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蹦跳着,扛着沉重的锄头跟扛一根羽毛似的,轻松得不得了。她从小营养补大劲了,还能吃,天天锻练筋骨,小小年纪力气就比寻常成年男子还大。
一路走走跳跳,还哼着歌,不得不说,身体变小了,心也跟着变小,总被人当作小孩,人不可避免地也幼稚起来。
其实大人有时候也希望能幼稚一下,想做做小孩子才能做的事,但外界总是给负反馈,回之以嘲讽冷笑,被禁锢在大人的壳子里,就必须只能做大人该做的事。
走着走着,李萱突然停下脚步,她觉得这对方不对,本能地觉得不对。她低头看了看脚底,指尖点着小梨涡开始琢磨:“咦,脚下应该有草才对啊,这地方怎么没草?”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起来,这土似乎有被翻过的痕迹,而且还发现几片零丁的草叶子。李萱站起来将锄头放下,在地上蹦了蹦仔细感受,然后又跑到远处蹦了蹦,发现这地方的泥土要更松软。
就是这里了!
她拿过锄头开始刨,刨了个一人多高的深坑——
卧槽!李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十分无语,这到底是埋蛋啊还是想埋人,用得着刨这么深的坑么?有没有想过,她下去后就爬不上来了?
她才是一个点点高的小人好不好!
无奈,她只能做个楼梯,一节一节往下走。
刨啊刨,足足刨了一个时辰,刨出两个人深的大坑,依旧没看到鸡蛋的样子!
难道是刨错了?没道理啊,这地方土质松软,明显是被挖过的。难道是……李萱猛地瞪大眼睛,她想到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障眼法!
李萱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因为她在坑底找到一个纸条,上书:哈哈哈,宝宝别哭,作为障眼法的坑不多哦,只有5个而已,宝宝一个时辰刨一个,正好一天!
李萱:→_→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悲伤逆流成河,李萱足足刨了三个坑,才找到鸡蛋,回去的时候,腿脚发颤,几乎站不稳。
一手扶着锄头,一手拎着篮子,脸上都是灰,和汗水混在一块,一道一道,变成个小花脸,活像个小要饭花子。
她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往回走,终于出了山,看见别庄大门,她欣喜至极正要狂奔回去,就看到门口,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门房纠缠。
这是……她慢下脚步。
爹爹、娘亲!
这辈子虽说没和父母生活在一块,但上辈子可是实打实在他们身边长大,长兄远在京师,只有自己陪在他们身边,感情极深。虽说母亲对她是严厉了些,觉得她笨,不聪明,但却是真正爱她的。
想到这,李萱眼眶一湿,忍不住迈步向前,结果刚迈了一步,整个人就被提溜起来,然后腾空而已,噌噌噌,从半空中飞入别院。
李萱艰难转头地瞄了齐伯一眼,心中无奈至极,她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能别把她夹在胳肢窝行么?
齐伯带着她飞入别院,翩然落地,冯老祖袁娘子还有九娘迅速围上来,关切地看着她。
李萱还是头一次被众人这么关心,望着三人幽深专注的视线,她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好慎得慌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们……”她结巴起来。
九娘伸手给李萱擦了藏脸上的灰尘,声音异常温柔:“宝宝今天还好吧。”
“好呢。”李萱重重点头。
闻言,袁娘子彻底松了口气,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萱被几人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唱哪出,把锄头和一篮子鸡蛋放下,她想起门口的父母,开口道:“我看见门口——”
“你看见什么了?”冯老祖全身仿佛触电了一般,蹭地凑近,虎视眈眈盯着李萱。
李萱被吓了一跳,然后一头雾水地看向老祖,她不过是提了句门口,至于这么激动么?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哎呦,她最喜欢秘密了!
跟在几人身边这么多年,李萱也长了心眼,她没直说,而是绕了弯子:“我看见门口有人,他们是谁啊?”
她语气试探。
一直以来在李萱内心,冯老祖九娘还有袁娘子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慌张,还表现得这般明显。
难道是真遇到什么难事了?
李萱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想起门口的父母,不好的猜测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她声音哽了哽,眼泪啪嗒落下:“九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见李萱落泪,九娘心疼极了,忙把她搂到怀里,柔声哄她:“宝宝别哭,别哭啊,没事。”
袁娘子也蹲下、身子,爱恋地摸了摸李萱软软的黑发,她和九娘对视一眼,交换着只有彼此能看得懂的目光,轻声开口:“没事,我们就是怕你别人骗走。”
“骗走?”李萱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心里越发迷糊了,谁骗她啊。
冯老祖凑过来,嘘了一声,一脸神秘,完全是骗小孩的模样,他指指大门的方向,压低声线:“狼丫啊,我跟你说,门口那两人就是骗子。”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脑袋,“他们啊,这里有问题,你可千万别被人家骗走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李萱震惊地瞪大双眼,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那是她父母啊,怎么会是骗子?
九娘揉了揉李萱的脸蛋,补充一句:“这几日宝宝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安心待着。”
李萱已经彻底懵逼,呆怔怔地看着三人一脸担忧的模样。
饶是她在聪慧,诸葛亮在世,也猜不透这三人的奇葩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