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佣,怎么敢随随便便靠近他?只有可能是丁沫沫,那副倔强,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想到这里,斯特的呼吸粗重了几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眸光中闪过一丝森寒。
他静静地看着再度沉睡过去的孩子,站了良久,陡然间放下他的小手,决定向丁沫沫问个清楚……
外面。
丁沫沫和丁优优正站在走廊里小声讲话。
丁优优叮嘱着:“那姐你先去里面看着球球,我出去给你买个毯子来晚上睡。”
“恩。”丁沫沫点点头,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才叹了口气,朝着病房的方向走——虽然医生说,只要烧退了,就能出院了。但是孩子还小,发烧哪像是大人那样喝杯开水就能解决的事情?
今晚,是注定留在这里好好陪着的了!
丁沫沫的心中不禁有些内疚:这两天一直忙工作忙成这样,优优也是一边读博,一边帮她带小孩……她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球球?”她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着的病房,正想走进去,眼睛却先一步看到站在窗口的男人,吓得差点尖叫。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险险地平复住了心中的震惊,傻乎乎地开了口:“你怎么……还没走?”
她还以为,刚刚她和优优进办公室的时候,斯特就已经离开了!
他留在这里,是做什么?
“你的孩子?”直接跳过她的问题,斯特不紧不慢地开口。
在昏暗的病房中,丁沫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声音中似笑非笑的意味,却让她的背上不禁一寒: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
“……是。”紧咬着下唇,看着步步走近的男人,丁沫沫为难地搅着自己的衣角,僵硬地点了点头。
“都已经四岁了……”斯特淡淡地叹出一句,伸手捞过孩子放在床上的小手,看了看他的手腕带,最后确认了一遍。
他的这个动作吓得丁沫沫头皮发麻,一张小脸瞬间惨白成一片,心慌地想要上去将孩子的小手抢回来,他却先放开了手,并没有对孩子怎么样。
“……是。”她僵硬地再度点了点头,暗自舒了一口气,看到他的脸色,心中又升起了更大的压力。
“孩子的父亲呢?”他微微一笑,试图缓解这种压抑的气氛。
只是说话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用手一带,将她“拎”出了病房,困在了走廊的那个角落之中。他想知道真相,但是他也不想吓着还在病房中睡觉的孩子,只能将逼供的地方挪一挪。
“呵呵呵……”丁沫沫干笑着,力气没有斯特大,嘴角只能扯着傻笑,被斯特生拉硬拽地拖出了病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孩子的父亲,不在这里。”
孩子的父亲去其他城市打工,这个理由是可以的吧?
“是谁?”他继续坚持。
“是……唐路。”丁沫沫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将自己认识的男人都过滤了一遍,也没有能找到合适的对象。
终于,只能把心一横,索性报出这个名字。
对外,她和唐路终究也还算是“恋爱关系”,毕竟今天晚上的事情还没有抖露出去……报出唐路的名字,斯特应该不会追究什么了吧?
只是,话音刚落,斯特的一声嗤笑就让丁沫沫编不下去。
“丁沫沫,你有没有脑子?”他一脸的笑意,摇了摇头挪揄。
后背一凉,丁沫沫茫然地看着斯特,心中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唐路回国才几年,你有五年的时间和他在一起,生出这个儿子吗?”他咄咄逼人,欣赏着丁沫沫的脸色瞬间转为苍白,“用这样的理由,你是觉得你太聪明,还是我太蠢?恩?”
“我……”丁沫沫的心中一沉,脚下不由地退后了一步。
他却先一秒伸手,大力地扣住她的皓腕,将她用力往前一拉,以俯瞰地姿态直视进她的眼睛:“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无形的压迫力,铺天盖地覆盖上来,让丁沫沫的心跳加速到了极致,脸上尽是慌乱——自己隐瞒了五年的真相,难道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吗?
这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偷生下来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样?
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的球球。
斯特勾了勾唇角,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隔了良久,才凉凉地试探了一句:“丁沫沫,五年前在岛上,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没有!”她慌乱得反驳,回答得太快太彻底,让她自己立马红了脸,悔得几乎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摆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做什么?
“我还没有问清楚你做的到底是什么呢……”斯特淡淡一笑,明显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漏洞,顿了两秒钟,目光陡然一寒,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猛地一紧,拽得她痛得皱紧了眉毛。
“说!五年前在沙滩上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他的心跳得厉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明明是他在质问她,但是自己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丁沫沫咬了咬牙,努力控制住慌乱的情绪,迅速地调整好自己,佯装无辜地大喊:“什么沙滩上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要我提醒你吗?”斯特的声音一冷,“你离开岛之前的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这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丁沫沫大吼过去,等着斯特,目光同样倔强愤怒,“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放开我!我儿子还在里面呢,我要进去照顾……嘶!”
说到一半,他的手劲陡然一紧,让丁沫沫痛得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
“先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斯特的目光始终保持着冰冷,“丁沫沫,你很聪明,知道我在问什么,是么?”
这个问题,没有人先说明白,彼此却已经是心知肚明。
“孩子的父亲是我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关你什么事?”丁沫沫低吼出来,抬腿踢了斯特一脚,“他可以是任何人,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