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打算戒掉了吗?”
“被她气的又犯了,更何况……禾弋也怀孕了,这烟戒不戒,都随便了。”
顾谨之拿烟的手一顿,“你说什么?禾弋怀孕了?是你的?”
董正楠长腿一伸,隔着办公桌踢了他一脚,“废话,不是我的还是你的?”
顾谨之嘿嘿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禾弋才刚回来一个月,要是怀孕了,你的效率还真够快的。”
董正楠一本正经的回答,“孩子四周,她为了怀这个孩子,委曲求全了好几天。”
顾谨之把烟递到他的手上,“那……禾弋愿意怀,也愿意生吗?”
“嗯。”
男人有些不太明白了,“你说你没有办法,都哄的禾弋把孩子给你怀了,你还想怎么样?听我的,你老老实实的把她给哄好了,才是正事。”
“她要是心甘情愿怀这个孩子,我们俩也不至于闹的那么僵……”
董正楠轻声低语,声音很沉,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没什么,”董正楠点燃了烟,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燃烧,还有那袅袅升起的烟雾,神色阴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该知足了,董正楠,她都有了你的孩子……这比什么都强。”
顾谨之长叹一声,心情也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
再怎么看,都是他比董正楠惨。
禾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董氏集团的,她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
外面很冷,风吹的跟刀子一样,刮的脸生疼。
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没有拿出来,一步一脚印慢慢的走着。
只是她藏在口袋里的手,不停的揉搓着被烫伤的地方,一次比一次用力。
好像这样做,就能让手上灼热的同感消失一样。
她没用,她连求情都不会,反而还把董正楠给惹怒了,让这场谈判变得更雪上加霜。
可是……该求的情,在她希望他答应的时候,她就已经求过他了。
他自己都没有做到,怎么还比她更理直气壮?
禾弋站在车前,红唇微抿,迟迟不肯上车。
她要怎么办?是她害了穆屿,现在缺一点忙都帮不上他。
“太太……”司机轻轻喊,“该上车了。”
禾弋这才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好,不过……我暂时先不回别墅。”
“您想去哪里?”
“穆氏集团。”
“这个……”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走路过去,反正离这里也不甚远,当锻炼了。”
“那我跟董先生报备一声……”
禾弋低头上车,像是没听见司机的话一样。
没过多久,司机也上了车,“太太,我这就送您过去。”
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坐上车,禾弋把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搁在膝盖上仔细打量着。
手背跟虎口处,烫红了一大片,她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视线慢慢被泪渍模糊了。
就算董正楠再怎么说爱她,也远远不及他爱曲柔吧。
都是她傻。
直到现在他还想着怎么编理由去骗她,甚至还说出穆屿要害她这样根本说不通的话。
禾弋想起白歆惠那期望的眼神,死死的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好像从富士山回来以后,她哭的次数,比以前多了。
是太难过了,还是被感情伤的太痛了?
穆屿呆滞的坐在办公室里。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公司也没什么事需要他处理了,躲在这里,还能寻点心理安慰。
他到底还是输了,输给了深不可测的董正楠。
哪怕他使用的都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阴谋技俩。
如果说后悔,穆屿最后悔的就是太拖拉,没能把禾弋最大的恨意给激发出来,让她恨不得亲手杀了董正楠。
门外的秘书忽然敲了敲门,“穆总,有人想见您。”
“进来吧。”
禾弋听见穆屿的声音,才慢慢把头抬起来。
她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有些憔悴的男人,“穆学长,好久……不见了。”
穆屿诧异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怎么是你?”
“对不起我……”禾弋声音低低的,好在办公室里安静,穆屿还是能够听清她说的话的。
男人又愣了一下,“难道……白歆惠真的去找你了?”
“是。”
“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禾弋点点头,“嗯,我……对不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这一切明明因我而起,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对你。”
这个他值得是谁,穆屿心里明白。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这段时间……我怎么都没看见你了?”
“我不怎么想出门,而且我也没想到,董正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对付你,却还是……”
穆屿笑了笑。
这个男人怎么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再怎么样,只要威胁到自身利益的,即便是背信弃义,也是正常的。
因为他的心太狠,手段也太高明。
只是没有想到,白歆惠还能再见到她。
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董正楠怒气沉沉的对着手机吼了一句,“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最后一个字落下,手机便被摔个四分五裂。
静静的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男人捞起大衣就走了出去。
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跑去穆屿那里,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害怕。
害怕那个男人会伤害她。
即使被气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还是忍不住要担心她的安危。
这个时候她去穆屿那边,分明就是气他!
那个男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而她傻傻的被蒙在鼓里还不自知。
不过再气,董正楠还是要保持他绝对的理性。
穆屿好不容易平息了,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借着这次机会再卷土重来呢?
他这个人城府极深而且又狡猾的跟狐狸一样。
禾弋面对穆屿,一时无言。
良久,她才开口,“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我……”
“公司上的事,你帮不了什么的,你只不过是在工商大学毕业的,又没有真真正正的打理过公司,”穆屿摇头笑着,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你要是真想安慰我,那就到我身边来,那比我拥有整个公司,甚至无上的财富都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