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没有杀了曲徽,让他最后回复记忆将证据交给警方,害得临城武协势力大损,今天他们连增援都没有等到。而大意让燕长戈带走曲徽,最终导致临城地下拳击场被这两人灭掉。

“我倒是觉得,你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当初让燕长戈直接带走曲徽,”沈逸飞想了想后道,“你当时要是阻止燕长戈的话,估计那天燕长戈就把地下拳击场端了,你连这几个月的好几日子都没有。”

奉尧听后一怔,竟是完全无法反驳。

“咳咳,”燕长戈捂着胸口一边“虚弱”地咳嗽一边道,“那个……虽然我现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刚才我有听到奉尧已经呼叫增援了,增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而我刚才没给他们机会告诉增援不要再来,你们看……咱们要不要埋伏一下,把隔壁城市的势力也一网打尽?咳咳,我内力虽然已经耗尽,但为了除掉这些武林害虫,我就是死也甘愿。”

众人:“……”

他们木然地看着中气十足的燕长戈,想起方才他一个人将所有人揍翻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怎么就极限了。

不过大家跟燕长戈也都是熟人了,谁也没有说什么。将人质兼证人和犯人押上车后,大家穿上了地下拳击场的装备,假装艰苦地与燕长戈对峙中。

燕长戈也满头大汗“精疲力尽”地与他们交战着,他晃晃悠悠地,仿佛只要再给他一击他就能够倒下。

隔壁g市的增援抵达的时候,正看见燕长戈“即将战败”的样子,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冲上去帮助临城地下拳击场的同行们,结果才一靠近他们,手上的武器就全部被燕长戈卸掉,沈逸飞等人轻松地抓住了这些罪犯。

“自从认识了燕会长后,我都快不认识特警两个字怎么写了。”一个特警说道。

他们做特警的,执行都是危险任务,每次大任务都是九死一生的。然而认识燕长戈后,这不到一年时间他们执行了四五次大任务,每一次都是一枪未发就执行完毕,简直不要太轻松。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事,体力也都在全盛状态,那我们不如联系一下g市的同僚们,顺藤摸瓜,顺便把g市的地下势力也一网打尽吧。”燕长戈提议道,“他们来了这么多人,g市现在可没几个人。”

“好!”沈逸飞眼睛一亮,“我立刻联系g市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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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戈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曲琏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燕长戈动作很轻,但是他一打开房门,曲琏便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他关切道,“你的功德还够吗?”

旁人的关切大概是会问“你怎么样?没受伤吧?”,而曲琏问的内容却更加犀利准确。

“还好,”燕长戈点点头道,“其实打斗时我一直在用充电得到的真元,尽可能不耗费正能量。不过在超度那些被利用一声的杀手时,费了些功德。好在超度这些灵魂让我又得了一些,虽然没有收支平衡,但总归是还够用,不至于变回原形。等地下拳击场被判决后,那些被迫签约的武者全部在武协上岗后,又一大笔功德就到手了。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

“虽然知道你肯定没事,但不能跟着你,我还是觉得不安。”曲琏坐起来认真道,“曲家的武学肯定是由大哥继承的,财产由锐哥继承,我注定是抱着分红享受一辈子。我没有想要抢大哥继承权的意思,但是……我想要学武功,加入临城武协。最起码,下一次你去做危险的事情时,我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后盾。”

他的眼睛十分清澈,清晰地映出燕长戈的倒影。燕长戈将曲琏搂在怀里,柔声道:“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安安全全地在我的保护之下,虽然我们已经签订了共生契约,你轻易不会死。但是你终究还是凡体,受到伤还是会流血会疼,我虽然不会同你一起受伤,但是我会心疼。”

曲琏靠在燕长戈怀中,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这样的动作很轻,对燕长戈造不成任何伤害。但指尖带来痒意却仿佛能够侵蚀天外玄铁,让他整柄剑都仿佛泡在醋酸中,酸麻软胀,分分钟就从无坚不摧的宝剑变成软鞭。

