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露出一脸惭色,吞吞吐吐说道:“那、那女鬼……原来就是……就是王府的千金小姐、那恶人的姐姐……”
“什么?”太爷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过,他很快想起了之前在王府里偷听到的对话,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想,算是对上号儿了。
小青又说道:“在王府时,你要杀那恶人,是那女鬼出手救下了他,女鬼本想在你背后偷袭,却被你察觉,后来,她使了个移物之法,让恶人从你手里逃脱,在你追恶人的时候,她又绊了你一跤……”
太爷闻言,这才弄明白,怪不得自己明明抓着那小子的辫子,后来竟然莫名其妙被他挣脱了,感情是女鬼在从中作梗。
太爷冷冷看小青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呢!”
小青怯懦道:“你、你不让我说话呀,后来我想提醒你,可你没给我机会……”
太爷在心里顿时一阵无奈,朝有些自责的小青看看,心说,灵修化成的人果然太实在,一是一、二是二,和真正的人有一定区别,怪不得他们要历世修行呢。
太爷刚要交代小青,下次遇见这种事儿,必须立刻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过,太爷这话还没说出口,旋即低叫了一声不好,转而问小青,“那女鬼是不是一直在跟着咱们?”
小青点了点头,回道:“咱们在城里躲避追捕的时候,我见她在屋顶出现过几次。”
太爷顿时一咬牙,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叫门声:“老爷,王家府上又来人了,说是……有人看见蟊贼逃进了县衙……”停了停,又喊道:“老爷,您醒了吗,若是醒了,是不是到前厅看看?”
太爷立刻出了内屋,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大房子门前传来的,凑到窗户边上,捅破窗户纸,朝外一看,就见大房子门外,站着一个人,应该是留守县衙的差官或是看门的。
太爷转脸又朝地上的县太爷看了一眼,县太爷这时比太爷还要着急,他也朝太爷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太爷明白,他现在更怕被别人发现,试想,堂堂一个县太爷,被一个蟊贼在县衙里绑了票儿,传出颜面何存?
大房子外面的人继续叫着:“老爷,您醒了吗?老爷,您快醒醒吧,外面好多人都在等着您呢……”
县太爷又朝太爷看了一眼,太爷从他眼神儿里能看出来,他想让太爷给他松绑,到外面去打发来人。
太爷寻思了一下,走到县太爷跟前,蹲下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我放你出去可以,不过,你不能乱来,要不然,我先杀了你妻儿!”
县太爷狠狠点了点头,太爷把他解开了,旁边的妇女见状,显得有些慌乱了,她似乎怕县太爷出去以后真的乱来,导致她和儿子丢了性命,噙着泪朝县太爷呜呜叫了两声,县太爷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低声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做傻事。”
县太爷随即朝太爷看了一眼,“我出去之后,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
太爷说道:“只要你不乱来,我保证不伤他们分毫。”
县太爷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门外干咳了一声,瞬间满身的威严,“吵什么吵,又出了什么事?”
外面的喊叫声立刻停止,县太爷开门出去了,这时,就听外面的人说道:“老爷,原来您在这屋里呢。”
县太爷冷冷问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外面的人一溜小跑过来了,“老爷,王府里来人了,说、说那蟊贼翻墙进了县衙,他们……他们想在县衙里……搜一搜……”
“放肆!”县太爷吼道:“县衙岂是他们搜查的地方吗,简直无法无天了!”
来人诚惶诚恐说道:“老爷,您、您别动怒,他们已将城里挨家挨户查了一遍,没找到那蟊贼,万一,万一那蟊贼真的躲进了县衙里,那咱这县衙岂不是……岂不是……”
“城里没搜到,就来县衙里胡闹了吗?”
“老爷,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小人觉得,就算不让王家的人进来,咱们自己在县衙里搜一搜也好呀。”
“走,随我一起到前厅!”
太爷这时,捅破窗户纸朝外看着,县太爷说罢,回头朝房间这里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他似乎也知道太爷在朝外看着,点头是为了让太爷放心。
县太爷带着来人离开了,他们走后,太爷心却一直放不下来,守在门口,不停朝外注视着。
过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县太爷带着一群衙役举着火把回来了,太爷见状,心里一惊,迅速将屋里的妇人从地上揪了起来,贴在窗户边上,朝外张望,只要敢来一个人,就先要了这妇人的命!
这时,就听外面的县太爷对众衙役吩咐道:“散开搜一搜,不过,谁若敢乱翻屋里的东西,本县决不轻饶!”
众衙役应了一声,迅速散开了,县太爷朝衙役们看看,独自一个人,朝房子走了过来,太爷放下妇人,猫在了门口,这时,县太爷推门进来了。
太爷迅速把房门关上,将两仪阴阳剑架在了县太爷脖子里,县太爷浑身一僵,压低声音说道:“小兄弟莫急,本县也是情非得已,不过,他们不会来搜查这座房子的。”
太爷闻言,将短剑从县太爷脖子上拿了下来,县太爷长松了口气,没理会太爷,走到桌边,把桌上的蜡烛点着了。不过,屋里有了光亮,人影就会映在窗户上,外面的人就会发现,屋里并不是县太爷一个人。
太爷反应极快,连忙蹲下了身子,轻喝了一声:“你干什么?”
