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冽依然如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你体验一番放飞自我的别样滋味。”
这一次,慕容瞳飞得更高,大有飞上天空的架势。
虽然她没有恐高,心理素质也过硬,可这么被他耍着玩就是不爽。
“你再推一下试试?”她声嘶力竭地吼。
“再来一次。”他更用力地推她,像一个玩上瘾的男童,以捉弄同伴为乐趣。
她险些冲上半空,气得快炸裂了。
在荡到他那边的时候,她猛地出手,斜过身子勾住他的脖子。
这发生在瞬息之间,必须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不然就再次飞出去。
萧沉冽没想到她会这样做,被她的一勾弄得有点站不稳,又担心她摔了,就伸臂揽住她。
慕容瞳趁机跳下秋千,以她不俗的身手,必定不会有事,不过跳得太急,一不小心踩歪了,她的右脚踝“咯吱”一声,崴了。
钻心的痛袭来。
她站不稳,痛得蹙眉。
他抱住她,语声低沉到骨子里,“脚崴了?”
“还不是你害的?”
她怒火滔天,往他的胸口揍了一拳,尔后挣脱开来。
萧沉冽没有闪避,也没有反击,愣是挨了她一拳,依然搂着她,不松手。
“还不放手?”慕容瞳气急败坏地怒吼。
“这可是你说的。”他松开她,不过手臂没有放下来,依然保持那个姿势。
失去了支撑,她只能自己用力,没想到脚踝痛得那么厉害,她根本没法站稳,滑下去。
他再度揽住她,“逞强有用吗?”
她发现跟他紧紧靠在一起,他身躯的温度烫着她,钢铁般的长臂禁锢着她,让她莫名其妙的心慌气促。
两个“大男人”这样的火热姿势,太过惊悚。
她慌张地推开他,逞强吗?根本没有好吧。
萧沉冽抱得更紧,俯首在她耳畔,呼吸越来越滚烫,似烈焰灼烧着她的肌肤。
“干什么?滚开!”慕容瞳知道他是故意的,气急败坏地低吼。
“想让所有人都来围观吗?那就叫得大声一点。”他的语声低哑而沉魅,诱惑着谁的心?
她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拔枪对着他的侧腰,“还不放手吗?”
他似笑非笑,正想松手,这时,他们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凌眉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眉心微蹙,“表哥,你们……”
为什么表哥和萧少帅搂在一起,姿势这么怪异?
他们在干什么?
“表妹,你回来啦。”慕容瞳猛地推开他,把枪放进枪套。
“你表哥脚崴了,我扶着她。”萧沉冽扣住她的手臂,不依不饶。
“表哥,我扶你进去。”凌眉黛蹙着眉心走过来。
慕容瞳嫌弃似的推开他,搭在她肩头,一瘸一拐地走着。
他打趣道:“表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慕容少帅与我的未婚妻这样亲密,是不是不太合适?”
凌眉黛怒目而视,义正词严道:“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慕容瞳瞪他一眼,“别理他,我们走吧。”
看着这对“表兄妹”走远了,萧沉冽剑眉轻扬,脸颊的轻笑神秘而诡谲。
凌眉黛送表哥回到卧房,尔后吩咐佣人拿来药酒,“表哥,我给你揉一揉,你忍着点儿。”
“我自己来就好了。”慕容瞳连忙道。
“你这粗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
凌眉黛先把表哥的军靴脱下来,接着把药酒倒在手里,用力地揉她的右脚,动作温柔而有力。
慕容瞳笑道:“表妹,你这手艺还不错嘛。”
凌眉黛乖巧一笑,“在欧洲留学时跟一位同样是中国人的同学学的。”
“对了,你的洋装店铺还是很忙吗?”
“嗯,来订做洋装的顾客越来越多,好像所有的名媛千金都知道督军府的表小姐开了一家洋装店铺,都来试试。表哥为我宣传了这么多,我都忙不过来啦。”
“你不是说要多招几个学徒、师傅吗?招到人了吗?”
“我的要求比较高,才招到一个,慢慢找吧,急不来。”
凌眉黛的手势颇为独特,一丝不苟地揉呀揉,揉了半晌才好。
慕容瞳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不那么疼了。表妹,你的手艺真好。”
凌眉黛把药酒拧上盖子,放在一旁,“脚崴了要连续揉药酒几天才能痊愈,表哥,每天晚上我都帮你揉药酒吧。”
慕容瞳没说什么,不过打算明天不再让表妹动手。
她关好房门,拉着表妹坐下,“表妹,我和副官、楚怀安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凌眉黛惊喜地问。
“再过大半个月,若父亲和娘硬要让你嫁给萧沉冽,我就送你到香港暂避风头。过几个月,若父亲和娘改了主意,我再接你回来。你放心,你在香港那边的住处、生活,我会安排妥当,还会派几个卫兵过去保护你,你不会有事。”
“表哥要我逃婚?”