感情真是不可思议,无坚不摧的他,却能够被人用这样的腐蚀。

“虽然我挺不喜欢这个说法的,”曲琏突然道,“但既然我已经喜欢上了一柄剑,那么就像你努力想要做人一般,我也应该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剑鞘。那个陪伴了你两千两百年的剑鞘同时也守护了你这么多年,它能够让你不被氧化不被侵蚀,那么我也必须要做到。做人,我要做一个能与你并肩的人;做剑,我……真是很不想被你说成剑鞘。”

燕长戈凝视着曲琏,握住他的手指道:“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的手是不是就不打算放过我了?”

“那是自然。”曲琏点点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大概也没资格做一个合格的剑鞘了。既然如此,你这柄剑,也就别想入鞘了。”

“这可不行!”燕长戈立刻道,“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正是需要在剑鞘中好好休养的时候,怎么能失去我的鞘呢?你说的对,我不仅应该教你武功,还应该想办法让你与我一同修炼,淬炼身体。等你达到筑基期后,就能勉强跟上我的进度,这样我大概就可以像过去那般,在剑鞘中大睡三年不起了。”

曲琏:“……我觉得就算我到了筑基期,也不能让你沉睡在剑鞘中不起,你是要积攒功德的剑,怎么可以这么颓废!”

燕长戈见奸计没有得逞,便又施一计,将曲琏轻轻推倒,咬着他的耳朵道:“我当然是什么都答应你,可是现在,我可是刚刚大战一场,真的需要休息。等我休息好了,什么都答应你,怎样?”

曲琏这一整天没见到燕长戈本来就有些想念,原本他也是个很放得开的人,只是正常人类完全无法接受一柄剑想要长久地躺在剑鞘中的念头而已,如果是正常范围内的休息的话,曲琏还是蛮喜欢的。他也知道燕长戈明天还要去武协同那几个吃白饭的斗智斗勇,时间紧迫,便没有在推拒,直接敞开剑鞘让那柄剑进去了。

大概是临城武林马上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长戈作为宝剑自然是要为主人示警的。于是这后半夜他铿锵不绝,就是不肯乖乖进入剑鞘中,不断弹出去,为整个临城示警。

只可惜这示警只有曲琏一人听到,而且还完全没有领会其意。只觉得这柄剑今夜真是格外吵人,剑吟不停。幸亏家中没有别的宝剑,否则整个屋子里只怕都要“岑岑”不断了。

曲琏也不知道燕长戈究竟在鞘里待了多久才走,他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身上一阵清爽,想是又吸收了燕长戈用各种科学理论解释出来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自从同燕长戈双修后,他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每天都觉得有用不尽的力气。起床后曲琏轻轻在房中跳了几下,一跳一米五高,幸好房屋举架高,否则这一跳只怕是要将房盖掀开。

尽管燕长戈没有再为曲琏补充阳气,但双修时交付的精华又岂是区区阳气可比的,那可是燕长戈的精元,若不是曲琏他还不会给呢。

燕长戈是灵剑修成,并非妖修,可以归于灵修一类,身上没有人间五谷杂质,精元是所有修者中最纯净的。这都是先天真气,一点点就抵得上旁人修炼数十年的内力,其实曲琏现在的身体早就超越了武林人士,只是还不会武功招式而已,内力上一点都不输旁人了。燕长戈不是那种喜好攻主外受主内的直男主义,尽管他身体很笔直,但其实内心比起很多人都更加通透。

他早就想好如何让曲琏能够快速地跟得上自己,也一直在付诸行动。

在房中晨练完毕的曲琏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临城武协很快开展一个武学培训班,第一期学员主要面向武协中的可塑之人以及临城警局和临城武警大队,到时候你也来学习,我亲自教导你的武功。

