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念亡妻罢了。
“她的性子比较执着,就是靠那股拧劲儿嫁给我的。应衡身上的性格估计就从她身上传下来的”,苏承源笑了一下。
“艾笙啊,如果有一天他犯了错,你也会跟他过一辈子的”,他忽然说。
艾笙觉得好笑,“为什么这样说?”
苏承源叹道:“即使他绑也会把你绑在身边”。
“又在说我坏话”,苏应衡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从老宅带出来的书。
他不满地瞥了苏承源一眼,“您没事就爱打小报告,艾笙昨天一直拉着我逼问那些我已经忘光了的事情”。
比如说老头子跟艾笙说的那句:苏应衡从小就招女孩子,读小学就有人给他送情书。
艾笙回到家非要看女孩子曾送他的书信,他哪里有那些东西,早就把别人一腔柔情喂给垃圾桶。
苏应衡把腋下夹着的书本放到桌上。“后天手术,多拿了几本,等手术完了接着看”。
他说话间总带着对老人无限的信心。
苏承源点头,“我要是没挺过来,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放在你奶奶旁边”。
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声音平静,放佛早就等着这一天。
怀着这样冷静的态度,苏承源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
艾笙本来要跟导员请假的,苏承源坚决不许,她只好浑浑噩噩地去上课。
一直等着苏应衡的消息,艾笙都快把手机给捏碎了。
直到他发短信来说手术很成功,艾笙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她激动得简直想大喊一声。
下了课之后,她一路跑到家里的汽车旁,开门跳上去。迫不及待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门口,她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一到清逸身影就冲进门内,气喘吁吁。
艾笙看着正赖在后排不走的病号服。
他脸色仍然苍白,双眼皮明显,眼睛很大。
这双与世无争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人的时候,会不禁心软。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艾笙直接他遇上了难事。
“家,回去”,男人声音细如蚊蚋。
“那你家在哪儿?”,艾笙问道。
病号服抿唇,一派思索的模样。
可还没等他想起来,急促的脚步声就过来了。
“他就在车上!”,一个健硕的男人指着艾笙他们这边。
艾笙循声望去,是病号服的几个护工。准确来说,他们更像看守犯人的狱卒。
还没等艾笙做出反应,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把她挤到一边,将病号服从车内拉了出来。
“林少爷,现在镇定剂都不管用了,竟然骗过我们几个的眼睛偷跑出来。您这一跑不要紧,我们几个就得吃挂落,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住医院有什么不好,整天锦衣玉食地伺候……”,其中一个护工冷冷地抱怨,看向病号服的眼神带着不屑。
在他眼里,病号服更像是会移动的垃圾。
病号服被几人架着,嘴里“啊啊”地嚎着,清秀的面容也开始涨红,很不愿意合作。
艾笙这才发现,他没有穿鞋。
“他不愿意你们就别强来”,艾笙看不过几人粗鲁的动作,出声阻拦。
其中一个护工两手揣在裤兜里,似乎是几人中领头的那个。他嗤笑一声:“这位小姐,别人的家事您就别掺和了,省得惹一身骚”。
病号服艰难地拧身,回头凄楚地望着艾笙,满眼祈求。
艾笙想起上次眼睁睁看他被五花大绑,却忙不迭逃走,这次同样的情况,再不能坐视不管。
她上前去,板着一张脸推开架着病号服的两个男人:“他自己会走!”
“你别是看上他了吧,这位少爷脑子有毛病,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中一个护工当着病号服的面就开始逗趣。
艾笙有些生气地瞪过去,“有病还能治,心黑了可漂不白。他又没干作奸犯科的事,干嘛要关着他!”
“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干的事。因为人家不一定领情,乖乖地呆在你的温室吧”,意思是该干嘛干嘛,别多管闲事。
几个男人步子大,很快架着人走了。
艾笙深吸几口气,闷闷地往住院部走。
苏承源还在icu,过了危险期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苏应衡兄妹都在玻璃房外盯着,在场的人都静悄悄地,怕吵到里面的人睡觉似的。
苏应衡倚在墙壁上,面色纹丝不动,像在发呆。
他很少有这种放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