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幸亏他们不像父子俩,如果左霄启也家里住着两个,外面再养着,玩着……
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划碎我的思绪,紧接着妖娆的笑声在客厅漾开,“呦,这是又要结婚了吗,恭喜呀。”
我微微扬头,轻舟迈着碎步扭动着腰身走来。
她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一张精致妆容的脸笑的张扬,“小瑷,男人嘛,谁不犯个错,你也别往心里去,左太太的身份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哦。”
左霄启目光一澟,左立强脸色铁青,鹰眸释放着森冷的寒光,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窟,声音更是冷冽的让人瑟瑟发抖,“滚!”
一个简单有力的字符,在偌大的客厅似闷雷般炸开。
轻舟身体一颤,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老鼠听到了猫的叫声一般,她讪讪地从沙发上起身,满脸写满了不甘,“我这不是在开导小瑷吗?”
“姐姐。”我嘴角浅勾,目光澄净而坚决,“你费心了,我和霄启已经和好了。”
我顺势勾起左霄启的手,笑意盎然,“劳姐姐挂心,霄启的心,没有人比我更懂,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左霄启墨染的瞳仁似一池无底的漩涡紧紧吸附着我的眼睛,他两片刀刃般的薄唇展开欣慰的弧度。
左立强两道黑眉剑锋一样高高扬起,深沉的眼睛闪烁着一抹赞赏。
我不自觉挺直了脊背,左霄启和轻舟都说的对,在这个家里,我的地位比轻舟高多了。
轻舟脸色白了白,“那就好。”
左立强眼睛看向轻舟,眸光一厉,轻舟猛的噤声,朝着搂上走去。
今日,左立强似乎心情格外的好,他脸上舒展的皱纹似是年轻了几岁,嘴边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饭后从餐厅出来,客厅里又多了一抹人影,是左池,左立强脚步微顿,尔后跨步走去,“儿子,今天玩的开心吗?”
左池懒洋洋地回头,撅着嘴道,“不开心,爸爸,我都连着输了两个星期了。”
左立强笑的宠溺,“两个星期算什么,我儿子就是连着输两年,爸爸也输的起。”
轻舟笑意盈盈从楼梯上走来,“立强,虽然你疼左池,可是孩子也不能这么惯着。”
“你懂什么!”左立强厉声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
左池不屑道,“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我不就是输点钱吗?”
轻舟面色微微不悦,“左池,你……”
“我输的又不是你的钱,我愿意。”左池在左立强的怀里耍着太子爷的威风。
轻舟脸色很不好看,她抬手就要去打左池,左池越到左立强身后,拽着左立强的衣服,吐着舌头,欢蹦乱跳,“你打不到我,气死你,我花的是爸爸的钱,又不是你的。”
左霄启面色紧绷,拉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垂眸看向我,唇瓣似有似无的勾起。
左立强护着左池,命令道,“滚!”
左池越到左立强面前,双手抱着左立强的胳膊,朝轻舟吼着,“滚,我爸爸叫你滚。”
我不由眼角抽搐,左立强对左池的溺爱,实在是让我不敢苟同。
也幸亏他和左霄启父子情份淡薄,若是左霄启也在左立强如此的溺爱下长大,恐怕就不是今日的左教授,而是左罪犯了。
不过,左家有钱,也许会不同呢。
离开了左立强家,我看着左霄启紧绷的面色,不由劝解着,“我觉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爸爸这么宠着左池,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儿子,他注定养废了,以后肯定和小贝一个货色,不对,他还不如小贝呢。”
左霄启吸了一口气,“一个私生子而已,想骑在我头上,还没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是私生子?”我好奇道。
艾玛,我容易吗,其实这个问题困扰我好久了,左家的八卦,我除了眼睛看到的那点皮毛,就是自己在心里杜撰的几十个漏洞百出的版本,终于下定决心问问深处八卦漩涡的当事人了。
左霄启鄙夷道,“爸爸和轻舟到现在都没有领结婚证,他不是私生子又是什么?”
啊?我一直以为左立强和轻舟是合法夫妻呢,不过,这样就说通了。难怪我地位比轻舟高,我好歹是左霄启的合法妻子。
“那……”我看着左霄启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着,“和魏薇呢,领证了吗?”
“没有。”
好吧,我和戴云飞还八卦过左立强重婚呢,原来人家最多就是把两个情妇搞在了一个屋檐下住着,唯一的区别就是,轻舟住进来的早些,生了个儿子,魏薇住进来的晚一些,没有孩子。
果然豪门水深啊,男人有钱就是好,光明正大的左拥右抱,还不犯法。
晚上。
左霄启带我吃了西餐,喝了点红酒,他眉眼舒展,“老婆,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给我机会,也谢谢你在家里维护我。”
我也想要敞开心扉,“霄启,你能把一切给我,我很感动,所以,我往前跨了一大步,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终究是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现在,你努力了,我也努力了,至于结果,顺其自然吧。”
左霄启幽深的眼眸漾着深情的漩涡,“老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打断他的话,“永远都不要再向我承诺什么。”
浅啜了一口,我放下酒杯,凝眸对上他微征的眼神,我浅笑,“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
左霄启郑重的点头,“好。”
回到家,从卫生间洗澡出来,左霄启正坐在沙发上朝我招手,“陪我聊聊。”
我喝了点酒,有点犯困,想要回房间睡觉,我摇头,“明天再聊吧。”
左霄启起身走到我面前来,他拉着我的手,如水般流溢着温情的眸子攫住我的视线,“我就是想和你说会话,好不好?”
