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这一天开始,陈瑜去铺子里的时间都没有了,宅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伺候着齐宇珩,吃喝拉撒没有操心不到的地方。
不过,看着齐宇珩一天天好转了,陈瑜心情也挺不错。
五月过去的忙忙碌碌,六月的天气便炎热起来,院子里一些花花草草也被陈瑜精心侍弄得水灵灵的,齐宇珩的伤势已经无碍,却依旧耗在这里不肯离开。
“我要去铺子里看看。”陈瑜说。
正在喝茶的齐宇珩放下茶盏:“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这可是寿王封地,出去招摇就不怕被盯上?”陈瑜起身往外走:“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边待着。”
没得到回音,陈瑜也就出了宅子往铺子里去了。
大半个月的时间,铺子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门脸装修的可以用豪华来形容了,雕梁画栋原本就有,上漆描色之后便焕然一新,匾额和楹联就用安平县铺子的那一套也不用再费心机。
与安平县铺子不同之处是一楼都是小小的货架格子,分区也精细的很,二楼则是闻香室,每一个房间都挂着小小的匾额,名字还没有起,装饰的也都非常精致。
陈木匠陪着陈瑜来到了三楼,陈瑜有那么一阵竟恍惚了。
白色的漆色,宽敞的厅,吊顶都是按照陈瑜要求来的,融合古今元素,灯笼也用了圆形,造型更趋于现代,在圆形的灯笼外面点缀着细细的枝条做造型,距离吊顶有一尺距离。
最大的创新除了床之外,就是沙发,纯木的沙发还没有软包,陈瑜就想念曹红英了,曹红英的绣房在自己的影响下,几乎是到了做出来什么都很正常的地步了,而沙发的配色和布料的花色,陈瑜决定用田园风格的小碎花,染布的工艺不知道曹红英那边儿擅长不擅长。
看了一圈下楼。
“乔夫人,昨儿有人送了书信过来。”陈木匠见陈瑜对每个细节都露出满意的神情,心情就轻松了不少,这段日子可是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了,不过也确确实实学到了不少,若不是陈瑜比自己还要年纪小,又是寡居之人,他都很不得拜师了。
“信送到这里来了?”陈瑜略诧异的接过来陈木匠递过来的书信,都没拆开就忍不住笑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难怪陈瑜高兴,写信的人不是别人,竟是曹红英。
找个椅子坐下,打开书信看完了后,嘱咐陈木匠加紧赶工,便出了铺子往福宁路去了。
东城福宁路最显眼的位置矗立着曹家酒庄。
酒庄门前是陶制的真人大小的陶俑,陶俑是酒仙的造型,旁边的两个小童子一个执壶,一个端盘,神态栩栩如生。
陈瑜从正门进来,小伙计立刻迎上来:“这位夫人是打酒吗?小店的花酿味道醇厚香甜,常喝还能美容驻颜哩。”
“我来见曹家少夫人。”陈瑜地上了曹红英的亲笔信:“麻烦小二哥通禀一声。”
曹红英招赘之后,家里的仆从就不能再叫二小姐了,而是要尊一声少夫人,小伙计接了信过去看了眼,立刻恭敬的引陈瑜到旁边坐下,又亲自倒了茶过来:“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禀。”
小伙计离开,陈瑜便打量了几眼这间铺子,占地是极大,东城多的数学院私塾,在这个讲究把酒言欢的古代,这地点选的是真好。
这么大的铺子,货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造型的酒壶、酒罐,精致古朴都有,从小到大,自上而下排列的整齐。
看过之后,陈瑜便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侧的酒柜上了,这上面的酒包装更为精致,描金的曹字透出几分铁画银钩的气势来,仔细闻了闻,陈瑜笑了,这应该是度数不低了,酒香也更醇厚的很。
“瑜姐姐!”曹红英急匆匆的撩起了帘子走到前厅,见到陈瑜差点儿扑了上来。
陈瑜急忙站起来,伸手扶着曹红英:“你怎么也过来了?”
曹红英拉着陈瑜往后面去,嘴里也不停:“还不是调配一些酒送去海城嘛,大郎来信我差人送过去,结果却扑了个空,说你来了梅州,我就追来了。”
进了后宅,陈瑜暗暗咂舌,这一处宅子占地可真不小,比齐宇珩置办的宅子只大不小,只是布局上略逊那么一丢丢而已。
进了偏厅,凉爽舒适。
曹红英刚坐下,就问开了,一个个问题问的又急又快,陈瑜就笑望着她。
末了,曹红英叹了口气:“罢罢罢,我算是看出来了,每次让你记得还有曹家在,你都记不得的。”
“倒也不是。”陈瑜放下茶杯,说了段靖儒如何在小商会坑了乔记,自己又是如何一气之下就跑来梅州准备开铺子的事情。
听完后,曹红英眼睛一瞪:“就这么完了?”
“不然呢?”陈瑜笑望着曹红英:“那段家最近日子也不好过,再者咱们不就是求财嘛?”
“这倒也是。”曹红英点了点头,她从小浸淫在这商道之中,哪里不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端详了陈瑜片刻,笑问:“看瑜姐姐脸色好得很,应该还有喜事吧?”
“瞎说。”陈瑜嘴上这么说,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脸。
顿时,曹红英笑的前仰后合的:“好啦,好啦,不逗你就是了,既然这边也要开铺子,带我去看看,我到这边都四五天了,可是憋坏了,要不是怎么都找不到你,也不至于找到了陈木匠的头上。”
“刚好想找你呢,走吧,带你去看看。”陈瑜和曹红英在做买卖上都是个急性子,俩人出了门,就有这边管事的牵来了马车。
做了马车,一路回到了铺子里,陈瑜直接带着曹红英上了三楼。
“瑜姐姐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曹红英看着那些带着窟窿的床,一脸的不解。
陈瑜便和曹红英说起来了这床的作用,又说了自己想要在这边开一家理疗会所的事情,听得曹红英都一愣一愣的,坐在木头沙发上,半天都没吭声。
“红英是觉得不妥?”陈瑜问。
曹红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瑜姐姐,你为什么不在安平县先试试呢?”
理疗会所的事情早就想过了,只是条件不成熟,听曹红英这么说,陈瑜也坐下来:“原本是没想到的。”
提到了那个徐木匠的事情,曹红英都气笑了:“梅州人就是这样,当初我们家在这边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还不是养了几个梅州人,姐姐倒是比我还厉害几分了。”
“这床就推到了面上,我就想着梅州不论男女都戴花傅粉的,这理疗会所可以试试。”陈瑜说。
提到梅州人爱打扮,曹红英都不得不服:“瑜姐姐,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写信回去叫一批绣娘过来,大不了在这边也开一家绣房。”
“可别那么折腾。”陈瑜急忙拦着。
曹红英嘿嘿一笑:“我可不是单独为了你,我觉得咱们绣房在梅州也能赚一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提起在梅州开绣房,陈瑜到还真觉得是个好法子。
“瑜姐姐有什么新奇的花样儿,就算是在安平县不成,到这边都肯定没问题的。”曹红英是越说越兴奋,起身就风风火火的告辞了,说是回去写信。
陈瑜无奈的摇了摇头,送到楼下的时候嘱咐她不要操之过急。
送走了曹红英,陈瑜也没在铺子里多停留,回去了宅子里,一进门就见齐宇珩坐在前院的石凳上,正看书呢。
“阿瑜,饿了吗?我做好了饭。”齐宇珩放下书,笑吟吟的站起身。
陈瑜感觉后背的寒毛刷一下就都站起来了,很想转身就跑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