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唯一有机会听的人。
可是小清并不领情:“你把我抓过来想做什么?”积攒力气所说的第一句,便是对他的质问。
william停了脚。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他转过身来,苦笑着耸了耸肩,无奈摊手,“不过你看,我这回输得那么惨,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带走……带走你,是至少的。”
“你!”小清愤怒。
凭什么是她?
他凭什么以这样的名义干涉她的生活?
他的惨败、沦落,一半是他自己造成的,另一半是werl赋予的,他为什么偏偏要牵扯上她?
“不要生气。”他轻笑,微微弯腰凑近她,指腹试图去抚平她紧粥的眉心,“毕竟现在的你,就算生气到了极致,你也不能反抗我什么……”
“你!”小清只能勉强动着身体,心中一阵比一阵紧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为什么都那么久了,她的力气还不恢复?
如果是普通麻醉剂的话,应该早就过了作用时间了啊……
“让你永远这样的药。”william答得很快,“未来的我可能很忙,也可能一直会有危险。小清,我可能没有精力处理你以后的反抗和逃跑,所以在我看来……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单膝下跪,绅士地执起她的手,在那葱白的手背印下浅浅一吻。
“放心,以后有我照顾你。”……
“是william?”听到这个名字,乔桑榆就不禁气愤了。小清和她关系不错,和英国有关的那些“破事”,她都告知了她,乔桑榆自然知道william是何等的“人物”,只是她有些不甘:“william还活着?”
黎北晨没出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乔桑榆更急了,“为什么不多派点人保护小清?现在人都不见了,你说怎么办!”
她冲动得想抓黎北晨的衣服,却被陈泽拦下。
“黎少有安排。”陈泽提醒。
“什么安排?”乔桑榆不信,“封锁机场?封锁车站?你可别忘了!william现在是个‘死人’!”
死人是没有护照的,他要怎么封锁?
靠人去找吗?
“那你认为,死人会怎么离开这个地方?”黎北晨反问,眼底略过一丝不耐。他烦躁地扯松了颈间的领带,快速像陈泽命令,“去帮我联系英国那边的律师来。”
“是。”
“另外,注意a市这几个地方的动向。”他在纸上快速写下几个地点,把纸交给陈泽,让他火速下去办。
陈泽依言退下,忙碌地开始搜寻。
乔桑榆却没听懂他这些安排的门道,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欲言又止地想要询问,黎北晨却率先出了声——
“从知道william活着的消息起,我就一直在找。a市不大,但是想找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却不容易。”他淡淡而谈,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担心,显然对小清的事情上,还有考虑不周,“只是我没想到,他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她……”
而且还选了这种光明正大,能在众目睽睽前带走她的方式!
“不过,”说到这里,黎北晨的声音不由一顿,转向乔桑榆,“他既然行动了,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撤出a市。对一个‘死人’来说,他唯一缺少的,是势力和钱……”
william的渴望,便是指引他们找到他的线索。
***
另一边。
陈旧斑驳的货船上。
“什么叫……一直都是这样?”说这话的时候,小清的声音难以控制的,明显发颤。她尝试着抬手,可支撑到一半,便又颓然地倒下,“你把我变成了……”
她的声音不免有些哽咽。
喃喃停顿了良久,她才艰难又生涩地说出两个字:“……残废?”
“我怎么舍得?”william凑近她,不错过她小脸上的任何一分情绪,然后抬手,轻轻地抹去她眼角浮动落下的泪滴,“只是在你的心真正属于我之前,你只能这样。”
“不可能。”小清回答得决绝。
william愣了一秒,却陡然失笑:“那好……你就一辈子这样吧。”
没有半点的疼爱和怜惜,他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已然起身站直了身体。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却不再提自己的计划,反而是转身而出:“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会很忙,没有精力理会你的逃跑和反抗,当然……”
顿了顿,他才继续:“……我也没空哄你。”
“你如果执意想着黎北晨,那你以后的生活,只能这样。”
“等等!”在william几乎反手带上门的那一瞬,小清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她的嗓音很低很轻,迟疑地顿了一秒,才喃喃出声,“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重复出他适才引导的问题,无可奈何地做了让步。
william停脚。
他缓缓地转回身来,静静地盯了她数秒,终于嗤讽而笑:“你真的想知道?”
“嗯。”小清重重地点头,隐藏着眼底的恼然别过脸,“你说吧!”
“那天,werl派了好多人来杀我。”william淡淡地出声,他说得很缓很慢,看着小清执低头的身影,他突然觉得所有的复述都变得没有意义。于是,他陡然话锋一转,“其他人都死了,我自然就能活下来。”
轻描淡写的语气,简洁凝练的概括。
当天的惊险和血腥,william完全只字未提。
“?”小清讶然地抬头,眼底有不耐,也有疑惑:这就说完了?他费尽心机把她抓到这里,又威逼恐吓地让她跟随自己,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找寻同盟和倾听者么?
怎么她问了,他反而又不说了?
矫情!
小清忿忿地想着,william却先行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清,我的世界里,不是卖乖和服软就能解决问题的。”william笑笑,平静而浅淡地概括,“你刚刚已经错过了机会。现在再问……已经晚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william!”小清试图叫住他,可回她的,只是船舱门被大力甩上的声音……
船舱外。
下属正站在船头抽烟,身体依靠着锈迹斑斑的栏杆,伸指弹了弹手中的烟蒂,于是那残余的烟灰,顺着风向一路飘扬,最后全部没入海水之中……
他身上惯穿的西装已换下,已改成松散陈旧的衬衫,再这么一口又一口地抽烟,像极了本地的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