看到纸条上的字,曲琏微微一笑。他知道燕长戈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照顾着他,让他能够跟上他的脚步。曲琏这么多年都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二十多年都没有任何建树,学习成绩也不好。这样下去,在很多人眼中,他会渐渐配不上燕长戈。而燕长戈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那么喜欢炫的他,当然会让全世界都点头认可,他们是最合适的一对。

将纸条收好,曲琏暗暗握拳,既然要去培训,那么在此之前就必须有一些基础,既不能落了曲家的威名,又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与燕长戈不适合。

燕长戈已经完全还原了曲家功法,又有视频教导,他完全可以先学习基础部分,有不懂之处等大哥和燕长戈回来之后询问。

下定决心后的曲琏去曲峰那里找出燕长戈写的武功秘籍开始练习,而另一边,在剑鞘中休息够了的长戈古剑,又神采奕奕地去武协观察武协所有的人了。

昨天他只是去武协报个到,认识一下几个领导。今天他便召开了一个全员大会,主要目的是与现在武协的员工互相有个基本的了解,好让他能够讯速地挑选出哪些是可造之材,哪些是应该辞退的庸才。

会议开始后,燕长戈没有像其他新上任的领导一样先总结一下过去领导的成绩,再展望一番未来。而是拿着笔记本电脑坐上主席台,打开编制软件,对着软件一个一个点名。编制软件中是有人员的照片的,这么一来就根本做不了假,人力资源科的科长既然不打算告诉他哪些人在吃空饷,哪些在冒名顶替,那么他就自己辨认。临城武协一共三百多个人,挨个认一遍不过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并不费力。

点过名后,发现足足有二十多个人脸和编制上的照片对不上,有五十多个人没有来开会,有借调其他单位的,有请病假事假年假的,也有干脆没来的。而这些请假的人中,能够拿出假条的不过三个人。

“这些与编制软件中容貌不一样的人,请在三天内找到本人,我要核对。”点过名后,燕长戈没有发怒,而是平静道,“至于这些请假的人,我要见到假条。病假的我会挨个去他们住院的医院探望的。事假的超过十五天会按照比例扣发工资,事假超过两个月停止全部工资,年假的扣发当年未休假补贴。无正当理由旷工的人连续十五天予以辞退,他们从何时开始旷工我不知道,想必你们也不会告诉我,那么就从昨天我到任开始算起。至于借调到其他单位的人员,临城武协现在十分缺人,一律不再外借人才,限他们十天之内回原单位报道。”

尽管他没有发火,也给那些没来上班的人留下了余地。但是新会长的气势实在是太吓人,全部员工被吓得头都不敢抬。那几个冒名顶替的人更是满头大汗,燕长戈要是再投过去一个锐利的视线,他们只怕会直接跪下。

见人都吓到这个程度,燕长戈便没有继续揪着这些人不放,他相信不出三天,该回来的人都会回来的。确认过人员后,他便直截了当地宣布事情:“另外,一个星期后,临城武警大队会派遣一百人,临城警局派遣五十人共计一百五十人来武协挂职锻炼,将军事化和武学结合在一起,临城武协会作为第一个试点单位,如果效果的好的话,这会作为政策普及到全国的武林。

这个项目将会作为目前临城武协的重中之重,武协也会派出一百人与他们一同训练,凡会武功者三十五岁以下身体健康者都必须参与,如果身体不好不能承受训练强度,可以申请病退,以后领取病退津贴就好。如果武功不足跟不上的话,我将立刻取消其武者津贴。”

燕长戈新要求一条比一条严格,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提出异议,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直接说我不干了要辞职。他只要在主席台上一坐,所有人就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就算有意见,一见到燕长戈的脸也说不出口了。更何况他的要求虽然严格,但每一条都是严格执行国家规定的,武协成员就算到哪里去申诉都不占理。

