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远很高兴,说:“如此一来,只要土努人一来就发现了,咱们有足够时间来准备。只是咱们人少恐怕还是打不过他们啊。”
“土努人有两千壮丁,但是肯定不会全来,他最少要留下一大半的人防守他们的部落,如此一来村里只需要面对六七百的敌人就行了。白鱼湾除了一百五十名壮丁之外还可以组织其他的一些人,比如老人,他们不能打仗,但是可以执勤,几个老人聚集在一起一边闲聊一边观察情况,还有妇女。”许贯忠说。
“妇女能干什么?”燕怀远问。
“干活啊,光修几个瞭望塔还远远不够,要在进村的必经之路上修建栅栏、石头墙等等。”许贯忠说。
燕怀远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进村的路上经过几十米的山沟,山沟两侧陡峭,路在中间。前几年闹狼灾的时候我们从山沟两侧往沟里扔石头,打死了不少的狼。”
“噢,有这么好的地方,带我去看看。”许贯忠说。
白鱼湾靠海,从水路过了毫无阻挡,但是如果东面陆路进村就麻烦了,这里的山脉虽然不是特别高大,但是也有几分险峻,由于人迹罕至,基本都是原始森林各种树木长的非常密集,很难走,进村一条陆路必须经过一道小小的两山夹一沟的地形,叫做野鸡沟,原来这里野鸡特别多。
燕怀远带着许贯忠过去看看地形,果然是如同燕怀远说的那样,中间一条路,两边陡坡,只是并不十分高,陡坡也不过十来米那样,有些坡度,借助一条绳子一样攀爬。这沟也不长,只有五十来米,这已经足够了,比较土努人部落不过是个和白鱼湾类似的村子,处于打猎和放牧之间的部落,又不是专业的军队。
“现在两侧山顶藏一些圆木和石头,只是要隐蔽,尽量先不要让土努人看到。然后咱们再来制造弓箭,分发给妇女和老人使用。当然了,这是在没办法的时候用的,如果有办法是不会让老人和妇女打仗的。”
“都习惯了,黑龙岛上男少女多,只要够厉害可以娶三五个都不成问题,就是因为前些年岛上的壮丁都让大辽国拉出去打仗了,这些打仗的男人出去了大多都没有回来,因此才造成了岛上男少女多的局面,所以啊,岛上的人不论是妇女还是老人都习惯战争了。”燕怀远道。
“那就好办了,咱们今天就开始修建野鸡沟两侧的防御工事。”许贯忠说。
壮丁们都在训练,许贯忠的水军也要在战船上守着,修建工事的主力军就是妇女了。许贯忠安排五名士兵督造工事修建,燕怀远叫来了差不多一百名强壮的妇女,别看是女人,但是一个个都是常年劳动的人,工作能力并不差。砍伐树木,抬石头,修建的有模有样的。
村里人拿老掉牙的斧头砍树,碗口粗细的树砍起来都震的手疼。
“燕大哥,村里没有新斧头或者锯子吗?这样砍树要砍到什么时候。”许贯忠说。
燕怀远摇摇头:“这里的铁器非常的昂贵,五百斤的鱼未必能换到一把普通的斧头,至于锯子那么稀罕的东西,整个村里也没有几把。”
这地方还是真的落后,在大宋看起来非常普遍的铁器这里都没有。许贯忠说:“这样不行,速度太慢了。派人跟我拿斧头、锯子、镐、铁锹吧。”
水军战船上自然配备这些东西,燕怀远派人跟许贯忠拿回来了上百把工具。燕怀远一个劲叮嘱让大家小心得用,切莫损坏了,毕竟这些东西是许贯忠借的。
有了新工具,干活也正常起来了,砍伐树木修理掉枝叶,然后短截成圆木。圆木不是用来打造家具的,而是从山坡顶上往下滚的。
虽然只是个小山谷,防御工程也不大,但毕竟人少,只有百余名妇女,这么点活一直做了四天才干好。
燕阔海那边,在水军士兵的协助下也训练出了点成绩。一百五十名壮丁,按照五十一小队,分成了三小队。最起码步子能走整齐了,至于什么命令之类的也都减省了,就是听到鼓声就不顾一切的冲锋砍杀,听到锣声就赶紧后退。
第五天的时候,也不知道土努人是提前得到消息了还是什么情况,居然提前派人来了。五十名强壮的部落勇士,主要拿着青铜的长矛。为首的几人才有资格拿着刀。
野鸡谷那里虽然有暗哨但是没有暴露,一直等到土努人快要到村口的时候哨所那才点燃了狼烟,燕怀远立刻敲响了战鼓,然后燕怀远就在大树下等候土努人。
没过几分钟,土努人就到了。为首的土努人叫做土二熊,意思就是有两头熊的力量。由此可见力量非同凡响了。
“燕村长,你们这是欢迎我们呢?又是放烟又是敲鼓的。”土二熊说。
燕怀远说:“客人来了有美酒,财狼来了有鱼叉。要是来做客的自然欢迎,要是来捣乱的肯定不欢迎。”
土二熊晃动了一下脖子,道:“听人说你们白鱼湾攒鸡毛做胆子,还练起来壮丁来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乡里乡亲的非要搞的不愉快吗?”
