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五哥,干脆!”安亲王萧同清听闻之后,笑着击掌道。
然后他欺身向前,探着头在晋王爷萧同峰的跟前低声道:“我想要你手中景宣帝留下的那份密诏!”
“密诏?什么密诏?”萧同峰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装出一副好像从没听过的样子奇道。
萧同清就干笑了两嗓子,将身子靠回了他所坐的太师椅上。
“五哥你这就没有意思了。”萧同清半垂着眼,一脸懒散的说道,“景宣帝的遗诏上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三王监国,不许姜氏干政,她若胆敢违背,三王可凭密诏废之。”
“外人也许不清楚,可咱们仨却不是傻的,密诏不在我手里,也不在荣王世子手中,那你说应该会在谁手里?”萧同清就一脸戏谑的看向了萧同峰,“而且你儿子还是个能在宫中行走的禁|卫军统领,你要说密诏不在你手里,那会在谁手里?”
晋王爷也就没有说话。
密诏确实在他的手上,他之所以不想拿出来,是因为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份可以在关键时刻扼住政局的利器。
谁要拿着这一份诏书,相当于就把后宫里的那个皇太后控制在了手中。
而现在,萧同清却与自己要这个,这叫他如何愿意松手。
萧同清坐在那,一脸的云淡风轻,他好像并不急着让晋王爷做出决定,而是靠在暗颇有些无聊的转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
反正关在顺天府里受折磨的那个又不是他的亲儿子,他才不要跟着一起干着急。
“你是说,你能扳倒王福?”思考了良久之后,晋王也萧同峰也就问道。
“那是当然,”萧同清满是自信的答道,“我手上可是掌握了这些年他贪赃枉法的铁证,随便拿出一条来都够他喝上一壶。”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萧同峰也就质问道。
萧同清则是对着萧同峰耸了耸肩,那比萧同峰明显要年轻的脸上全是玩世不恭:“他现在可没有危及到我的利益,我为什么要将那些证据拿出来?”
听了这话,萧同峰简直要憋得吐出血来。
可是真要将密诏交出去吗?
萧同峰也就在心里激烈的斗争着。
不料萧同清却是悠悠的说道:“不知道五哥有没有去过顺天府的大牢,那里面我真是一息的功夫都不想呆,又脏又臭,蛇鼠成窝,而且狱卒那些起子小人为了奉承王福那个阉人,自然也会想尽办法的让曦哥儿吃苦头。我也真是佩服您和五嫂,竟然忍心让曦哥儿在那里面住了五六天,也不知道我那大侄子现在还有没有人形……”
萧同峰一听,也就眼色一黯。
他是想给儿子一点教训,但从没想过让人随意地折辱他。
“你先将那王福扳倒,我再给你密诏!”晋王爷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也就同萧同清还价道。
“那可不行!”萧同清却是歪着头看向了萧同峰,“万一我把人给你捞出来了,结果你变卦怎么办?”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拿了密诏之后,会不会给我办事?”萧同峰也瞪眼道。
两人间,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中。
说白了,全是因为他们彼此不够信任。
“那……这样好了,我们找个中间人,把密诏放在那中间人的手上,我若办好了事,密诏自然归我,如我办不成事,你再去中间人手上取回密诏好了。”萧同清也就提议道。
萧同峰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可又不知道这满朝之中,谁最适合来当这个中间人。
“镇国公,您觉得怎么样?”萧同清继续提议道,“他可是曦哥儿的亲舅舅,我若没有救出曦哥儿来,他肯定不会将密诏交与我的。”
萧同峰也就点了点头,派了人去镇国公府将佟维请了过来。
佟维听闻是让自己做这个中间人,二话没说的就答应了。
于是在他的见证之下,萧同峰将密诏交与了他,而萧同清也非常爽快的答应必在三日之内将王福给扳下来。
三日之后,果然有朝臣弹劾司礼监的太监王福利用手中朱批的权力中饱私囊,而且在景宣帝还在事时,他便与当时的内阁首辅大臣陈言箴相勾结,帮着陈言箴敛财,让朝官的上书之言,根本无法到达天听。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言箴才会变得那么的肆无忌惮,成为了大梁朝的第一大贪。
此事一出,朝中大臣的弹劾书就好似纸片一样的飞向了内阁。
而此事又与司礼监太监王福有关,他自然不好再亲身参与此事。
身处后宫的姜妧在听闻这一消息后,大感“震惊”,也就带着小皇帝萧荣一道,带着禁|卫军就将王福给捉拿了起来,打入天牢候审。
自王福被抓后,司礼监又不能缺了人,因此姜妧就授意萧荣将秉笔太监王全有给升了上来,暂代司礼监大太监一职。
王全有自然是喜出望外,自此他更是常常去慈宁宫给姜妧请安,当然这是后话。
王福一倒,顺天府的那些人自然又要重新思量起来。
于是他们找了个死囚替了萧睿曦,然后又让晋王府的人趁着夜色将萧睿曦从顺天府的后门接走了。
而晋王爷,更是连夜,将他送出了城,将他往西北送去。
一同前往的,还有之前便已经说好了的晋王妃。
失了密诏的晋王爷也就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待在这京城里了,再加之之前就有过要离开的想法,因此他便赶紧着手部署了起来。
与此同时,萧睿暄也向朝廷提交了辞去禁|卫军统领之职的文书。
姜妧因为怨恨之前姜婉跟自己的装傻充楞,也就毫不犹豫的准了萧睿暄的这个请求。
结果姜婉原本以为一时半会还不付诸行动的西北之行,竟然就在这仓促之间成行了。
看着家里的仆妇清理着箱笼,姜婉就颇有感慨的打量着那间她住了三四年的小院,心中竟然生出了不舍的情愫。
萧睿暄却安慰她道:“我向你保证,最多五年,我们便能够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