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重物砸来,轩辕如锦不闪不避,直接被砸中了额头,发际线处顿时就冒出了鲜血来。
红艳的鲜血顿时延伸下来连成粗线,在那被灯光衬托得越发白皙的如玉脸庞上显得触目惊心。
更不用说砚台飞溅出来的墨汁渲染了他胸前一大片的袍子,在上好的料子上十分显眼。
繁花微楞,不过转瞬即逝。
她眸中幽深闪过不满之色,抬头望向长了三年个子蹿得比她还高了一点的青年,冷冷锁住轩辕如锦那双眼睛,一字一句严厉开口:
“谁给你的胆子,敢质疑本太子?”
轩辕如锦站得笔直,腰背不自觉地挺直如松,袖子里的十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嘴唇紧抿,直到——
额角处流下来的湿润液体,经过了他的眉毛,眼看着就要流到眼睛上。
刚刚还低着头的轩辕如锦猛地抬起头来,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额头的血迹,直将那鲜红的液体抹得满脸都是,糊得像是小花猫一般。
不,此刻他眼里的狠厉,不像花猫,更像是刚咬死了仇敌的吃人的——老虎!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用那一双凶狠不甘的、不服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繁花:
“皇兄,我问你,你当真要娶太子妃?”
不躲不闪,还敢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到现在,繁花反而对轩辕如锦的勇气可嘉多了几分赞赏来,心头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只是——
她的眉头轻皱,望向轩辕如锦,“本太子已经成年,娶太子妃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十,如果是为着这事,你未免反应过度,有点过了。”
停顿了一下,繁花脑海里迅速闪过最近宫人们所说的轩辕如锦闷在房里没怎么出门的事情,带着安抚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和我说。”
她用的是“我”,显然是态度和缓,真心想要帮助对方的。
轩辕如锦却更加气闷了——
天经地义,好个天经地义!
越是如此理所当然,他心中那股无处发泄四处乱窜的邪火就跟发了疯一样,烧得他心肝肺腑都难受得紧。
顿时,轩辕如锦一张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握在桌案边沿上的双手也死死地握成拳头几乎要陷到木头里面去。
他这压抑愤怒的样子,看在繁华眼里则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真的是被人给欺负了!
她走出去两步,一手背在身后,闪过一抹冰冷狠辣的目光缓缓投向窗外得身边夜色。
随后,她微微侧头,垂眸,一字一句地交待着:
“欺负你的人,可以往死里弄。出了事情,自有本太子给你担着!”
轩辕如锦却依旧没有回应。
他死死地咬着牙齿,侧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威严神秘的天潢贵胄,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来。
那抹复杂里,喜怒交加,爱恨纠缠,说不出的压抑,直到最后全部变成了深刻的怨和恨。
欺负?
除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已经马上要步入他陷阱的八皇子,还有谁敢欺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