燕怀远乐了,哈哈大笑:“乡里乡亲的不假,可是你们土努部落不地道,这两年一直不断的收税,以前的税也就算了,不算太多。但是这次,你们张口就是十万斤的熏鱼,说话不害腰疼吗?”
土二熊撇撇嘴:“谁不知道海里鱼多,十万斤鱼你们村几天就打捞够了。”
“十万斤鲜鱼自然很轻松,你觉得鲜鱼自己会点火把自己弄成熏鱼吗?”燕怀远说。
土二熊说:“我们土努人上万人,一个冬天一人才品均十斤熏鱼还多吗?没让你们交二十万斤熏鱼就不错了。“
燕怀远喝道:“够了,从现在开始白鱼湾不会向你们缴纳一斤的熏鱼。”
土二熊一楞,没想到燕怀远这么胆肥,伸手就把腰刀抽了出来,喝道:“吆喝,信不信我卸掉你一只胳膊?”
燕怀远道:“你回头看看吧。”
土二熊说:“我可不是笨熊,才不会回头看。”
这时候土二熊的手下碰了碰土二熊,土二熊回头一看就见后面燕阔海带着整整齐齐的一百五十名壮丁。壮丁还是那些壮丁,但是和以往大不同了,人人手里都拿着雪亮的朴刀,冲满了杀意盯着自己。
土二熊没由来打了个冷战,要是以往,这些人敢这么盯着自己看过去照腚就是一脚。土二熊说:“我说呢,原来是有家伙了。不过绵羊就是绵羊,绵羊长牙也变不了老虎。现在可以把十万斤熏鱼给免了,把你们这些朴刀给我就行了。”
燕怀远道:“变不变老虎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说着给燕阔海使眼色,燕阔海原地跳起轮刀就剁,如同做剁鱼头一般,这大朴刀要是砍实在了,土二熊就会变成没头熊了。
土二熊不敢怠慢,腰刀往上一架,咔嚓一声震的土二熊腰刀差点儿脱手,土二熊和燕阔海力气差不多,原本燕阔海只有一把破刀自然不敢跟土二熊较劲,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一把崭新的朴刀,这朴刀的确不是一般的朴刀,并非贸易型的朴刀,而是水军装备的朴刀,许贯忠拿着刀送人都得备案的,都是上好的军用朴刀,钢口好。
燕阔海一刀得手,第二刀就到了,土二熊也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毕竟余威犹在,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燕怀远道:“都看什么,一起上啊。”
一挥手,呼啦啦,一百五十多人就要蜂拥而上,土二熊虽然有些熊傻熊傻的,但是没有傻到家,看情况不对,大叫:“跑。”
土努人以放牧狩猎为主,体质很好,奔跑起来速度很快。燕怀远、燕阔海带着壮丁黏着屁股猛追,双方大呼小叫的咋呼,土二熊跑出去了老远很快就带人逃走了。
刚才他们打斗的时候许贯忠就在旁边观看,并没有直接参与。燕怀远也好,燕阔海也罢目前还是只能说是壮丁而已,目前还没有做好厮杀的准备。如果燕怀远想全歼这五十来人的队伍只要在谷口布下伏兵,土二熊带人逃走的时候把山谷口封了,这五十来人就算是报销了。
看到赶跑了土努人,村里欢声不断,“噢,噢噢,我们胜利了。”
燕怀远也很高兴,不过他很清醒,让大家继续高兴庆贺,燕怀远来找许贯忠。
“其实村里人包括我在内对土努人都还有幻想,毕竟是一个地方的人,虽然土努人征收重税,但是双方并无深仇大恨。所以我今天迟迟没下杀手。”燕怀远说。
许贯忠叹了口气:“哎,如此一来土努人定然会立刻报复,他们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有没有什么和解的办法?让土努人不来收税就行了,毕竟一旦打起来生灵涂炭。”燕怀远说。
许贯忠没想到燕怀远想的还挺远,看来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