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刚才拍下的东西，全都是假的，是我故意坑你的，以后少在我老婆面前献殷勤！”
闻言，张明浩顿时慌了神，想要回头看一眼拍下的那些物件儿，但还是忍住了。
脸上强装镇定，甚至冷笑一声道：“什么东西都没拍到，还想吓唬我？”
陈亮刚刚说的话确实吓了他一跳。
但转念一想。
这只不过是陈亮想拍的东西都被自己抢走了，心中不忿罢了。
陈亮见他还没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讥讽道：“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随后，陈亮伸手一指。
张明浩看着陈亮指着自己身旁的年轻人。
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的？
不可能，他一定是骗自己的！
那种被人一眼看穿，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拍卖会没开始前，张明浩看到马老在场，想起昨晚在餐桌上是怎么样被他和陈亮联手羞辱的。
想着怎么讨回场子，却看到他身旁的位置空着，不一会儿陈亮便急匆匆的出现了。
张明浩一阵冷笑，心生一计，对着身后的人耳语几句，让他坐到陈亮和马老身后。
他们不是眼光很好，不会打眼吗？
张明浩就要偷听他们看中什么。
只要他们看中的，就算看上去是个废物也要硬抢。
他们二人全程所说的话，全都被张明浩一字不漏的知道。
所以，才会发生刚才张诚跟马老叫价的场景。
但...
有时候，自认为聪明的人，往往都会把别人想得非常愚蠢！
张明浩看着马老和陈亮脸上戏谑的笑容，他瞬间有些相信陈亮刚才说的话了，得知自己有可能又被他们联手给耍了，怒道：“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做得那么隐蔽，你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张明浩自己承认了，想要改口掩饰一下。
陈亮却不以为然，淡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骗不骗你，回去以后看看你们拍下那些的东西不就清楚了吗？”
张明浩双眸凝视着陈亮，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样子。
最后，还是决定验证一下陈亮所说的。
若真如他所说，自己今天就亏大了。
急急忙忙拦住老板，当场验明那些从马老手中抢来的物件儿。
捧着光绪民仿的景泰蓝，张明浩怎么都看不出这假在哪儿！
虽说是民仿的，价值无法跟真正的明朝景泰蓝相提并论，但也比七十万便拍到手的价格高出了数倍！
此时，已经走出很远的张诚就折返回来。
“怎么了？”张诚问道。
却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马老在一旁缓缓解释着，像是在告诉张明浩这景泰蓝的真假。
实则，是传授陈亮关于这景泰蓝的知识。
“光绪民仿的景泰蓝和真的明朝景泰蓝，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胎体有砂眼！”
听着马老的解释，张明浩好歹也是要继承博雅斋的人，还是有点手段和见识的，入手一摸。
光滑无比！
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砂眼的存在！
顿时，整颗心都凉了。
“而这个觚，很明显工艺已经非常发达了，是民初时期的仿造品，达不到光绪民仿的级别，价格也是天差地别！”
马老的一番话，更是让张明浩的心坠落谷底。
陈亮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马老看完之后会一再跟他确认感觉。
他的双眼是能看出物品上的历史气息，但对于以前就已经造假的东西，却无法精准的分辨出来。
看着张诚脸色铁青，张明浩站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陈亮在一旁笑出了声，惹得张明浩投去一个凶狠的眼神。
陈亮笑得更开心了！
敢追他老婆？这就是下场！
见二人连东西都不想要了，陈亮上前道：“怎么不把东西带上？”
张明浩怒瞪着双眼，喝道：“陈亮！”
陈亮很满意他的表情，点燃一根烟，烟雾缓缓吐到他脸上，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冷冷的凝视着张明浩，警告道：“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记住，别再打我老婆的主意！”
张明浩也被陈亮的气势吓了一跳。
竟然让他有种不敢开口反驳的错觉！
这...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废物上门女婿？
刚打算开口说两句狠话，张明浩就被他铁青着脸的父亲拧着耳朵，拉着他买来的那些‘垃圾’离开了。
老板在后面追着说还有一副送他们的画，二人头也不回。
张明浩一口气憋在胸口处，差点没把他憋死。
一个废物上门女婿居然也敢警告他？
凭什么！
回到二楼，张诚大发雷霆，刚才在下面当着马老的面，他不好发作，已经被人看笑话了，他不想再成为别人的笑柄！
博雅斋张诚买了假货，当众打骂儿子的事情传出去，对博雅斋的声望不好。
“爸，你能不能别骂了，我也是被他坑了啊。”张明浩赶紧倒茶给父亲。
“废物，以后我怎么放心把店交给你？”张诚怒气难消。
张明浩看着堆在角落里的一大堆‘垃圾’，他也糟心，转头看向父亲，讨好道：“爸您消消气，我想办法把那些东西全都卖出去，保证咱们一分钱不亏，还要盈利！”
张诚本来气已经差不多快消了，毕竟，古玩这行谁敢说一辈子不打眼的？
这事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只是这教训有些太深刻了。
听到张明浩这番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准卖！”张诚喝茶的动作顿住了，怒道。
“为什么？”张明浩疑惑道。
“你懂个屁，你要是卖了，老子辛辛苦苦几十年为博雅斋赢来的声誉，会全都毁在你手上的。”张诚怒喝道。
砰的一声。
张诚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甩碎了。
张明浩见父亲这次是真怒了，急忙认错，表示不再提卖的事情。
张诚把那些东西全都留了下来，当做张家的教训，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和张明浩。
……
看到张明浩被他父亲拧着耳朵，像对待小孩一样，拽着走了，陈亮笑得更开心了。
马老也笑着捋了捋胡须，深深的看了一眼陈亮，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短信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后面有人偷听的？”
“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陈亮解释道。
这次他没撒谎，也没搪塞。
马老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还冲陈亮竖起了大拇指，赞赏他做得对。
两人笑着准备离开时，张明浩从二楼下来。
他也不想在路过拍卖的那家店，但要上卫生间就必须经过那里。
见到他出现，老板急忙上前，道：“张老板这画是送你们的。”
张明浩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怒不可遏道：“闭嘴，拿着你的垃圾滚远一点，我就是要张卫生纸，也不会要你的破画！”
说罢，转身便一脸怒气的离开了。
“这张老板连送的画都不要。”
老板嘟囔着，准备将画收起来。
陈亮不经意的扫向那副画，下意识的便打开了透视。
“阿诺瓦萨指引着我！”
陈亮的透视眼看到了老板手中的那幅画。
随后，他上前问道：“老板，这画他不要了吗？”
“对啊，这张老板也真是大气，连送的东西都不要。”老板回道。
“那...能不能送给我？”陈亮问道。
此话一出，一旁的马老看了一眼陈亮，也没开口。
默默的盘着核桃，仿佛根本没听到陈亮和老板的对话。
已经走远的张明浩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见陈亮想要老板手里那副他口中的‘垃圾画’时，他忽然有一种心头一沉的感觉。
下一秒。
他没敢多想，赶紧大步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