他都已经如此卑微了,我心下不忍,随着他的步子和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要不要看电视?”他问。
“看吧。”
看电视还能有点话题,不然这样独处,我实在是心里咯噔咯噔的难受。
左霄启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递到我的手上,说:“自己调台。”
然后,他将我的头搁按在他的胸前,他双臂紧紧的搂着我,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呼出的气息喷灼在我的头顶,我拿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地调着电视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被电视机的声音吞噬着,倒也别有一番温馨。
“小瑷?”许久,左霄启低低地说。
“嗯。”我懒懒地应着。
“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这可真是要我老命啊,我每天忙着我的店,我要挣钱呀,哪里有精力去散心,不过我黑亮的瞳仁灵动一转,爽快地应道,“好啊,去云南吧。”
左霄启一笑,吻着我的发顶,“鬼丫头。”
我感觉到他放在我小腹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我的心一颤,拿开他的手,“我困了,去睡觉了。”
左霄启的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呼出的气息轻轻痒痒撩动着我的脖颈肌肤,我不由身体紧绷,声音也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却还是在给彼此找着台阶,“我真的困了。”
“好。”他也难得的听话。
起身前,我想开口叫他去副卧室睡,想起他之前拒绝过这个问题,我也就没有说出来。
有了左霄启天天在沙发上给我当门神,我晚上睡的也香沉了好多,而且每个早上都有丰盛的早餐,我也算找了一个免费的大厨。
覃瑶的电话没再打来,也或许打来过,左霄启没有告诉我而已,不过我倒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哪个伟大的天使说过有钱就有底气,说的就是我啊,反正左霄启的房子车子存款都在我名下,我这个典型的财迷,只要钱财到了我的手里,他若是想要回去,可能性基本为负数,所以我也不担心他出什么幺蛾子,我只要牢牢的看好我的钱就可以了。
少了一些忧虑,我的整个人也开朗清爽了许多,除了每晚面对左霄启时那种难言的小尴尬,一切倒也顺风顺水,左霄启也很乖巧,从没有过过分的举动。
几日后,我和左霄启吃过饭后回到家,刚刚走出电梯,一尊门神恰好杵在门口,真不知道我妈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的。
左霄启笑的恭敬,“妈,您来了。”
我妈瞪了左霄启一眼,尖声道,“当初说的好听,只要你和小瑷在一起了,我要什么你都给我,现在呢,敢情你是骗我的。”
我不想在门口和我妈吵架,索性推了推左霄启,“开门啊。”
进到屋子里,我妈理所当然的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我这次来就一件事,小瑷,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小贝要结婚,你送一套别墅给他。”
母后大人这性格,往好听了说,那叫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如果遇到了愚孝的女儿,还会来一句,我妈没有坏心眼。
可是在我看来,她就是目的性太明确,简直明确到没有人情味,你怎么就不关心一下女儿女婿目前的感情状态,我们是和好了,还是别扭着,我们的生活有没有恢复到当初的状态,您老人家上来就为了儿子问女儿要别墅,那也不是我画画画来的啊,如果我画的好使,我一天画几栋送给你们都行。
左霄启倒也不计较这些,他像个男主人般端茶倒水,一口一个妈叫着,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
我妈也不是领情的人,她大手一挥,“我不是来喝水吃饭的,我是来要房子的,小左,你不能欺骗我的感情,我帮着你找回了小瑷,你回头就不认我这个丈母娘了,你们家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母后大人说到最后声音哽咽,还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妈。”左霄启笑的温柔,语调恭敬,“不是我不给您,您知道的,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小瑷,手里就只有一点零花钱。”
“小瑷给了你多少零花钱?”我妈顺口问着。
“还有二十万。”左霄启老老实实交代。
我特么的真想一巴掌抽死他,果然,我妈眼睛一亮,“先给我二十万吧。”
左霄启点头,“好,妈,您账号多少,我现在转给您。”
我妈这一趟可真没有白来,虽然没有要到别墅,二十万到手了,这收获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讲,也是一笔飞来横财了。
如果没有遇到左霄启,二十万就是我好几年不吃不喝的全部工资啊。
左霄启转完帐,我妈又露出了贪婪的本质,“小贝是你唯一的弟弟,他结婚买房买车彩礼生孩子,所有的事情,你们都得全包,不送别墅也得送一套两百平的四居。”
我去,这哪里是我弟弟,分明是我儿子。
“他不是有车吗?”我眉头皱了起来。
“他嫌那车不好,想换新的。”我妈理所当然的开口。
“他要工作没工作,一分钱不挣,在家啃老,有车开就不错了,这要是我儿子,我大嘴巴子抽他。”
娘亲眼眸一厉,“你怎么说话呢?”
我抽抽嘴角,“妈,我老早就说过,小贝是我的弟弟,不是我的儿子,他是你和爸爸的责任,做为姐姐,我可以适当的帮忙,但是也得分怎么帮。”
“可以帮忙是吗?”我妈见缝插针的和我谈判。
我点头,“可以,但是得分什么事情。”
“帮他在市里买个门面,或者帮他……”
我妈噤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还给云飞打工呢?”
我眸光微愣,点头,“是啊。”
我暗暗感谢左霄启没有把我自己开店的事情告诉我妈,不然我的店门口不得天天杵着一尊门神吓跑顾客吗。开门做生意,我妈就是我的克星啊。
“你自己说吧,是送别墅,还是四居,还是门面。”我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过几天我再来,到时候你们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