“这是下下策。”慕容瞳叹气,“这一次父亲和娘坚持两家联姻,最坏的打算就是送你到香港,避过这一阵再说。”
“如此一来,我就有好几个月见不到表哥了。”凌眉黛的美眸浮现难以掩饰的落寞。
“又不是永远不会见面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
“表哥,你陪我去香港好不好?”凌眉黛凄楚地恳求。
“我是少帅,不能离开。再说,萧沉冽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若我走了,他必定把江南这块肥肉吞了。”慕容瞳为难道。
“我才回来没多久……我一个人不想去香港,在香港,我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也不想离开表哥……”凌眉黛委屈道,神色依依地看她,“表哥,我想留在江州。”
“好好好,那就留在江州,我再想想办法。”
“你觉得萧少帅是一个好人吗?他为什么非要娶我?”
“他就是个色胚、混蛋!”慕容瞳恨恨地骂道。
“色胚?他好色吗?”
“你不要搭理他,反正他不是个正经的人。”
“哦。”凌眉黛的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
“你也累了,早点歇着吧。你的婚事,我会再想办法,你别太担心。”慕容瞳宽慰道。
凌眉黛依依不舍地回房。
慕容瞳以为脚崴了只是小事,没想到第二天发现伤势严重了,走路时疼死了。
乔慕青坚持送她到医院,让医生瞧了瞧,确定没有大碍才放心。
不过,医生嘱咐,这几天要特别小心,起码要休养十天才能复原。
真是无妄之灾!
要不是那个杀千刀的混蛋,她怎么会铤而走险崴了脚?
她恨死萧混蛋!
乔慕青建议她回督军府休息,可是慕容瞳觉得,她必须在公署大楼坐镇,不然萧混蛋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这天下午三点,萧沉冽从外面回来,直入她的办公室,“让乔副官和谢副官负责秦次长一案,你有异议吗?”
这个提议太过突然,慕容瞳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秦次长一案,不是由我家少帅主审吗?”乔慕青道。
“既然是精诚合作,此案的关键人物又是慕容三小姐的丈夫,若由慕容少帅全权审理,难免会传出不好听的流言蜚语。让谢副官与乔副官一起去查,更加公平公正,也可以堵住那些好事者的议论。”他有理有据地说道。
“担心的人只怕是萧少帅吧。”慕容瞳讥讽道。
“慕容少帅也不想慕容家背上徇私包庇的污名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乔副官,你与谢副官一起查清秦次长一案。”
“是,少帅。”乔慕青领命。
谢放朝她一笑,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笑什么笑?”
他耸耸肩,跟着她走了。
萧沉冽看见她并没有穿军靴,扬眉问道:“你的脚伤好像更严重了。”
“你还有脸问?还不是拜你所赐?”慕容瞳咬牙切齿。
“的确是我害你,我会有所补偿。”他的语气相当的诚恳。
“不用你补偿,你赶紧滚,不要靠近我!”
“要的,要补偿。我好好想想怎么补偿你。”
萧沉冽笑着回自己的办公室,她一瘸一拐地过去关门,防着他。
过了两天,乔慕青和谢放一起向他们汇报调查的进展,而且秦凯也认罪了。
萧沉冽问道:“慕容少帅,你觉得应该如何判处?”
慕容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想好了量刑,“判处五年徒刑。”
“你不知道乱世用重典吗?”他讥讽地冷笑。
“秦次长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五年徒刑是恰当的判处。”她义正词严地反驳。
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走了。
这件事并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暴风骤雨的开始。
慕容瞳还没回督军府就料到,三姐一定会找娘吵闹。
果然如此。
慕容姵听闻丈夫秦凯被亲弟弟判了五年徒刑,立马冲到督军府向亲娘与父亲伸冤、告状,连亲家母也来了。
慕容瞳回来的时候,看见亲家母在大厅控诉的一幕。
“督军夫人,慕容姵嫁到秦家八年,我自问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从未给她冷脸。即使她生不出儿子,我也没有说过半句埋怨、嫌弃的话,依然待她如珠如宝。凯儿与慕容姵婚后一向恩爱,我这个儿子更是从未对你女儿大声说过话,可是你们慕容家呢?少帅竟然把我儿子送进监狱,这就是亲人该有的作为吗?”
秦夫人声泪俱下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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