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说伍队,听您这意思,我这事儿,没过去呢?”
“想过去?”伍少野阴阴笑,“没门!”
“那我考核过了,也得看处理意见?”
“废话!”伍少野唇角一勾,有些兴味的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你们以为红尖什么地方?只要军事素质过关就行了?心理素质,精神面貌,政治思想,一切都得和成绩挂勾!好好表现!”
现场一阵抽气声。
随即,整齐有力的回答。
“是!”
伍少野不多说,并腿立正,厉喝。
“集合——”
“报数!”
“准备出发!”
……
……
一辆辆军绿色的大卡车已经等在了离河岸不远处的公路上,来接他们了。没有地方换衣服,没有地方休息和修整,他们上了车就得直接奔赴军用机场,然后剩上武装直升机,空投到雷区,进入下一项更为严峻的考核——穿越雷区。
河岸上的“事故”,苏小南冷眼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陆启帮了她,可她也没有什么感激。
因为他每一次对她的帮忙,都没有为她带来什么好后果。
甚至她都已经想到了,安北城在信息大厅看着“实况转播”是什么心情?
……回头会不会又借口收拾她。
想到那家伙阴晴不定的脸,她脑袋就隐隐作疼。
“陆止。”一声轻呼,拉回了她的注意。
她坐在军卡里,看到桂倚秋带着个小护士拎了医药箱站在下面唤她,不由有些诧异。这里的人都穿着湿漉漉的迷彩作训服,就桂倚秋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太干净了,显得特别突兀。
呵一声,她笑问:“桂医生也要坐这个车?体验生活啊?”
桂倚秋并不介意她的讽刺,踩着细跟的鞋走过来,和组长说了一声,就让苏小南跟她下车换乘另一辆车。
这是伍少野的意思。
理由很简单,她是个女兵。
这样的照顾和好意,苏小南没法儿拒绝。
确实她一个女人跟一堆男人挤在车厢里,身上还湿漉漉的,不太方便。
于是她上了医疗队的车,和桂倚秋坐在一起。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气氛凝滞了许久,在山路的颠簸中,桂倚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翻开医药箱,从里面找出一个香囊似的东西,递给她,“你把这个放在身上吧。”
苏小南低头看一眼,并不接,“这是什么?”
桂倚秋道:“中药香囊,可以防止你晕机。”
嘿一声,苏小南笑了,“谁告诉你,我会晕机的?”
桂倚秋轻轻一笑,“就算不晕机,一会空降的时候,你没有受过训练,肯定也会有影响的。”
这句话苏小南相信。
但来自情敌的“关爱”,她消受得起吗?
瘪了瘪嘴,她伸脖子指一下前面的军绿色悍马。
“伍队就在前面呢。一会儿让他看见,说我作弊,该让我滚蛋了。他的脾气不好,连老大的面子都不给的。所以,桂医生,你的好意,我就不受了。”
“你在防备我?”桂倚秋那一只白皙的手腕,慢慢地收了回去。突然的,头微微一低,视线落在她的小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是怀孩子了吗?这么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不注意一下,也不怕孩子受不了?”
☆、第185章,紧张
第185章,紧张
对桂倚秋的疑问,苏小南半点都不意外。
这个女人和尤明美一样,根本就不会相信她怀孕了。
只不过,她们信不信,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受了奚落,苏小南不以为意地莞尔一笑,“这个嘛,像桂医生这种弱不禁风的人,翻个身都会把孩子弄掉。我这种皮糙肉厚的,怎么翻跟头,都没有问题啦。”
“呵呵!”桂倚秋干笑两声,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鄙夷,笑容温婉如初,“有些事,我们大家都明白,就不必遮掩了。陆小姐,你是明白人,我也不瞒你。直说了吧,我帮你,确实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老大。”
为了安北城?呵呵。
苏小南特别想啐她一脸。
这个世道,有很多觊觎别人老公的女人,她桂倚秋不会是第一个。
可当着别人老婆的面,直截了当地说觊觎别人老公的女人,肯定不多。
这么无耻的事,桂小姐做到了~
而且,还做得那么轻松自在,理所当然,这就让苏小南不得不佩服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索性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将手肘轻轻搭在她的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严肃地表示了理解,“我明白。为了抱上安北城的粗大腿,你真的很不容易,苦了你了。桂医生,你和我说说呗,你到底怎么想的?”
