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早晨,枕上的泪迹却未干,或许她过了一个比我还黯淡的夜。
我爬到安琪的床上,想将她抱起来,可是她却紧紧用被子裹着自己一言不发,挣扎着不让我靠近她。
对于安琪的不配合我有些束手无策,心中更是愧疚,是我昨天晚上没有太顾及她的感受!
我傻愣在原地,有些迷茫了.......爱情中的不理解,可以撕裂所有牵连,我仿佛看到曾经和安琪苦心建立的一切,在一点点碎裂。
终于我摇头、在沉默中离开了安琪的房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给她慰藉,此刻我的心也随着那不安的未来而七上八下,我无力对安琪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此刻我只能缄默......重复缄默!
.......
早上我和陈清怡在“海景咖啡”附近的一栋写字楼里租了一个楼层的办公室,作为我们以后的办公地点,下午又带上了相关资料去工商局申请注册公司,而这也意味着“海景咖啡”将作为一个品牌,公司化运营。
一堆事情处理完后,我和陈清怡又回到写字楼,两人商量着各个部门的布局,以便日后在装修的时候,给装潢公司参考意见。
天色在我和陈清怡的交流中渐渐暗了下去,夕阳悄然隐在对面的一栋参天高楼后,而风还在淡淡的吹着.......
我点上一根烟,趴在窗户上看着眼前的楼影重重,有些失神!
陈清怡也伏在窗台上,我们近在咫尺,却许久无言。
我终于掐灭掉手中的烟头,却又想到了安琪,担忧她是怎样渡过这不愉快的一天。
“天色不早了,要一起吃饭吗?”身边的陈清怡问我。
我摇了摇头。
陈清怡做了个了然的表情,道:“是哦,安总应该已经为你做好了晚餐了。”
我苦笑,没有言语,昨天安琪确实为我做了一顿丰盛却谈不上可口的晚餐。
沉默片刻我对陈清怡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要自己一个人吃饭嫌冷清的话就找韩枫,他今天在市区没有回小镇。”
陈清怡点了点头:“嗯,待会儿我给他打电话。”
“对了,明天你搬去和叶婳祎住吧,正好搭个伴儿,总比这么一直住在酒店里好。”
“嗯,婳祎已经和我说了,她明天回市区会帮我搬过去。”
我点了点头,心中也稍稍安心,我是不希望陈清怡每天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对着那冰冷的墙壁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
情绪复杂中,我开着车回到住处,打开门,下意识的往鞋架上看了看,却不见安琪的鞋子,又迅速的走向她的房间打开衣柜看了看,庆幸的是:她的衣服还在,她并没有弃我而去。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最近通话里找到安琪的号码却迟迟按不下去,我实在找不到开场白。
踌躇的在房间转了一圈,我终于还是放下了电话,此刻的我不想面对电话接通后那尴尬的沉默。
我叫了一份外卖,枯坐在客厅里,看着昨天用过的烛台黯然失神,我的幸福来的快,去的更快,犹记得前几天我还憧憬着客厅背景墙上挂着我安琪结婚照的画面。
一个人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吃完了晚餐,又照例饭后一根烟,烟雾弥漫中,期待安琪突然打开门站在我面前,又担忧面对面的种种难堪。
为了不让自己再劳神,我从公文包里拿出电脑做着“海景咖啡”的开业计划。
不察觉中,时间已经是夜晚的10点,而直到此时安琪依旧没有回来,担忧中,我终于忍耐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在电话打通的那一霎那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安琪回来了,我挂掉电话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于是我和安琪四目相对。
一切如事先所料,我们陷入到让彼此尴尬的沉默中。
安琪的视线率先转移,她看了看桌子上还没有收拾掉的餐盒又看了看电脑旁散落的各种资料和文件。
她向我走近,然后在我的一米处停了下来,又情绪不明的看着我。
“回来了。”我终于开了口。
“张一西,现在的你是不是有恃无恐,觉得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安琪的语气难掩怒意,但表情却十分平静。
“不要用你单方面的想法来判断我。”
安琪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 一整天你都没有给我个电话,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判断,你告诉我?”
“我工作有多忙,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说着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排遣心中的不快。
“我知道你工作忙,可是今天和往常一样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安琪怒极反笑:“我真的觉得自己很轻贱!我到底为了什么还要和你这么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在一起?”
我抬起头看着安琪,压抑着的情绪也被点燃:“非要在电话里千般讨好、甜言蜜语,才算关心吗?......如果是,很遗憾,我张一西做不到。”
安琪的面色凝结成冰:“ok,这就是你张一西的个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背过身,却用手背挡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我看着她痛苦的背影心如刀绞,想说的话千万句,却一句也说不出口,这个时候的我总是那么的不会表达自己。
安琪好似心死一般,终于不再驻足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又从柜子里拖出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件的往里面塞着,而我就这么站在门外一言不发的看着。
.......
安琪终于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拖着行李箱离开自己的房间又向客厅的门外走去,我挡在她面前。
安琪冷冷的看着我说道:“滚开。”
“你这么走算什么?”我说着拉住她行李箱的拉杆。
“如果我不走又算什么?”安琪反问我。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我更没有忽视你,不关心你!”我说着将拉杆抓的更紧了。
安琪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好似用最后的耐心对我说道:“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蛮横、冷漠!”
我沉默,但却在做着最后的权衡,我到底要不要将颜致远找过我的事情告诉安琪?
在爱情面临随时可能破裂的危险时,我终于妥协了......酝酿许久,沉声对安琪说道:“颜致远在昨天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