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章大庸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蒋菲菲担心这人变卦,于是从司酒小姐的手中接过酒壶,大大咧咧的将面前的一只金边白瓷饭碗灌得满满当当。
“怎么样,庸哥您说,这碗酒值多少?”
“痛快,不愧是女中豪杰!”今日里的蒋菲菲如此豪放,倒是让在酒宴上瞅见美女就浑身痞气的章大庸踏踏实实的大开了一回眼界。在男子汉的自尊心驱使下,他也豪气冲天地放言说:“好!咱女神开口金不换。妹妹你说值多少就值多少,哥哥我今天倒是豁出去了!”
一听这话,蒋菲菲更来劲儿了,她朝章大庸抱拳一揖,笑逐颜开地说:“庸哥您都发话了,想来菲菲就无须客气哈。好嘞,既然咱订下君子协议,我就放心大胆先把喝酒了再说!”
话一说完,就见她端起那碗酒“咕嘟咕嘟”一气不歇的直往喉咙里面灌。
蒋菲菲这番作为委实太豪爽了,不但把章大庸看得傻了眼,就是与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安博瑞也睁大惊讶的眼睛瞅着她直发呆。
兴许是喝得太猛,就在眼看酒碗快见底的档口,蒋菲菲一下没控制好节奏,竟然被呛得“哇”一声把已经进了食道的烧酒从她的嘴巴和鼻孔里猛烈的喷射出来。
在酒精混合着胃液的强烈刺激下,眼泪鼻涕和食物残渣顿时把蒋菲菲这张人见人爱的小脸蛋摧残得简直就叫人目不忍睹。
一直呆在身旁的司酒小姐倒也机灵,一看情况不妙,赶紧的就搀着由于呛酒引发而即将呕吐的蒋菲菲上了包房里的洗手间。
“唉。”听见洗手间传出来一阵又一阵呕吐声,安博瑞有些不忍的轻声叹了一口气。
“哟,安兄,心疼美女了?”章大庸挤眉弄眼的调侃说:“怜香惜玉嘛,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章大庸的调侃让安博瑞觉得有些尴尬,他苦笑着摇摇头说:“章兄,今日里这玩笑开得……”
“嗨,不说不笑不热闹嘛。喝酒不就得有个气氛不是。咱安兄不是也喜欢时常和美女斗酒玩儿,怎么,这回不会是吃醋了吧?”
俗话说,“人若求人矮三分。”
听见章大庸话说得有些认真了,安博瑞赶紧赔上笑脸说:“哪里哪里,章行长言重了。”
“呵呵,”章大庸好歹也是在场面上混的人,朋友之间交往极懂得把握分寸,因此打个哈哈就转移了话题:“想不到今日里蒋小姐会如此豪爽。安兄呀,您可真真是有福之人哈。能够遇上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可是没有枉来人世间走一遭哇!”
安博瑞抱拳作揖说:“见笑见笑。”
“说起来惭愧,章某若是有幸邂逅这么一位,就是死,也值!”触景生情,章大庸忍不住感慨起来。
“章兄……”
安博瑞正想说些什么,一抬头看见蒋菲菲与司酒小姐一道从洗手间出来了,说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瑞哥——”
看见安博瑞,眸子里闪着泪光的蒋菲菲立刻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见到母亲的孩子,忍不住娇滴滴的轻轻喊了一声。
“哦,菲菲呀,还难受吗?”安博瑞关切地问道。
“是呀,喝急酒确实是很伤身体的。”章大庸也用疼爱的语气随声附和说:“妹妹你以后喝酒还真的应该悠着点儿。”
“没事儿。”蒋菲菲觉得章大庸刚才的承若还有关键问题没落实,因此她强打精神,努力摆出大大咧咧模样说:“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庸哥,刚才这碗酒都吐光了,不算数的,我得补上它。”说着,她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要斟酒。
“你别。”安博瑞赶紧伸手拦住她。
蒋菲菲轻轻推开安博瑞的手,执意要斟酒。
安博瑞有些生气的说:“菲菲,人家章行长是和你闹着玩儿的。干嘛呀你?”
蒋菲菲不敢驳了老板的面子,乖乖的放下酒壶,转脸问道:“庸哥,刚才您是和我闹着玩儿吗?”
章大庸点点头。
“喝酒是闹着玩儿?”
蒋菲菲不甘心,她固执的要把事情问清楚。
“嗯。”
章大庸应了一声。
“贷款的事情也是闹着玩儿?”
蒋菲菲感觉到有些不对,心里紧张,说话时声音也变了调。
“这个……”
章大庸迟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
蒋菲菲的眼泪唰唰的就流了下来。她恨恨地数落说:“章行长,您这么大一位领导干部逗人家姑娘家玩儿。说话不算数,这不是欺负人了吗?”
