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李舜说,“明州办案方已经开始动作了,正在搜捕段翔龙这兔崽子,段翔龙你就不用再操心了,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过年,安安稳稳休息几天,等段翔龙被办案方抓到,好戏就开始了。我叫刁世杰这狗草的紧张紧张,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不得安生。”
我答应了一声。
“不能亲自了结你和段翔龙的恩怨,是不是有些遗憾?你是不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情绪?”李舜又说。
“不遗憾,没情绪!”我说。
“能理解就好,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而是现在形势所迫,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了,不然,就是养虎为患,会酿成更大的损失,会让段翔龙有更大的祸害,这也是我们的集体利益决定的,任何时候,个人利益都要服从集体利益。段翔龙被抓住,自然是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的,也等于是给你出气了嘛。”李舜带着安慰的口吻。
“嗯。”
“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和老秦回明州,我要亲自飞回去看好戏,这场大战余音未了,还没有结束。在海州,刁世杰吃了大亏,却不敢声张,在明州,我们却是地地道道的受害者,我们要让法律替我们伸张正义。哈哈。”李舜得意地大笑起来。
我没有说话,看着前面正在疾驶的面包车,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说明州办案方会不会抓到段翔龙?”李舜笑完又说。
“不知道!”我说。
“我猜问题不大!我们报案这么及时,大过年的明州出了这么大的治安事件,他们脸上很没有光的,会高度重视的。我们报案提供的线索又比较具体,谅段翔龙想不到这一点,谅他一时不会反应这么快,谅他来不及逃走。明州不是刁世杰的势力范围,他就是想救段翔龙,恐怕也无能为力。”李舜自信地说。
李舜任何时候都是这么自信。
“回去后,休整几天,我们要收拾烂摊子,重新开张我们被刁世杰毁掉的产业,任何敌对势力都不会阻碍我们前进的步伐,要是这次能抓住段翔龙,扯出刁世杰,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李舜又说,“我刚才突然想到,刁世杰既然能对我们在明州的产业下手,那么,这狗草的或许也会知道秋彤和丫丫在你家过年的事情,说不定会派人去你家。所以,你要在家里好好看守好,高度戒备,提高警惕,不要马虎大意。”
李舜这才想到这一点,已经晚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好了,不打扰你在家里过年了,回头见!”李舜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显然,老秦没有告诉李舜我在干吗。
我看看前面的地形,已经到了象县城外。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海枫打来的。
“哥们,过年好啊!”海枫的声音提起来很轻松。
“过年好,回来了没?”我说。
“还没,明天我和阿竹直接飞魔都,然后直接回家。”海枫说。
海枫和海竹要回来了。
“这次去加拿大,情况怎么样?”我说。
“比较顺利,很乐观!”海枫简单地说,“回去后我给你详细说。对了,你在家里过年的是不是?”
“是!”
