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战追杀我们的时候,慕容羽还在云都城,当时留下的老一批士兵,历经淳猛、张十一等,早就被清洗完了,所以倒是没人知道这禅房下面是有密道的。
在密道里躲了几天。因为我要疗伤驱毒,同时分散慕容羽等人的注意力。
我一直呆在禅房下面打坐疗毒。至于众人的伙食,就全靠邓龙了。
这家伙可是千手神龙,打架不行,但偷东西的本事绝对是一流,只是寺庙里每天都是馒头斋饭,可没把众人给憋坏了。
我因为疗毒吞食了丹药,倒也不觉得饥饿,但张十一、文凯四人可都是武将,属于无酒无肉不欢的家伙。
待毒驱的七七八八,被毒箭射伤的伤口,淤血尽消,我睁开眼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轻松了不少。
“兄弟们,我回来了,看看这是什么?”邓龙从禅房隔板溜了下来,这家伙为了行动方便,特意把自己的头发给抹掉了,也不知道从哪盗来的僧衣。
正是靠着这身行头,这家伙在寺庙中盗取斋饭才易如反掌。
邓龙打开肩膀上的包袱,顿时地道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味,好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几只烧鸡,还有酒。
吃了几天素的众人也不客气,一人一只烧鸡。就着酒美美的吃了一顿。
“嗯,味道真好,秦王,你真的不吃吗?”邓龙连鸡骨头都给嚼碎了,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我笑了笑,“你们吃吧,我不是很饿。”
待众人酒足饭饱,邓龙把外面的情况简单的给我们说了一遍,慕容羽这回是真急了,整整几天在石子镇来回的搜索寻找我们几人,就差把石子镇给掘地三尺了。
“哈哈,有点意思。慕容羽想要找到咱们,咱们就跟他们一直玩下去,看谁耗的过谁?”张十一一摸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躲在地道里终究不是一回事,真正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咱们,你总不能让秦王跟咱们在地洞里呆一辈子吧。”回悦摇了摇头道。
我点了点头,“没错,眼下他们已经乱了方寸。对咱们来说就是机会。相反,再耗下去,随着慕容羽不断的对这一带防线完备,咱们想走就难了。正好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决定了,自今日起,想办法突破重围,回到江东。”
“秦王,不知道你有何策略,我和老张反正是粗人,只能是靠你们想法子了。”文凯道。
我点了根香烟,吸了两口,“还是老点子,要出去无非就是船与桥。咱们先从船入手,回悦,今晚咱们就去找船。”
我简单的分布了一下任务,张十一与文凯负责把四周的兵力的布防图,简单的记录下来,尤其是沿河一带。
邓龙则负责在城中注意漠北杀手的动静,这些人都是狼神调教有方的亲卫,狼最擅长的便是追杀,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布置完一切后,我们几人悄悄的离开了禅房。
慕容羽虽然在镇上大肆的搜寻我们的踪迹,但因为镇上有不少刚到的世家大族,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是以在镇子内主要是以十三鹰与暗探、眼线为主。
毕竟好不容易重建的石子镇,他总不能再毁了,那他这半年来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秦王,那就是罗家村,里面有个老蛇头,是西川的一带最好的蛇头把子,在老帮主的时候,他就跟我们青龙帮有往来。要是能找到罗老,我敢保证,肯定能横渡大江。而且罗把子,是个极其义气的人。他世代都是西川本地人,对慕容家极为排斥。所以秦王,你只管放心。”回悦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道。
慕容北父子在西川虽然盘踞多年,但由于当初南征北讨时,与各族多有血债,西川依然有些老族与慕容家面和心不和。
“小心点,毕竟现在人心不古。”我提醒了一句。
如今的西川不再是慕容北、慕容雄这种武夫当政,慕容羽兄妹、司马放一个个都是狡猾无比,我们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能想到,因此,这次出川危机重重,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夜色已经深沉,罗家村内的昏暗灯火,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劳累了一天的渔民早已疲惫不堪,熄灭而睡。
作为有名的“刁民村”,罗家村历来都是慕容家的眼中钉,但又无可奈何。
罗家村人世代以捕鱼为生,个个精通水性,慕容羽一直有心打造水军西川,同时石子镇上每日的巨大开销,鱼肉、水产都离不开罗家村人。
几乎每隔十几年,罗家村人就会与石子镇的驻军发生纠葛,给当地的管理带来极大的不便。
但慕容家又靠着他们吸血,同时千方百计想要招收罗家人入伍,所以从慕容北执政的时候开始,对于罗家村人,定下了只防不杀,只和不争。
罗家村人彪悍无比,精通水性,村子里壮丁不下千余,而且极其团结,很不好对付。
作为重点盯防对象,在此紧要关头,慕容羽仍不敢造次,只是在外围布置了士兵与暗哨。
我与回悦刚闯入罗家村的外围,黑暗中一双敏锐的眼睛便已经给盯了个正着。
进了罗家村,回悦熟练的绕过了陷阱,往村中东头的木头房子摸了过去,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响。
门很快开了,一个满脸皱纹,叼着老烟枪的老头从里面探出了头,见到回悦,什么也没问,只是把我二人让了进去。
进了屋,老人赶紧把房门关好,点了油灯。
老罗头跟普通的渔民没什么区别,黝黑的面孔上深藏着岁月的痕迹,他的脸虽然有些暗黄,身躯也佝偻了,但从他那锐利的双眼,可以看出,他依然是这江上最好的掌舵蛇头。
“回悦见过罗爷爷。”回悦单膝跪地,恭敬拜道。
“你这伢子,我又不是什么官老爷,拜啥啊。”罗老头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但见我稳如山岳,浑身散发着平和、中正之气,当即问道:“这位是……?”
“罗爷爷,他是我的主公,江东的秦王。”回悦介绍道。
我连忙拱手拜道:“晚辈秦无伤,见过罗公。”
罗老头抚须笑道:“什么罗公,我就是个打鱼摆船的。你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镇子里悬了一万两乌金,要取你的头颅啊。哎呀,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你这颗人头更值钱的啊,年轻人,你了不起。”
我欣然笑道:“前辈说笑了,我这次入西川只为救出自己的兄弟,慕容家要赶紧杀绝,如今我走投无路,这才来向罗公请教求生之道。”
“老头子一把老骨头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你这伢子的事,我听我家成伢说过,说你是天命皇帝,仁义之主,比得那西川的刘皇叔。这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舍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救你出去。”老罗头凑在灯火旁,点了烟,抽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对我道。
“秦王,我就说吧,西川子民都知道你的英名,谁不想忠义明主啊。”回悦笑了笑,满脸的自豪。
“罗老,你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晚辈能答应的,定当全力而为。”我拱手道。
老罗头大喜道:“好说,好说。”说完,用烟枪在墙上咚咚敲了几响。役余序圾。
这时候,门从里边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精壮小伙,快步走了进来。
“成哥,你回来了,太好了,兄弟我真是想死你了。”回悦却是识得这汉子的,大喜之余与这汉子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