“最后我要对大家说的是,”燕长戈站起身对众人道,“武协是国家管理武林的机构,是为了制约同时保护武林的机构,而不是放纵包庇武者的机构。我请大家时刻记住一件事,放纵与包庇不会保障武者的合法权利,只会让人们对武者的敬重变成反感。武者的地位是人民支撑起来的,武者的地位再高,一旦没有国家的人民的支持,都会化为乌有。我们所享受的地位与我们应尽的义务是想对应的,有多大的荣耀,就要承担多重的责任。为国为民方为侠,我希望临城武协的每一个人都不仅仅是一个武者,而是侠。”

第67章 斩棘(五、六)

(五)

燕长戈做事雷厉风行, 不到三天时间,那二十几个冒名顶替的人就被开除了,而软件上真正登记在册的人也都找到了。这些人都是曾经来武协登记过的武者,但是武协都以他们的武功不符合要求为名拒绝了他们。但实际上,这些人的武功是足够高的, 武协将他们的武功视频登记在册, 并且聘用为武协的工作人员, 将一些不会武功但是有后台的人安置进来,顶替了他们的名额。

燕长戈亲自测试了这些人的武功,让人将他们重新登记,并且发放武者补贴。而那二十几个冒名顶替的人在离职时被罚了一大笔钱, 燕长戈将这笔钱交给这些被冒名的人,作为他们这么多年没能领取补助的补偿。

剩下那些病假事假的除了几个真的生病的人以外,余下都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被扣了工资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这么一整顿, 临城武协的工作作风看起来倒是好了很多。待整顿的地方还多, 不过燕长戈并不着急, 他早晚会让整个华国武协焕然一新,这是一个大工程,不能急于一时。

一个星期后,武警大队和警局派来的人都到了,而燕长戈也选出了一百人同他们一起训练。这一百人是燕长戈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精心选择出来的,一部分是扎实肯干的人才,他们在临城各个地点尽心尽力地为武协工作,是可塑之才,也时日后临城武协的中坚力量;另一部分则是一些刺头,不堪重用之人,燕长戈打算接这个机会将人赶出武协。

足足二百五十多人的队伍,曲琏也借着武林世家传人的身份在其中弄到了一个位置,穿着一身短打,与站在人群中央。

由于他长得太出色,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很快大家就都知道这是会长的伴侣,这一次也来培训了。

曲琏在临城武林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曾经是临城最大的武林世家的幺子,然而家道中落后却一蹶不振,父兄惨死却没有一点斗志,也不会武功,每天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实在让人看不上眼。谁知混了十几年,兄长复活了,还和现在临城甚至是华国武功最高的人成婚,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声曲琏的运气真是逆天的好。然而这样的好运气除了会招来人们的感叹外,还会招来嫉妒。

人们总是喜欢讨论特权人员的八卦,一时间武协的人议论纷纷,大部分人都认为曲琏分明是来看着燕长戈了。毕竟是没有武功的人,肯定会对自己的另一半感到不放心,时时刻刻要盯着才行。这样的婚姻肯定不会长久,燕长戈早晚会甩了曲琏这个除了脸没有任何本事的家伙。

燕长戈耳聪目明,就算人没有在训练场,对这些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本不是人,做事都随心意,喜欢曲琏就同他在一起,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今天这么一听,他心中是十分不爽的。曲琏是他的伴侣,他们是最适合的一对儿,只要他们幸福,别人没有评判的权力。可事实却是这些人会站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随意评价别人的婚姻,虽然对他们两人的感情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一定会让人不开心。他一柄不太在意他人看法的剑听到后都很不爽,更别提曲琏。

此时此刻燕长戈又学会了一个道理,人生活在社会上,舆论是可以害死人的。

他不能自己在人前树立起伟光正的形象,却让曲琏在人后被戳脊梁骨。的确,他无法左右他人的看法,曲琏的好他也不打算让其他人了解到。但是最起码,他要让这些看不起曲琏的人都通通闭嘴!