县太爷解释道:“我若不把蜡烛点着,外面的人一定会有疑心的。”
太爷一合计也对,县太爷进了屋居然不点灯,反常就会引起怀疑,太爷盘腿坐在了地上妇人的旁边,一旦出现状况,先拿妇女作为要挟,县太爷则一脸冷汗地坐在了椅子上。
过了没一会儿,屋外有人来报:“老爷,都搜查完了,没有人。”
县太爷冷冷说道:“没人就好,你知道该怎么回王家的人了吧?”
外面的人立刻应声:“小人知道。”
县太爷冷冷说道:“那你去吧,本县困了,就不再出去了。”外面的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等院里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太爷又把县太爷给捆上了,这时,县太爷对我太爷说道:“小兄弟,看在本县帮你打发他们的份儿上,能不能放过我们一家三口?”
太爷说道:“你放心,小爷我向来说话算话,只要我们明天平平安安出了城,决不再为难你们。”
“出城?”县太爷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太爷说道:“王家折腾一夜,没能找到我们,明天肯定还不会善罢甘休,只能麻烦大老爷送我们出去了。”
县太爷闻言,露出一脸苦涩,“好、好吧。”
这时,天马上也就要亮了,不过,在这么个情形之下,谁也没有睡意,太爷转身坐到椅子上,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跟王家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王家那位少爷,在城里欺男霸女,你总该有耳闻吧?”
县太爷看看太爷,眼神儿复杂,没有吭声儿,太爷又说道:“小爷我劝你一句,为虎作伥,将来必有恶报!”县太爷闻言,不敢再看太爷,把头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县太爷小心翼翼问道:“小兄弟,你真的没偷王家的宝物吗?”
太爷轻哼了一声:“你看我想那样儿的人吗?若不是王家掳我妹妹,我才懒得理会他们!”
县太爷闻言,居然轻叹了口气,“王家在这一带势力极大,不是你一介草民能招惹起的,就连本县……也要让他们几分。”
太爷闻言,冷冷一笑,“势力极大?他们家那位千金大小姐,还不是被人掐死了。”
县太爷听太爷这么说,就是一愣,“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就是……”
太爷连忙说道:“他们家小姐的死与我无关,你别栽赃于我,等我们离开县城之后,你去告诉王家,小爷我不是好惹的,别再来找小爷和我妹妹的麻烦,要不然,我叫他们王府上下鸡犬不宁!”
县太爷闻言,朝太爷看看,似乎还从没见过这么凶横的人,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很快的,天光大亮,太爷又把县太爷放了出去,让他吩咐人打开城,同时,在县衙后门外面的巷子里,准备一辆马车,喝退院里所有下人杂役。
等县太爷安排妥当之后,太爷又让他拿来一身下人的衣服,太爷穿上衣服,扮成车夫。
原本太爷想让县太爷一起上马车的,后来想想不行,必须把他留下牵制住县衙和王家的人,于是,太爷让妇女抱着孩子,小青拿着两仪阴阳剑,两个人坐进了马车里,太爷则坐在车棚外面,不慌不忙赶着马车,离开县衙,来到了城门口。
这时,城门果然已经开了,不过,门口的守卫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比昨天夜里还要多,有官兵、有家丁,还夹带着一些闲散人员,对过往的行人紧密盘查。
马车刚来到城门口,便被一群人拦了下来,太爷随即朝车里招呼了一声,妇人紧跟着撩开车窗,将过来盘查的几个官兵狠狠训斥了一通,官兵们都认得县太爷的漂亮老婆,当即噤若寒蝉,剩下的那些家丁和闲散人员更不敢上前吱声儿,诚惶诚恐放马车离开了。
出城之后,太爷大松了一口气,像脱笼的飞鸟,打马扬鞭,一口气跑出五六里地,这时,回头看看,后面并没有人追来,太爷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妇人下车之后,怀里的孩子顿时打了个激灵,哇哇大哭起来,太爷朝小青看了一眼,小青过去一摸孩子额头,对太爷说道:“孩子因寒冷所致,此刻已是深秋,清晨极冷,适才出来的慌张,不曾给孩子多带衣物。”
太爷一听,把身上下人的衣裳脱下,递给了妇人,太爷从车里拿出自己的书生长袍,刚要往身上穿,这时,就听妇人低低说了一句:“下人衣衫粗硬,难抵秋寒,不如大哥这件长袍绵软。”
太爷一听,这女人,居然还嫌下人的衣裳粗硬,随手将长袍塞给妇人,自己把下人的衣裳拿过来又穿上了,随后,太爷给妇人一抱拳,“多谢夫人相送之恩,小生来日必当登门答谢。”
妇人闻言,脸上一阵慌乱,“答谢就不必了,你们快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
太爷一笑,从身上抽出了两仪阴阳剑,妇人顿时花容失色,紧紧抱住孩子惊叫道:“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