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采看着他们扶着贤妃走,便要提步出来,他身后的几个丫鬟忙走上前来,似乎要阻止他,他回头,表情冷淡了张唇说了几句,丫鬟们便后退了几步。
这下不用闵璇玲自动去找了,他便在转角处等着他走出来,在他走出寝殿的一瞬间,便上前捂住他的嘴,拖到了没有什么人的后院。
在放开顾奕采嘴巴之前,闵璇玲先亮了一下自己的声音,他这才平静下来,她也放心地松开了顾奕采的嘴巴。
顾奕采喘气喘得有些着急,喘了半天,才捂着胸口说,“不是。闵暮,你直接说是你啊,我又不会不跟你来,你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还捂嘴巴?差点没有憋死。”
闵璇玲挠了挠脑袋,“欸。可能是那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做多了,我下意识的警惕嘛。九殿下勿怪。”
顾奕采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声好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闵璇玲的手不安分地搭在顾奕采的肩膀上捏了一捏,笑嘻嘻地说道,“九殿下,怎么说我们也有一段情嘛,关心关心你而已,干吗这么警惕我呢。”
顾奕采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什么叫一段情,你说的敢不敢再恶心一点?”
闵璇玲说道,“我们不是朋友嘛。我这次来就是像问你一个问题。”
顾奕采抬起手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肯定是问我为什么还没有走对吧?看到刚刚的那个你就知道了,我母妃不让我走。我倒是也想走来着。”
闵璇玲不由得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很是奇怪地说,“你不想逃吗?”很奇怪,依着以往顾奕采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跟自己求助,但今天顾奕采看到她时似乎就有些烦躁。
顾奕采耸耸肩,“没办法啊。我母妃这次时打定主意不让我走的,说如果我走就去死。我上次不信,出去走了一趟,她竟然真的上吊了。”
闵璇玲瞠目结舌,“贤妃娘娘没事吧?”
顾奕采挠了挠头,“迈向看不出什么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顶多就是不想让我走,也是江婉柔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他闭了闭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过了片刻,才惊奇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游江南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太可能。”顾奕采唇角抽搐,略微打量了闵璇玲两眼,摇了摇头。“算了。”
“嘿呀。我知道殿下是想旻了,我是不能帮忙,可有人可以帮啊。”闵璇玲低声说道,“我有两个靠谱的手下。”
顾奕采有些犹豫,“你……手下知道怎么去古剑冢么?”
“放心吧殿下,就是你告诉他们地形他们也不会对古剑冢怎么样的,绝对是自己人。”闵璇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样?殿下要不要捎我带什么信?”
闵璇玲都这么保证了,他不好再心存怀疑,便道,“那就多谢你啦,跟我来吧。”
“去哪里?”闵璇玲跟在他身后,随口问道。
顾奕采神神秘秘地凑近她,跟她说道,“我要给我母妃写药方,顺便把信写给你嘛。”
这才像之前的那个他。闵璇玲笑得有些促狭,“殿下,你这是在暗度陈仓啊。”
顾奕采挺了挺脊背,斜睨了闵璇玲一眼,一副‘我乐意’的神情。
两人先后走进书房,他便转身把门给关了,迫不及待地走到书桌后面,拿起纸笔写起来,闵璇玲在他书房逛了一圈。
不得不说,皇子还是有身为皇子的素养的,无论是他还是龚昊岚的书房都很大,不过龚昊岚书房中的书涵盖内容大,他的书房里大大小小的都是一些医书之类的。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不是没有,不过都被用来压在书架最底层了,看上去并不常用。
闵璇玲随手翻开手边的一本《本草纲目》,扫了两眼,就默默地放了回去,她首先是没有看懂,其次是没有看清,因为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红色批注,字简直要比李时珍的还要多。
他和龚昊岚能相处的这么和谐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都热衷在书上写自己的见解,改天看得时候不爽再划掉,写上新的见解,再乐此不疲地翻上个十次八次的。
逛完几排书架,闵璇玲绕回了桌子前,看到顾奕采纠结着双眉,咬着鼻头,苦思冥想着一些什么,时不时低头在?上写下一两个字,更多的时候则是皱眉思考。
地下已经堆了一大堆纸团了,看样子是顾奕采不满意的,叫了他两次他也没有反应,闵璇玲百无聊赖,随手拣起地面上的纸团,展开看了一看。
顾奕采的字很好看,他下笔的力道很浅,像是清风拂过水面,只能皱起浅浅褶皱,隽秀的字迹透露着一股安宁之气。
阔别已久,展信开颜。
多是以这一句问候语为开头,下面内容多少有异,但大体意思都是在关心旻,解释自己失约的原因,巴拉巴拉一大堆,有很多地方都有修改的痕迹。
顾奕采文笔很好,字里行间透露的思念很含蓄,依着旻的那个中文水品,真的能懂他的意思吗?这更像是是一封问候信。一位思念了他差不多四个月的好不容易才等来一封信,结果不是情书,跟普通朋友问候还没有区别?这是什么概念?
正思忖着,顾奕采已经又写好了一封,不过因为不满意又将他卷成一团,往她这一边扔了过来,闵璇玲脑袋无辜遭殃,他则皱着眉,“你觉得我写得有问题吗?”
闵璇玲点了点头,“当然有。你确定他真的能看懂你在写什么吗?我怎么觉得‘展信开颜’就可以难倒他?毕竟上次去的时候我记得他只会说我很高兴。”
顾奕采沉默了一会儿,又埋头写了起来,过了片刻,才把手上的那一封信让她过目,满脸期待地问,“这个呢?”
闵璇玲露出惨目忍睹的表情,顾奕采是直接把她的意思理解为文言文难懂直接翻译成白话了?这和之前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啊。不过是成了流水账而已。
她艰涩地问道,“殿下,你……你难道不是想写情书吗?”
顾奕采莫名其妙地看了闵璇玲一眼,耳根染上了薄薄的绯红色,“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想问一问他的情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