三个部门的人员都打乱了站在一起等待教官来教导他们。临城武警大队与警局的人听到武协的人窃窃私语,都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巴,完全不与他们一同八卦,而且还用一种十分悲悯的目光看着他们。武协的人只是听说过燕长戈的丰功伟绩,却从未切身体会过他的强大。

在武协的人眼中,燕长戈的功绩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夸张,比如单枪匹马挑了汪家的犯罪据点这件事,一个人怎么可能单枪匹马战胜那么多人,当时他身边不是带着好多全副武装的武警和警察吗,这些人怎么可能不出手,只不过媒体为了树立一个典型形象,夸大其词而已。

燕长戈将众人晾了一上午,此时已经进入四月份,临城气候温暖,天气已经很热了。虽然太阳不像盛夏那么烈,但是晒一上午也让很多人承受不住。武警大队与警局这一次挑选出来参加训练的人都是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过硬的人,晒一晒倒也没什么。可是武协中很多人却是养尊处优惯了,就算练武他们也是在武协的练功房中练习一会儿躺一会儿,根本没遭过这样的罪,一个上午暴晒下来,便开始摇摇晃晃,战都站不稳了,心中也对燕长戈充满怨言。

到了中午十二点,可算是等到燕长戈到来了,武协众人都以为可以去吃饭的时候,谁知燕长戈来到这里后第一句话:“五十公里,谁先跑完谁就可以吃饭。饭菜数量有限且不会再加热,越晚跑完饭菜越少越凉。”

“什么!”众人一片哗然,武协的人刚要抱怨燕长戈的专制,就见武警大队和警局的人呼啦啦地跑了出去,开始绕着一圈一公里的大操场跑起来。一分钟后,操场中央只剩下武协的人。

“怎么?”燕长戈的视线冷冷地扫过武协众人的脸,“各位是觉得自己轻功绝佳、内力深厚,故而特意让一让他们吗?”

被他的视线一扫,所有想要抗议的人都默默闭上了嘴,纷纷跑了出去。

其实这样长距离的跑步对于武协的人来说是很有优势的,毕竟他们有内力有轻功。尽管武警大队与临城警局的人先跑出去,但是很快就被一些施展轻功的武协人士追上,但是他们并没有着急,依旧以自己的节奏有规律地奔跑着。

武协的人心中窃喜,在他们心中,自己地位是要比这些军人和警察高的。由于华国对武协的政策,民众一直将武林人士捧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这让武协的人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现实也的确如此,他们很快就超过了所有军人与警察,跑在队伍最前列。

这让他们斗志昂扬,一直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然而一个小时后,有些人渐渐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又再次被一直匀速前进的军人警察超越了过去。

见自己被超越,他们还能咬牙再追上去。可是轻功是很消耗内力的,又一个小时过去,他们内力被耗尽,真的无法再追上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超过去,腿却像灌铅了一般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第三个小时过去,很多人都已经停下来开始走路了,也有一些人已经放弃,不再继续跑下去。而这个时候,一直匀速保持在第一位始终没有被人超越的那个人,就格外显眼了。

曲琏穿着一身朴素的武者短打,和大家一样的装束没有让他泯然众人,反倒因为穿起来格外好看更加突出他在颜值上的优势。容貌英俊的人有很多,比如燕长戈的颜值就相当高,不然也不会将曲琏迷住,有些时候感情的最开始也都是靠脸的。但是燕长戈的英俊中带着冷峻,气场也相当强大,人们第一眼注意到的不会是他的容貌,而是强大。可是曲琏生得太过抢眼,好看到所有人第一眼看到他时注意的都是容貌,反而忽视了身上很多优秀的品质,比如坚强,比如乐观。

其实曲琏是一个坚韧的人,他骨子里藏着曲家人不服输的劲头,遇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放弃,而是坚持、奋斗。

