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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林的确很有胆魄。
即使是张晨都不得不暗自心惊自家老头子竟然有如此魄力,倒不是他看不起自家老子,只是上辈子直到最后都没发现过老子张文林竟然能下得了如此决心。
但是随即想想,如果不是有魄力的话,当初也不会下大本钱把老张家都搭进了98年的那场洪水。
老张家无非也就是运气差了些,这才让老头子再后来有些畏首畏尾。
但是这一次,张晨却似乎重新认识到了老张家的另一种性格,那就是大胆。
从95年底到96年初,老张家的存款总数在80万出头90万不到的样子,这已经是很吓人的一笔数字。
放在20年后,就是翻上10倍再多些,千来万的数字恐怕也比不上这个年头有**十万。
就拿房价来比较,20年后在上海稍稍好一点的地段,一百平的房子没个三到四百万那是肯定拿不下来的,千把万顶多也就能买个两套一百二三十平的。
在96年早些的时候,在上海稍好的地段,这样的套间90万买个4套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20年间不仅仅是物价上涨抵消了财富,货币的增量发行也减少了货币的实际购买力,这一增一涨两个作用,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相对于庞大的股市来说,区区几十万的数字扔进去也只是冒个泡而已,但是对于老张家而言,尤其是对张晨而言,这无疑成为了他为老张家积累原始资本最为关键的一步。
张晨并没有记错。
96年的股市在4月是一个重要的转折,虽然他并没有抓住这一次机遇,但是他已经让老子张文林重新认识了这个最初期的资本运作渠道,并且投身进入这个圈子中。
这是张晨资本运作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鱼塘的养殖计划只是长成的第一步,望父成龙说得简单,但是要做起来太难。
老张家并非殷实之家,甚至可以说整个张湾乃至白鹤村,除了白湖湾这点家底能够让张晨的计划得以实施,使老张家得到第一桶资金以外,几乎找不到第二个方法。
而张文林父子在95年秋季的时候,以老张家能承受的最小代价承包了整个白湖湾,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白湖湾所有的陈年旧货都被老张家一网打尽,可以说这是根本无法复制和模仿的特殊情况。
正是因为如此,老张家才有了第一笔资金,不但如此,后来的承包权拍卖,虽然老张家没有得到多大的实惠,但是光是出资修路所赚取的名声,就足以让老张家在以后受益匪浅。
名声这东西,尽管在现在还显现不出来起作用,不过一旦老张家从股市中捞到足够的资本,这东西就足以成为老张家崛起的奠基之物。
96年的中国股市,除了4月中旬开始出现第一次大涨的苗头以外,在4月到入秋的这一段时间内,还会进入一个前期的膨胀准备期。
而在10月以后一直到12月初之间的这段时期内,尽管中央连续发出了多道措施,但是还是无法抑制最终的膨胀。
所以张晨在说服老子张文林终于放开手脚,能够在4月中旬将几乎全部家当再次投入股市时,心中顿生一种难以掩饰的狂喜和兴奋。
这种感觉极难用言语去描述,但是张晨知道,不管股市如何风云莫测,变化无常,老张家这一次算是彻底埋下崛起的种子了。
望父成龙可远比望子成龙要难多了,要想改变成年人的思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张晨也仅仅只能用一步步诱导的方式,让老头子尝到股市的滋味,拖他入水。
前些日子张晨以老子张文林的名义向上海市那边的一家报社订阅了好几份经济和证券报纸,地址却写到了乡政府。
所以张文林几乎每天都能从乡里拿回来好几份报纸,张晨对96年股市的大体情况却是记得很清楚,毕竟也算是中国股市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具体的情况却只能通过报纸和偶尔能够搜到的电视节目才能做出判断。
虽然不知道儿子订阅这些报纸到底能看出什么,但是日渐增长的股票知识却让张文林愈发地发现儿子的判断几乎跟整体走向相差无几。这也是促使他敢下决心搏一次的因素之一。
在4月剩下的时间里,张晨先后以不到8块的价格购买了整整10000股常虹股份。
此时的长虹股份虽然经历了第一波大涨,突破了10块,但是在不久前再次被打压下来,张晨之所以首选这一只股票,却是因为根据后来统计,常虹股份一直到11月末整体大跌之前,足足翻了12倍。
虽然张晨并没有打算持有到12月初,而是计划在进入10月第二个涨幅低谷时进行一次转手操作,但是这一只股票即使在10月那恐怕也已经涨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位置。
随即在四月末,张晨再次出手,让老头子张文林再次以均价不超过3块的价格购入了史上最离奇的神奇股份琼民源。
这是一只堪比神级股的大牛股,在96年的历史上,这只股票足以笑绝红尘,一枝独秀。
以不到2块的价格足足上涨到逼近28块的大关,足足可见已经逆天到了什么程度。
面对这样一只离奇到无法解释的吸金利器,张晨自然不会手软,足足十万股的大头在不到十天内被相继吸收进仓,被紧紧地关在仓门内静静地等待爆发。
在五月初的第一个礼拜,张晨再次将目光对准了刚刚经历过一轮涨跌的三只股票。
这三只股票中,第一只以7块的均价购入了10000股,第二只则以5块的均价吸入了60000股,第三只是张晨以最贵的价格购入的,均价9块左右购入了10000股,但是在96年底,这只股票却上涨了8倍。
一直持续到5月中旬,老张家近乎所有的存款都被父子俩背着刘爱平扔进了股市中。
同一个户头中吸入了如此巨量的资金,终于引起了证券所中高层的注意力。
在所有资金进入股市后的第二天,张文林便接到了上海那边的电话,一位孙姓的经理亲自跟他联系,并且特意开通了一条专线为张文明的户头联系。
起初的时候张文林对此并不在意,以为这只不过是证券所一种拉拢客户的手段而已,但是在张晨知道后却陷入一阵狂喜之中。
原来在96年的股市,炒股大军买卖股票基本上都是依靠证券单和手机,基本上没有实现网络化,但是也并非每个股民都能够用得起电话委托这种形式。
即使是电话委托的形式,在96年股市行情大起大落的时候,电话根本就无法接通,股市分分秒秒都是风云莫测,一个电话就足以决定成败,可想而知,一条随时都有人负责的专线对于张晨来讲具有怎样的意义。
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转暖。
此时一个学期不足6个月,在进入5月后张晨在股市大量吸入股票时,离小升初的时间也愈发地近了。
一个月的紧急施工,如今白湖湾段的水泥路已经铺好接近尾声。
方圆千多亩的白湖湾中心,一条宽达5米的水泥路笔直从村口联通大坝,勾勒出一条灰白色的天际线。
在96年的张湾,这条开通白湖湾对外联系的公路竟成了所有人奔向幸福的希望所在。
随着张坝公路完成的里程越来越多,老张家在十里八乡的名声渐渐变得比以往更加火热起来。
乡村里的人民有着比大部分人都强烈的是非观念,老张家修了这条路,这就值得他们感念,这期间不会参杂太多的念想。
随着8月竣工的日期越发地接近,乡政府的笑声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要知道,这样一条宽近4米的县级乡镇公路,一旦顺利甚至提前竣工,足以让全县所有乡镇都落在坝头后面。
在刘爱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老张家的存款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数字。
但是张晨知道,在几个月后,老张家就足以有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变化。
而他所要做的,除了静静地等待,就是迎接他新生的人生中第一次升级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