍惜生活。
寥长风一直喝到深夜十一点钟,两瓶白兰地已被他喝得所剩无几。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正当他醉意朦胧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浑身酒气熏天,感到有些头重脚轻,颤巍巍地打开房门一看。门外站着那个上次因为拐卖儿童问题而被他打的九哥,九哥身后还紧跟两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子。看门一见到寥长风,九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寥长风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对方身后那两个跟屁虫也尾随而至。其中一人嬉皮笑脸地叫道:“大哥,我叫高峰,江湖人称疯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我们专程登门拜访赔罪,我根本不知道傍晚到底发生什么事,都是九哥他们一帮人乱搞,之前要是让我知道,肯定打断他的狗腿向你谢罪!”
寥长风一声不吭,继续喝掉剩下的白酒。而那个所谓的九哥也一直跪在门口,另外一个人也赔笑道:“大哥,我叫高山,道上的朋友都叫我山子。九哥那混球是我们小弟,他所做所为,我却一概不知。今天,我们哥俩带他来向您赔礼道歉,希望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哦,不对!您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也解决不了。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们就好。九哥这个糊涂虫,他怎么敢惹您!”
寥长风一直没正眼看他们,独自喝闷酒。屋里异常闷热,他们两人早已大汗淋漓。见到寥长风始终一言不发,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九哥一直跪在地上,磕着响头,苦苦哀求道:“大哥,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真是瞎了狗眼!”
寥长风一口喝完剩下的白兰地,站起身子,走到九哥面前,粗声粗气地叫道:“你站起来,让我看一下你的耳朵好吗?”
九哥哆哆嗦嗦地站起,他原先被撕裂的右耳已缝好,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寥长风摸了摸九哥的额头,淡淡地说道:“上次我曾经跟你说过,千万不要惹一些人,以免惹祸上身,引火自焚,因为你惹不起!可你就是不听劝告!”
九哥又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寥长风转过头,指着屋里那两个人,郑重叮嘱道:“今晚,我再跟你们说一次,千万不要惹一些人,因为你们真的惹不起!”
他刚说完,再次出手撕开九哥受伤的耳朵,九哥一声惨叫,耳朵旧伤未好再添新伤,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寥长风连连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扶九哥滚出去。他们前脚刚走,寥长风后脚紧跟而出,不过他出去跑步。他们看到寥长风紧跟出来,停下脚步十分恐惧地看了看,直到发现寥长风并不是针对他们,才战战兢兢地坐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