其实现在曲琏也很累了,就算有燕长戈的精元滋养身体,他的底子终究也是差上别人一筹。而且燕长戈没有任何的差别对待,曲琏也同众人一样在操场上晒了一上午,也没有吃午饭。现在他已经满头大汗,体力也到了极限。

每跑一步,曲琏都觉得腿一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是还有十圈没有跑完,十圈,十公里!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若是体力巅峰时跑还好,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

身体每一刻都在喊着我要休息,脚只要一停下,只怕就没有办法再抬起来了。曲琏不知道超过最后一个人第几圈,在再一次超越时,这人终于支持不住,躺在地上仿佛死般一动不动。

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躺在地上抬都抬不起来。他们在曲琏身边一个又一个地躺在,脸上露出得到休息后的舒适。而曲琏对这些视而不见,他依旧跑着,明明腿已经没有了力气,脚步却依旧像刚开始跑步一样稳。

第几圈了呢?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还没有跑完,还要接着跑。他的面前一片空白,只有脚下踩着的结实大地,只能机械地重复着每一个动作。

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挂在自己身上,曲琏觉得自己手臂上好像缠上了一个碍事的红布条,但是他没有在意,还继续跑着。谁知这一次还没有跑出两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五十公里到了,你都冲线了还跑什么?”燕长戈的声音在曲琏耳边响起,“你可以停下了。”

这句话一响起,曲琏的腿立刻停下来,谁知才一停下,他的腿就好像不听使唤一般向后倒去。好在燕长戈及时抱住了他,柔声道:“别一下停,走一会儿再休息,我陪你。”

曲琏在他怀中乖乖点头,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有些发白,要不是周围有很多人,燕长戈一定会低头吻上那有些发凉的唇,为他送去一丝温暖。

走了一会儿,气息平稳下来后,燕长戈才将曲琏抱在怀中带回去休息。

曲琏同大家一样住宿舍,不过此时燕长戈将他带到教官单独居住的房间,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握住他的手要给他输入真元补充力量。

“不用,”曲琏轻轻拍了下燕长戈的手臂,“既然是一起训练,就不能有差别待遇,让我慢慢恢复吧。”

燕长戈望着十分坚持的曲琏,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从心底涌起。他向来强大又冷静,世间从未有事情能够难倒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努力对于人类而言是多么辛苦又难以坚持下去的事情。

人们经常讲“努力”“奋斗”挂在嘴边,可能够将这种辛苦坚持下去的,少之又少。

看着现在的曲琏,燕长戈感觉到自己内心升起一股又是心怜又是敬佩的感情,他在曲琏身上体会到了奋斗的感觉。与曲琏订立共生契约后,燕长戈就好似一张从未感受过人间情感的白纸,让曲琏在自己身上绘制出最美的图案。等他将这些感情全部体会到后,他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

低头轻轻吻了下曲琏因为缺水而有些苍白的唇,燕长戈柔声道:“好,我不会干涉你的努力。”

“嗯。”曲琏点点头,握住燕长戈的指尖轻声道,“我这个人向来比较懒,有大哥在,我也不会想着重振家门什么的。我今天能够坚持下去,就是想让人知道,我配得上你。”

为什么曲琏要纠结这种问题呢?燕长戈略略有些不解,在他看来,他喜欢曲琏,渴求曲琏,他身为人的生命中需要曲琏,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为什么要因为在意别人的眼神而令自己这么辛苦呢?他是一柄能够贯彻始终的剑,一旦认定曲琏就绝对不会变心,那么曲琏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危机感呢?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他的疑问直接被曲琏所感受到。曲琏坐起来靠着燕长戈道:“这不是危机感,而是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忍不住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从而追得上他的脚步。我可以在你的羽翼下安稳一生,但是我更希望在你征服武协统一武林流放百世的同时,你的身边有我的脚印。”

燕长戈低头深深吻住曲琏,将他的爱意与心意全部融进自己那坚硬无比的铁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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