“很好。回家后,稍加休整,我和阿竹一起去你家给你父母拜年。”海枫说。
我一听,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海枫和海竹要来我家拜年,秋彤还在我家休养身体,看到秋彤在我家,不知海枫和海竹会怎么想。说不定见了秋彤,知道秋彤在我家过年,海竹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明天是初三,海枫和海竹会回到明州,这么说,最快可能是初三,也许是初四,他们就会到我家。
这样想着,我不由有些心乱起来。
“这次在加拿大,得到了小猪的大力协助和照顾,真的很感谢她的。”海枫又说。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满腹心事,又不停地注视着前方的买包车。
此时接近县城,路上的车子多了起来,我冲出租车司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近一点。
海枫当然不知道我此刻在干吗,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絮絮叨叨个不停:“回去后,咱俩喝个过年酒吧,就在你家喝,我要好好给你老爷子敬两杯酒。”
“好,好。”我敷衍着海枫。
好不容易海枫挂了电话,我收起手机,对司机说:“再跟近点,保持100米的距离。”
司机一踩油门。
此时,我来不及多想李舜和海枫刚才打来的电话,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前面的面包车上。
面包车直接进了市区,左转右转在市区转悠了半天,直接开进了一个小区,小区里都是小高层住宅,楼都比较新,看来是刚启用不久的。
小区里车和人都很少,看来住户不多。
看着面包车在一幢小高层住宅前停住,出租车停在了另一栋楼附近。
附近还停着几辆车,我们的车停在这里,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和四哥坐在车里看着面包车上的人下来,站在车前低声商议着什么,又不时抬头往上看看,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人径直进了楼道,其他几个人站在车前开始抽烟。
几个人边抽烟,边不停地抬头往上看,我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似乎他们是在看上面的窗户。
我边注视着外面的几个人边注意看着他们的视线。
半天之后,小高层10楼的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扔掉了烟头,掏出手套戴上,接着就进了楼道,连开车的人也下来跟了进去。
我回头看了下四哥,刚要说什么,四哥看了看司机,然后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又掏出200元钱递给司机:“好了,师傅,你辛苦了,就到这里吧,这是你的车钱,足够了吧。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我和四哥下了出租车 ,出租车径自离去。
我和四哥靠近他们刚才进去的楼道,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站好,边观察着楼道口的动静。
“刚才打开窗户的那个单元,应该是10楼的左边那户。”我轻声对四哥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上去——”
四哥沉思了下说:“我们没有搞清楚他们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上去的。我们上去,绝对不能坐电梯,电梯里或许会有监控,只能走楼梯,万一他们要是也走的楼梯,要是遇到怎么办?岂不是暴露了?”
我想想四哥说的有道理,说:“这样,我们先观察一会儿。我觉得这帮人的行为似乎有些蹊跷,先上去一个人,然后打开窗户,接着全部上去,还戴上手套。什么意思?”
四哥皱皱眉头:“难道……”
四哥没有说下去,眉头皱地更紧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里会不会是段翔龙的最近秘密据点呢?他刚在这里买的房子?这里远离明州市区,倒也真是够隐蔽的。”
四哥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会儿,几个人一个不剩全部都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旅行包,他们直接上了面包车,径直离去。
我和四哥走了出来,四哥抬头看看,然后对我说:“走,上去看看,10楼左边那户!”
四哥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口罩,递给我一个。
我们戴好口罩,然后进了楼道,没有进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去。
一鼓作气到了十楼,轻轻推开楼梯的门,到了楼道。
我和四哥靠近左边那户的门,发现防盗门没有关严实,虚掩了一条缝。
我和四哥对视了一眼,我不知道房间里此刻还有没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虚掩一条缝。
我们悄悄靠近门封边,透过缝隙往里看。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突然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心里不由一颤,看了看四哥,四哥鼻子嗅了嗅,神色也微微一变,冲我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打开门。
防盗门无声地被打开,我和四哥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进了室内,血腥味更加浓了,客厅里空荡荡的,有些杂乱。
四哥冲我一摆手,指指客厅后面,然后又指指前面。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我们分头往客厅前后去,察看室内的动静。
我去后面的客房和厨房还有餐厅,四哥去前面的卧室和书房还有阳台卫生间方向。
客房餐厅厨房里空无一人,没有什么异常。
我刚转身回到客厅,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四哥短促的声音:“快过来——”
我大步过去,进了卧室,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卧室床前的地板上,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脑袋往下趴在那里,地板上都是血,刚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我弯腰靠近,低头看去,此人正是段翔龙!
四哥弯腰伸出手指靠近他的鼻孔,然后摇了摇头。
我仔细看他的伤口,伤口在喉咙处,割喉而死。
段翔龙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段翔龙就这么死了,他没有等到没明州办案方抓住,也没有等到我来找他了却恩怨,就这么突然结束了生命的旅程。
我一时心里有些震撼,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涌动。
这个人,曾经是我的情敌,是我生意上的对手,却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段翔龙趴在地上,右手向前伸着,手指上都是血。
顺着他右手的方向看去,地板上歪歪斜斜有几个血字:杀我者,李舜!
看这情形,似乎是段翔龙临死前挣扎着写下来的,似乎是在告诉别人凶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