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他要知道我是秦无伤,又岂敢留我,估计是把我当做探子,或者某股劫匪罢了。
这事倒是挺有趣的。我倒要看看刘三刀怎么躲过这一劫。
只要我沉住气不出手,其他想夺得这批人质的家伙就会按捺不住出手,到时候坐收渔人之利的人就成了我。
“秦王,你在乐啥呢?”邓龙见我面露喜色,却又不言语,忍不住问道。
我神秘一笑,“今晚肯定有得玩了,赶紧睡觉,晚点咱们有一场大好戏看。”
刘三刀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悍匪、恶人,自古以来深山、恶水正是他们这种匪盗藏身之地,荒废的徐家集,便是他们绿林中人的一个据点。
如意客栈的老板望公乃是昔日玄门有名的大恶贼望天涯的后人,望天涯乃是玄门绿林有名的高手,心狠手辣,且野心勃勃,几乎是黑白两道通吃。无人敢惹。
最强大的时候,望天涯拥有神器丧魂锥,就连封二也不敢动他。
望天涯在江东大都市中养女鬼为妓,祸害江东俗世中人。这事后来被我七叔与张王知道,当时他俩是刚出玄门的菜鸟。并无名气。两人闯入望天涯的娱乐城,并以巧妙之法,联手斩杀了燕东楼。
二人斩杀了玄门恶人望天涯,引起了整个玄门的轰动,世人皆拍手称快。自此七叔与张王在玄门才算真正的展露头角,为日后他们起兵一统阴阳打下了基础。
如今望公作为望天涯的后人,依然是玄门内的悍匪。专门烧杀掠夺,只是他比望天涯要低调的多,是以在玄门内,名气远不如其先人那般为人所知。
刘三刀深知望家人的狡诈,是以他在入店便报出了徐老板与燕家的名号,就是希望望公能够识趣点。
他们也算是一条道上的人,平素双方并无恩怨,有什么生意,也彼此照顾。所以,刘三刀总的来说对望公还是信任的。
此刻。他与手下的人是又乏又困,这一路走来,全是泥泞,好不让他头疼。
不过过了徐家集,再往南走三十里,便有渡口,便可乘船直下江东,这趟活也就算是有了着落。
“三爷,要吃点啥?”望公眯着独眼问刘三刀。
刘三刀嘿嘿干笑了一声,“不劳望公费心了,三刀这趟为徐老板、燕公子走活,凡事都得小心点,还是自己准备的好。”
说完,刘三刀下令手下众人吃干粮。
在泥巴路里滚了一个下午的众镖师也早就是疲惫、饥饿至极,顿时拿出干粮,就着自己带的酒,狼吞虎咽起来。
望公知道刘三刀怕自己在食物中下毒,他也不恼,只是笑着跟刘三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当然他也不会提到底押送的是何货物,双方都是心知肚明,说出来,只会加重刘三刀的猜忌。
刘三刀吃完了,困意也就上了头,不少镖师更是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望公,夜已经深了,我先带人去歇息了,还得早起三更天赶路呢。”刘三刀客气的向望公拱了拱手,当即凶脸一沉大喝道:“都给我警醒点,别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似的,出了啥事,徐老板责怪下来,小心你们人头不保。”
“是啊,是啊,徐老板的命令,大家还是警醒点,最近天下可不太平。”望公连忙附和道。
刘三刀冲望公嘿嘿笑了一声,他已经用话在点望公了,如果这批货物出了啥岔子,徐老板第一个要的便是他望公的脑袋。
看着刘三刀消失在楼梯的身影,望公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的笑意……
夜愈发的深沉,暴雨过后,四周散发着泥土的腥味,黑幕一般的夜色,让人睡意大增,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邓龙睡的柴堆上,正打着呼噜,我没有睡觉的习惯,盘腿坐在地上打坐。
就在这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待回过神来,侧耳一听,才知道是磨刀的声音。
我知道好戏就快要登场了,连忙摇了邓龙几下,哪晓得这厮睡的跟死猪一般,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我又掐了掐他的人种,他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秦王,他中了迷香,这灯油有问题。”夜魔在我的魂海觉醒,提醒我。
我是不畏惧这种迷魂之物的,是以根本觉察不出来,而邓龙就不一样了,我当即用刀子在他的人中放了一滴血,同时又念了清心咒。
邓龙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脸疲惫的问我:“秦王,怎么了?”
我道:“好戏快要登场了,快起来。”
望公用这种不入流的迷香对付我,足可见他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确实不知道我的身份。
沙沙!
院子偏房里的磨刀之声越来越响,我打开柴房门,小心的与邓龙摸到了院子里。
偏房里透着一丝暗黄色的光亮,望公领着小二快步的走进了偏房。
我眼皮一翻,给邓龙使了个眼神,我俩同时翻上了屋顶,到了偏房顶,小心的掀开一片瓦。
只见偏房内,一个胸口满是黑毛的铁塔汉子,正在用手指试探刀锋,这应该是如意客栈的厨房,厨房内挂着几具已经快要风干的蜡黄色的尸体。
旁边一口大锅里,正滚着火红色的高汤底料,这些家伙竟然在烹制人肉。
邓龙一看,差点没吐出来,我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以免惊动望公。
“怎么这么慢,陈师公都等的不耐烦了,眼瞅着就要三更天了,肉食还没准备好。”望公不耐烦的冲着手下阴沉责备道。
那黑毛汉子,从挂钩上取了一具晾成干肉的尸体,刀子如雨点般,唰唰的砍了下去,不多时便用大木盆装了一盆子递给了望公。
“最近收成不太好,就这么点了,望公咱们自己都快没得吃了,这些死人吃的比咱们还多。”黑毛汉子不悦道。
“大傻,你懂什么,柴房里不就有两个现成的吗?这一单下来,刘三刀他们一行人还怕不够你吃吗?”小二露出锋利的牙齿,阴森森的笑道。
“畜生,这些家伙竟然……”邓龙小声道。
“今晚便是他们的死期!”我双眼一寒,冷然道。
望公不悦的瞪了那汉子一眼,亲自端着木盆往后院走了过去。
我连忙打了个手势,与邓龙跳下屋顶,小心翼翼的紧跟了上去。土状巨划。
望公很快走到了后院,后院这栋房子很大,门上还上着锁,望公打开锁,走了进去。
我让邓龙在下面等我,我则摸到了屋顶,继续观察。
由于望公对我和邓龙的低估,他根本就想不到这时候会有人在暗处盯梢。
我如法炮制,打开瓦片,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屋子里的点着几盏油灯,见望公走了进来,带着斗篷的黑衣人站起身道:“望公,一切可准备妥当。”
望公森然笑道:“当然,刘三刀拿徐老板压制老夫,我又岂会惧怕。陈师公这一单要成了,你我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就无忧了。”
陈师公冷笑道:“为梅先生办事,本就是你我的福分,又岂是功名富贵所能衡量的。”
“嘿嘿,陈师公自然是高风亮节,望某也就图个生存罢了。你知道,刘三刀要是折在这里,徐老板肯定会天涯海角的追杀我。”望公舔着脸,老脸笑道。
陈师公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钱庄的票子,“这是岭南陆家钱庄的票据,你可以凭这个提取五万两乌金,到了岭南,有陆宗主与梅先生罩着你,姓徐的自然动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