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湛擎伸手,捏住了傅清欢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森冷的问:“你很害怕我吗?”
“没有……”
傅清欢佯装镇定的回答。
“没有?那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差,没有一丁点的笑意呢?我记得你以前,对着我的时候,总是笑的很温柔,让人想起温和无害的小白兔。”莫湛擎的手,滑过她的脸颊,带着浓浓的怀念和眷恋。他喜欢她,最初就是她这双干净的眼眸,以及她带给人的和煦如春风的舒适感。可现在,一切都变了。记忆中的傅清欢,变成了如今面对他,充满了厌恶和排斥的人。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陆连城。
莫湛擎周身顿时释放出了杀意,捏着傅清欢下巴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
傅清欢吃痛,低声嘶了一声,可没有摆脱莫湛擎的桎梏。
莫湛擎听到她的痛呼,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挤出一丝浅笑:“清欢,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们回到以前,怎样?”
回到以前?
怎么回到以前呢?
以前的莫湛擎不会欺骗她,以前的莫湛擎不会咄咄逼人、暗中对人下手,以前的莫湛擎更不会拿一条性命来威胁她……
谁能告诉她,面对如斯恐怖的莫湛擎,让她怎么保持以前的心态,跟他和平共处?
傅清欢迟疑了片刻,低声说:“好。”
可就是她晚回答了这几秒,令莫湛擎刚柔软了一些的心,立刻变得僵硬无比。
“你是不是不乐意?”
“我没有……”
“没有?”莫湛擎冷笑,“没有,你犹豫什么?”
傅清欢顿时噎住。
莫湛擎漆黑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危险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低下头,想要亲吻她的唇瓣。
傅清欢被吓了一跳,扬手朝着他的脸,狠狠地推了过去:“不要!”
莫湛擎胸腔里的暴戾,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抓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声音狠厉的说:“傅清欢,你现在还有拒绝我的资格吗?别忘记了,你是来求我的!既然是求我,那就摆端正姿态!再敢推三阻四,我就让你看到你儿子的尸体!”
他的眼里几欲喷出怒火。
傅清欢吓得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眼底也慢慢的渗出了泪光。
几秒之后,她缓缓地放下了推拒在两人之间的手。
而这一刻,她也仿佛丢掉了自己一样,眼里的光芒渐渐地淡去。
莫湛擎低头,亲吻了她的唇瓣。
狠狠地碾压,撕咬,像是一头野兽咬住了自己的猎物般,要将她撕碎。
傅清欢的唇瓣渗出了鲜血。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麻木的盯着天花板。
泪水,啪嗒啪嗒,不停地掉落。
莫湛擎亲吻了没多会儿,骤然停下了动作,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难受吗?”
傅清欢骤然失去了呼吸,痛苦的想要扒开他的手。
可她越是挣扎,他便越用力。
渐渐地……
她肺腔里的空气被榨干,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要死了吗?
也许,死了更好吧。
即便是死,她也不想再面对,那么恐怖的莫湛擎了。
她只希望,他发泄了心中的怒火,能救她的儿子。
傅清欢扒着莫湛擎青筋暴起的手,在他的手背,无声的写下了四个字——救救小念。
待写完这四字,她放开了手,任由他掐住自己的脖子。
莫湛擎一愣。
随后,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猛然回过神来。
自己这是在干嘛?
难道真的要杀了清欢吗?
不……
他从来没有想过杀了她。
他只是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像爱陆连城那样,深深地爱着他。
莫湛擎猛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将傅清欢抱在了怀里,“清欢,对不起,我刚才被气糊涂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情。对不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动手了……”
傅清欢无法回答他,因为此刻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火烧似的疼痛,脖子那里也一阵阵的刺痛。
她咳嗽着,大口大口的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被莫湛擎拥抱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恢复了平静。
傅清欢低声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只要你能救念城,杀了我,也没什么……”
莫湛擎听说到她这话,浑身仿佛浸到了冰水里一样。
冷的无法忍受。
是了……
这只是一场交易,无关情爱。
难道自己祈求她,她就能爱上他吗?
不,她只会冷眼旁观,继续看他的笑话罢了。
莫湛擎骤然冷下了脸色,放开了她说,“好啊,既然你想要的是这样的相处模式,那我就如你所愿。”
话说完,他猛地起身,摔门而出。
傅清欢看着他离开了房间,虚脱一般,无力的躺倒在了床上,将自己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方才自己打陆连城的那一巴掌。
他一定很伤心吧。
自己那么对待他,他的心只怕要被伤透了。
可她别无选择了。
念城的治疗迫在眉睫。
莫湛擎若是不消下这口恶气,肯定不会让小北去救念城。
她只能暗暗地祈祷,莫湛擎能早点消气……
“对不起了,陆连城……”
这辈子,她负了他的情,如若有来生,自己一定倾尽一切,还他的一片深情。
……
傅清欢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再醒来时,天已经暗了。嗓子火辣辣的疼,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泪痕,而白皙的脖颈上,像是被鬼掐了一样,青肿了一大片。
真难看。
她摸了摸脖子,扯出一抹苦笑。
现在念城应该在找她了吧?
真想给他打电话,和他说几句话。
可自己连这通电话也不能打,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到医院里,去见念城。
更害怕,自己打电话,会撞上陆连城接听。
傅清欢深吸了几口气,忍下了涌到鼻尖的酸涩,低声喃喃道:“傅清欢,加油,你可以的。”
再忍耐一段时间,拿到了骨髓,那就解脱了。
“叩叩。”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傅清欢看向门口,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