流眼泪,这恐怕是女人百试不爽的杀手锏。
章大庸一看美女如此模样,他立马就“土地老儿拍蚂蚱——慌了神。”
“欸欸,妹妹好好的你咋就伤了心了喔。”章大庸忙不迭地安抚蒋菲菲说:“我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啊?哥哥我不是比窦娥还要冤了嘛!”
蒋菲菲一听这话,感觉有门儿,尽管眼眶里还噙着泪花,却脸带笑容的追问说:“庸哥您是说……”
“贷款的事儿咱妹妹说了算!”
不等蒋菲菲把话说完,章大庸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她。
“真的?”
“真的!”
闻言,蒋菲菲笑眯眯的朝章大庸伸出了两根嫩葱似的手指。
“两千万?”章大庸果断地说:“行!没问题。”
“No.”
蒋菲菲有些失望的摇了摇手指头。
“多少?你是说准备贷……”
美女的表情让章大庸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蒋菲菲点点头说:“对,我们打算向您借贷两个亿。”
章大庸身上的痞气顿时消失了,他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蒋总监,你在开玩笑吧?”
“怎么?不会是因为我没把这碗酒补上吧。”
“不是,你,你把这一壶酒喝了我也没办法答应你。”章大庸说完此话之后有转过脸向安博瑞解释说:“现在我们银行系统都被央行抽紧银根的政策捆住了手脚,安董,蒋总监,请你们不要让我太为难了,好不好?”
“唉!”安博瑞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只贷两千万的话,实在是解决不了多少问题。”
“是呀,我们安氏这么大个摊子,哪哪都得用钱。不瞒您说,前些天人家刘行长都贷给了我们五千万,您这不显得忒小家子气了吧?”
“妹妹倒是真会寒碜人。”蒋菲菲这番话让章大庸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他苦笑着摇摇头说:“好吧,我翻倍,再加八千万。”
蒋菲菲“噗嗤”一笑,说:“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编个谎话说刘行长贷了两个亿给我们。”说着,她又笑咪咪地朝章大庸左手竖起一根指头,右手张开了一个巴掌。
“一亿五,这……”
就在章大庸犹豫的档口,安博瑞笑着说:“我建议你俩一个做加法,一个做减法,好不好?”
“一个亿!”
安博瑞的话音刚落,章大庸和蒋菲菲则异口同声的报数说。
随即,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庸哥,谢谢您对安氏的支持。”蒋菲菲伸手拿起面前的酒壶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先前承诺的这碗酒……”
“慢,菲菲你先听我说。”安博瑞示意蒋菲菲放下酒壶,他转脸对章大庸说:“章兄,为了表示谢意,我和菲菲共同敬你一杯。”说着,他起身亲自为章大庸斟满了门前杯。
蒋菲菲见状赶紧接过安博瑞手上的酒壶为他和自己斟上了酒。
“好,干!”
三人碰杯之后都爽快地一饮而尽。
“章兄,今天就到此为止,行不?”
安博瑞笑着征求章大庸的意见。
“董事长,不行。”不等章大庸开口,蒋菲菲便娇滴滴地说:“人家还有一碗酒的任务没完成呢。”
“嗨,免了免了。妹妹,这酒免了。”章大庸大度地说。
“瞧瞧,章行长都发话了。人家怎么说来着,”安博瑞顿了顿,说:“只要感情有,也不在乎这杯酒。”
“哈哈哈……”章大庸来了一阵哈哈大笑,随即对蒋菲菲打趣地说:“我说妹妹呀,还是你们老板有才呀!”
蒋菲菲腼腆地说:“庸哥,菲菲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嗨,没事儿。”章大庸朗声应道。
“还真是对不起您了,庸哥。我,我这,这……”
蒋菲菲百般愧疚地说道。
看见美女如此自责,章大庸似乎有些不忍心。思忖一下,他说:“如果妹妹硬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么着,你不妨为哥哥我献歌一首,好不好?”
“我看行。”安博瑞接嘴说:“章兄,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菲菲小姐的歌唱得实在是挺专业的。”
“董事长,瞧您,尽让菲菲出丑。”蒋菲菲娇羞地笑着说。
安博瑞没接蒋菲菲的茬,他冲章大庸笑着说:“怎么着,章兄,咱K歌去,行不?”
“好主意!”章大庸兴致勃勃地起身说:“Go.咱K歌去!”
看见章大庸如此兴奋,安博瑞向蒋菲菲递了一个眼色。
蒋菲菲会意,高兴地说:“庸哥,这儿地下一层的歌厅挺上档次的,就这儿吧。”
正在这时,安博瑞的手机彩铃响了。
“嗯,你说吧。”接通电话之后,他默默地听着对方的陈述,脸色就渐渐的有些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