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咀嚼着这三个字,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眉梢泛起了浅浅的笑意:“我要是装傻,今天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周梅闻言,脸色变得有些晦暗莫测。
这个女人,和她平日里接触到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她明明是在笑,可是笑意完全不到达眼底,反倒让人平生一股心虚。
不管是城府还是心机,远远比她预想之中要深很多很多。
冬夏瞳仁平然,顺利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唇瓣上翘:“这样说吧,我不是不会装傻,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和我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事情,我只想提醒你,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已经不讨喜了,不要再惹人讨厌了。”
周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什么时候,有像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过了。
她紧了紧拳头,呼吸迟缓,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一笑:“如果我不呢?”
冬夏正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了门口进来的一抹挺拔的身影,她顿了一顿,眼底黯然冷淡。
她默了下,轻笑:“你今晚特意请我来吃饭,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一幕吗?”
周梅顺着她的视线朝门口看去,在看见陆河和骆月的身影时,眸子忽然闪烁了一下。
她缓缓回过头,直勾勾看向冬夏的脸,没有隐瞒,直言:“嗯,没错。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而已,毕竟对方是众星捧月的骆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所以啊……”冬夏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淡漠的眸子看向她,平缓的说:“我正在拼命咬牙忍着不跟他在一起,你就别刺激我了,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反其道而行呢。”
话音未落,周梅脸上轻蔑的笑容一僵,耳畔又听见女人幽幽的声音响起:“毕竟,你也喜欢陆河不是吗?”
女人的声音十分冷静,仿佛在叙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偏偏就是还带着笃定。
周梅面色微白,瞳仁阴鸷。
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最隐晦的秘密被她轻易洞悉了,有些无处遁行。
这里是公众场合,她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许冬夏,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她终于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阴阳怪气的叫她许医生了。
冬夏觉得这样听着更舒服了一些,她无视女人阴测测的眼神,平淡道:“不不,我不了解你,我只是随便猜的而已,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强烈。”
后半句话,她说的时候夹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来是猜对了,有些时候第六感真的是蛮准的。
她现在或许已经能明白了,为什么她要处处的陷害她了。
周梅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女人整晚下来从容不迫的态度给刺激到了,所以刚刚说话的时候才会不经思虑脱口而出。
都说生气容易吞没理智,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
她现在这个失控的样子,怕是女人最想看到的一幕了。
思及此,她不动声色的收敛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平息了下来。
她讽笑:“耍我?”
冬夏摇头,表情有些无辜:“我没有耍你啊,只是让你看一看,玩心机而已,谁不会呢?”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时候一直冷冷淡淡,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嘲弄。
周梅迟滞了一秒,反应过来,怒极反笑:“许冬夏,从刚开始第一次见面,到了现在,你一直都在给我制造惊喜。”她停顿了几秒,直言不讳的说:“是,我承认我是喜欢陆河,而且喜欢了很多年。”
很多年……
冬夏难得恍惚了一下,也就是证明,周梅和陆河,他们两人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了。
可是为什么,之前碰面的时候,陆河从来没有提及过呢?
周梅说完,见对面的女人正在失神,眼眸滚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勾唇道:“所以即便陆河身边没有骆月,也不会轮到你许冬夏,你明白了吗?”
所以说来说去,都是揪着这几个问题。
她配不上陆河,她和陆河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和陆河在一起了也只会害了他。
从她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开始,耳边就会连续不断的响起这些声音,一遍一遍不停的重复。
冬夏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怪。
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去评判揣测别人的感情和生活呢?
为什么明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却要被无限放大呢?
为什么自己的感情不能由自己做主必需得要听从别人的想法呢?
真的很奇怪。
冬夏慢慢的回过神,她看向对面的女人,漫不经心地问:“陆河他,知道这一件事情吗?”
闻言,如遭雷击,周梅浑身僵了一下,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霎时间变得有些惨白和扭曲。
她倏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紧紧的握着拳头,眸子警惕而阴冷的瞪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对她产生威胁的话。
冬夏顿了下,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问题会让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思忖两秒,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看来是不知道了。”她默了下,补充了一句:“其实周梅,我们半斤八两不是吗?”
周梅脸上的阴霾还没有完全消散,她咬着下唇,呼吸粗重:“许冬夏,你没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只有你有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