“……”
桂倚秋看着她,不禁皱眉。
像她这样随性妄为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找不到半点女人该有的样子,安北城怎么看上她的?
她不懂苏小南,正如苏小南不了解她一样。
两个人坐在一起交流,分分钟让人崩溃。
桂倚秋心里微微一刺,冷下脸,一席话说得语重心长,像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字字句句都是训示:“陆止,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不知好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来红尖,给老大带来多大的影响?让他平白得了多少笑话?”
有吗?苏小南挑了挑眉。
“那也是他自愿的。你有意见?”
这样的话,听在桂倚秋耳朵里,简直就是虐待,她忍不住哼一声。
“你可以对他的心情视若无睹,我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他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荣誉和尊严都踩在脚下。让人家笑话他公私不分,利用裙带关系把女人弄到身边工作——”
苏小南微微一愕。
这件事,有她说的这么严肃吗?
可不管有没有这么严重,都和她桂倚秋没有半毛钱关系。
抿唇一乐,她笑得眉眼生光,“裙带关系这个词用得好,我喜欢。至少证明我和阿城,有这个,这个……嗯,裙子和皮带之间的关系嘛。桂医生,你特羡慕对不对?”
“陆止!”桂倚秋脸上突地一红,“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啊?瞧瞧,我多认真一张脸。”
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桂倚秋满脸充斥着郁气。
“陆止,你不知道他为了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做了什么苏小南很想知道。
但苏小南不想从桂倚秋的嘴里知道。
因为——不论安北城做什么,都和桂倚秋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她憋着心里火一样燃烧的好奇心,眸子清冷地半眯着,抿紧嘴角,带着审视和不屑的表情,低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问。
“桂医生,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最可悲吗?”
桂倚秋沉着脸,不答。
苏小南缓缓一笑,“就是不能正确估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位置,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人。这种人,完全不管别人到底在不在意他们,一门心思地削尖脑袋往人家的跟前凑,打着关心的旗号,横加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像舞台剧上的小丑似的,丑得都掉灰了,还没有自知之明。”
这话太损了。
桂倚秋脸颊涨红,“陆止,我好心好意——”
“用不着。”苏小南叹一声,对她服气了。
好像她诚心说的这些,都对牛弹琴了?
是的,有些人根本就不懂做人的基本道理。
这与文化无关,简直就是天生的。
她呵呵一笑,“桂医生当真没有想过吗?也许你自以为是的好,对人家来说,相当讨厌,相当恶心?我再警告你一次,你不是我们的谁。请、不、要、随、便、介、入、我、们、的、生、活。谢谢!”
末尾的几个字,她一字一顿。
落入桂倚秋的耳朵,仿若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
情敌之间的交流,从来都不会影响事情的结果。
她们不是朋友,也永远不可能相处得好。
所以,苏小南是一个活得明白的人,她不会为了顾及桂椅秋的颜面,就忽略自己的感受。对一个本来就不会喜欢她的人,不需要客气。这样做的效果很明显,她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一路到军用机场,桂倚秋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一个为了向安北城“示爱”而对她“示好”的香囊,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膈应她。
这样很好。
苏小南很高兴桂倚秋不再烦她了。
车一停下,她目不斜视,不看桂倚秋,拎着自己的行囊就跳下车,那潇洒的背影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平常开朗外向的苏小南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这样,同她们一起坐车的小护士,就很尴尬了。
她几乎不敢回头,看桂倚秋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