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好奇地打量着一蹦一跳的小蟾蜍,只觉得十分可爱。
这小家伙不似寻常所见的蟾蜍一般,让人觉得反胃,它在前面非常认真地带路,再加上漂亮的金色纹路和背部凸起的疙瘩组成的小花,只让人觉得想拿起来放在手中揉捏。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行进速度未免慢了些。小家伙刚获得一点修为,根本不懂得运用,因此行进速度虽然在它来说拼尽全力,在秦筱看来,它要蹦好几次她才需要走出一步。
真的很想帮它一把。
“若是想帮它,便帮吧。”君狂笑说。
秦筱面颊微微一红,紧走两步拦在小蟾蜍面前,对它伸出手。
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它提醒太小,便是死命赶路也同样耽搁不少时间。如果可能,它倒是很希望不借助外力,但明显老祖交代的事情更重要。
于是,它便全身紧绷地端坐在秦筱掌心,为三兄妹指路。每次开口,都要借机偷偷打量秦筱一番,只觉得越看越好看,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三人脚程不算快,但路也不长,不过一会儿,便看见一片乌压压的蟾蜍,恭敬地趴伏在地!
“恭迎主上!”虽是从蟾蜍口中发出的粗哑声音,却也有种山呼之声的震撼。
“主……主上?!”小家伙一听这就是他们的主子,心想自己竟然没认出来,当场就吓得哆哆嗦嗦,硬是从秦筱手上跳下去,“吧唧”一声摔在地上也不嫌疼,翻了两个滚也学着其他蟾蜍跪拜起来。
一众蟾蜍显然也是心疼的,却都不敢有所动作,当真是噤若寒蝉。
秦筱被它的行为吓了一跳,关切地看着好像摔得不轻的小蟾蜍,见它一直在抽气,连忙拿出墨玉盒,在它先前触地的位置涂抹药膏。虽然没有破口,未必有什么大用,但毕竟能止痛。
“多谢少主人!”一直硕大的蟾蜍站在当头位置,对秦筱十分恭敬。见她将小蟾蜍翻过来涂药,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它们已为三人备好了坐垫,但因为本身是蟾蜍,蟾蜍大多不为人所喜爱,也不敢随意如何靠近,生怕得罪了主人。而如今见秦筱都不在乎,也算是都松了口气。
“别那么拘谨,随便点好了。”君狂笑了。
“就是嘛,有好吃好喝的,快点拿上来!”君谦洋洋得意地说。
蟾蜍首领立即俯首:“是,大人!”
“别听他的。”君狂抬手就给了君谦一个脑瓜崩儿,“灵果呢,快点拿出来。”
“不带这样的。我就这么点私藏,还要我拿出来分享?”君谦面上虽是不悦,但出手却很阔。他丢下一个小包袱,打开之后,满满的一包灵果,差点布包都兜不住。
蟾蜍首领一个激灵:“这……这怎么敢当!”
“无妨,我这里还有些酒,你们拿回去分了吧。”君狂将手中的几个酒坛子推到蟾蜍首领面前,“我跟你们老祖有点话要说,你们自己玩去吧。”
“多谢主上!谢少主人!谢大人慷慨!”一种蟾蜍再次整齐划一地拜服,之后便欢天喜地地拖着布包扛着就坛,自去欢腾了。
“君上。”秦筱不禁有些好奇,“先前我们是在这位老祖的洞府内吗?”
君狂淡淡地摇了摇头,轻笑说:“我们先前是在它嘴里,你君谦哥哥就站在它舌尖上。”顿了顿,他解释说,“其实,这么多年,这位老祖已经几乎与王墓化为一体,如是我们再不来,恐怕往后要让他现身就难了。”
说话间,他们再回头去看,只见原本的戏台子已经不见,上面的人傀分立两旁,从中走出一位少年,却是银发。
“见过主上!”少年一拱手,看着倒不似先前那些蟾蜍般拘谨,“属下等金葵蟾一族,奉命驻守在此,已经数代。前辈们早已化道,而我也行将就木,没想到能见到主上尊荣,实乃万幸!”
诚然,比起其他金葵蟾一族的老祖宗,少年无疑是非常幸运的。起码,他穷尽一生,终于等到了君狂,而他的祖辈却一代一代地枯守,基本没有什么巴头。
“没想到,竟然是神凰曾经非常器重的金葵蟾一族。”君狂颇为惊讶。
说起来,这一族本应隶属水族,而它们却是两栖类,水性也不算很好,对火却有亲和力,在水族也算是个异类。如同冥蝠一族,它们也是因为属性暧昧不明,而被自己期待的族群排斥,最终因为神凰的包容在翎族安顿下来。
即使如此,这种属性不明的种族,也因为与主流相去甚远,而遭到不少冷遇。但终归是有了自己的地盘。
与紫金冥蝠一族同样,神凰也为它们安排了尽量不与旁人接触的工作。这样,起码它们不用看旁人的冷脸。
况且,金葵蟾,又称金葵灵蟾,对所有种族来说,都是大补之物。紫金冥蝠一族,身体上的纹路可以补充和提升修为、对资质也有少量影响,金葵蟾的肉质鲜美却可以给资质方面一些提升。
“看你的情况,似乎并不如何好。”秦筱敏锐地察觉到,少年的身形有些虚幻。
“属下行将就木不足挂齿。”少年恭敬地说,“能见到主人和少主人,属下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不敢奢求更多。”
君谦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年,发现此人虽然说话十分谦虚,但修为却让人看不透——或者说,修为比他更高,因此他才看不透。这么高的修为,依旧经不住岁月磨难,看起来这一生竟然真似走到头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你?”他问。
“回大人:属下已经在半步大帝上停留了两千多年,始终没能对源天道有半分领悟……实在惭愧。”少年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摇着头。
君谦抬眼看了看君狂,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见君狂点头,他才又说:“你可愿做我的灵兽?”
“我?”少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修为尚且不如他的人,竟然敢这样信口开河。当真以为他态度尊重一些,就表示可以随便欺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