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蛇头顽强的动了一下, 最后,终于垂了下来。
一阵风吹过,景华只觉得自己后背布满了冷汗,她想要上前一步,将自己与卫朝言的剑拿回来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拦住了。
卫朝言一只手拉住她,另外一只手,将两把剑拿回来,又拿出白布,将长剑擦干净,“走吧。”
经过了这样的变故之后,一行人十分安静的从树下走着,可精神却是高度紧绷。
走了大抵半个时辰之后,何师傅看着前边的小桥流水,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面色更严肃了起来,“你们看到前边的小桥流水了吧?”
景华点点头,不由得问道,“我们到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快到了,只不过这小桥流水也一个槛,很多人都走不过去。从远处望着是小桥流水,可你们往前走几步,再看看?”
果然,卫朝言依着何师傅的话,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再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什么所谓的小桥流水,前边只有一条铁链,而铁链下边是湍急的河水,这么急的水流,若是水性不好的人,定然会被冲走的,就算是水性好,也无法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景华面色凝重了起来,“ 何师傅,这里,怎么过?”是
“当然是走过去了。”顿了顿,他继续开口,“我不知道这里的村民到底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可据我所知,我每次进出,就算有村民都是与我从这里走。”
景华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这何师傅是卖棺材的,里边的人出来买棺材,足以证明这里边的小山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给自足,所以这里一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进去。
可眼下时间紧迫,也没时间找其他的路了,就只能从这里走了。
不就是水性么?找个水性好的人走在前边就可以了。
何师傅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的,“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小桥流水难过的并不是水流湍急,而是这河里从瘴气中生存下来的鱼,与那些昆虫一样,这些鱼,是吃人的。”
当场窒了窒,好半晌,卫朝言才开口道,“景华,你与仵作留在这里,何师傅带着我进去。”
景华却是不依,里边什么都情况犹未可知,就这样放卫朝言一个人进去叫什么。她目光中满是坚定,摇头道,“不。我跟你一起进去,况且我能想到你想不到的点,现在要下雨了,若是将我们留在这里,只怕也是个死。”
卫朝言开始的时候倒是没想到下雨这茬,这么想来,还行不通。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先走吧。”
景华点点头,她向来不畏惧什么,况且这对于有武功的她来说并不是很难,只不过气氛紧张,因着这河里的因素,倒是显得很难似的了。
想到这里,她先让自己周身平静下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足尖轻点,快速的朝着那铁索进发,她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对岸。
只不过卫朝言与景华虽然有武功,可是仵作却是不会武功的。
忽的,景华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她身上还有一条绳子,她快速扔到了对岸,大喊道,“你们一前一后,将仵作放在中间,这样就将人带过来了。”
当然了,又免不了一番波折。
等四个人都过来之后,再看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了。
“还有一刻钟的路程,快走。”何师傅走在前边快速开口。
听出他声音中的急迫,景华与卫朝言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耽误,于是带着仵作快速的走了起来。
终于,见到林子前边有隐隐约约的光亮。
未料,才出了林子没多久,天就下起雨来。而一行人狂奔之后,无一不气喘吁吁。
何师傅见下雨了,便带着人直接往山上走。
出了林子是一片空地,空地往前走是一条小路,路两旁种着庄稼果蔬等等,顺着这条蜿蜒的小路往上边望去,就见到半山腰上有细细密密的人家,这么远远看上去,大抵有几百户。
景华正朝着卫朝言要说什么,就见到他脸上的若有所思,“怎么了?”
就见卫朝言摇摇头,“无事,我们从林子里为何望不见这山,只有出了林子才能看到?”
“这便是这林子的奇怪之处了。这林子倒像是独立出现在这里的,竟与这地方不连着。”何师傅开口。
景华听了这话,往远处望去,果然,左右两边的庄稼地都像是与林子相连似的,虽然看着挺近的,可不知走多远才能到尽头。
“我们快快上山吧。这里的人十分团结,不好相处,你们说话当心些,待会听我的话行事。”
景华点点头,看向仵作,“怎么样?”
有武功在身的他们都被这路程累的够呛,更别说已经年岁不小的仵作了,景华关心的望过去,就见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便跟着他们继续走。
这次的路好走多了,大抵又是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走上了山。七拐八绕的来到一户人家,何师傅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只见这里先是寂静无声,接着便是沉重的脚步声,伴着周围不知名的鸟叫声,只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
须臾,门开了,就露出一张无甚表情的脸来,“谁啊?”
见到为首的何师傅,那中年男子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是何师傅啊,您来这里是?”说着一半的话,倒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瞧我,您请进吧。”
说着话,便将他们请了进来。
看着这人脸上的表情,手上的动作,都有些行将就木的感觉。景华心中一动,忽的感觉到这山村有点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则是说不出来。
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打量着这里的屋子。这里的屋子比连州城中的普遍矮一些,墙外边是褐色的,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因着今日下了雨,黑的也早,进了主屋,便发现是黑漆漆的一团。
屋子里有个穿的很简陋的女人,她衣服上打着补丁,难看的笑了笑,“何师傅,您先坐着,我们先去点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