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桑乔想到更好的对策,就看到当地警方的领导带着穿着军装的人走过来,当地警方的领导见到桑乔,心急火燎的说:“快快快,快把关首长给放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领导身后穿军装的人倒是不如领导那么急切,对着桑乔轻轻点头,解释道,“我们军方在执行任务,请求配合。”
得知关墨是无辜的,桑乔心里松了些,这个答案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有的,只是不敢确定,现在确定了,也还是别扭。
关墨被当地警局的领导恭恭敬敬地请了出来,反倒是桑乔站在人后,并不打算上前。关墨还是一身黑色的额冲锋衣,他是昨晚凌晨时分跟着老城到仓库的,后来被抓又在警局里折腾到现在,外面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
关墨腰板挺得直直的走出来,警局的领导对着他点头哈腰,那模样可真是像极了哈巴狗。
大概这领导是怕关墨事后报复吧。
关墨此时没闲工夫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走出来,自然有人上前对他报告里事情的进展。知道仓库里并没有找到本该出现的那批货,关墨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老城这个人从来狡猾,很少留下切实的证据。若不能人赃并获,要给他定罪谈何容易。
这一次关墨就被老城给耍了,而且加上警方添乱,计划全部被打断。
关墨气的想骂人,可是眼睛瞪起来,就看到桑乔站在人后,能看出她的沮丧。关墨也能明白,这么多年,桑乔其实一直都在查这个案子,好容易梁辛潜伏进去,还找到了具体的藏货地点,这种时候,当机立断去抓人是必然要做的事情,要知道时机稍纵即逝,若是没有立刻行动,让老城等人跑了,可就全完了。
计划失败,想来桑乔的心里,不比关墨好受多少。
这么想着,关墨就走到桑乔身边,声音压的很低,语调却是温柔的,安慰道:“别灰心,这次没拿住,还有下一次。一切都有我呢,你只等着领功就行。”
桑乔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他在说软话,但她心里却觉得更难受。
她无法自处,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干脆跑起来,穿着警服跑的飞快。
这边警局的领导没想到桑乔还敢不给关墨面子,把人误抓回来,就已经是犯了大错,竟然还敢甩脸子。领导吓的急忙解释,“女人干这行就是不适合,这桑队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位置上的,关首长,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关墨对着桑乔没动火气,倒是一扭头,把个苦哈哈的领导骂了一顿,说他业务能力不强,只会做表面功夫,这样的人在一线岗位上,怎能保一方平安。
上纲上线的话说了一通,吓的这人就差给关墨跪下了。
就这样关墨也觉得没解气,他女人,轮得上一个狗屁都不是的人来编排!
桑乔回到现在住的警局宿舍就哭了,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怎么就破不了个案子。眼看着一切都顺风顺水的,怎么就是破不了呢。想象邢封,想想梁辛,桑乔觉得自己现在真是万死都不足以抵罪。
自暴自弃是最伤人的。
桑乔哭的好伤心。
她靠在门板上哭,外面关墨敲门,“开门。”
桑乔当然不管,只是哭她的。
关墨不敲了,说道:“不开你就躲远点,我数到三,就踹了。”他要进来,谁能拦得住。
他果真数数,桑乔哪敢让他真踹门啊,这也不是临海市,这宿舍楼还是他们借住的呢。胡乱擦了把脸,急忙站起来开门。
门一开,关墨站在外面就看到了她的脸,哭成了小花猫。
明明刚才还板着脸让他端正态度呢,那样子多威风,这才过了多久,就哭成这样了。
看她红彤彤的鼻头,关墨觉得自己也真是欠了她的,要不然怎么就能见不得她难受呢。刚才那样跟个小公鸡一样的挺胸抬头多好看,他还能有心思跟她逗闷子。现在这样,他是连句重点的话都舍不得说了。
伸手把人捞怀里,别看哭成这样了,被他抱还不愿意,小胳膊挣扎的起劲。
关墨也真是服气,他原本计划失败,心里不是不窝火的,此时就发泄出来一点,“你给我老实点!案子让你搞砸了,我还没说你,你倒是还有理了!”
这话挑明了一说,桑乔的难受劲儿又上来了,眼泪又要掉,辩解着,“你上次只说要出任务,我哪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要是知道你今天是为了去卧底,我疯了才会去抓人。”她也很懊恼啊,要是早知道关墨正在执行任务,她怎么可能下命令去包围那里。说起这个,桑乔难受劲儿更足,挥手捶着关墨,“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吗?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她说不出来。
关墨无奈的说:“早告诉你,让你早点来添乱?”
他那个语气,好似她就只会添乱一样的。
桑乔更觉得委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关墨,桑乔哭的不能自已,她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每晚都把自己当诱饵出去打探消息。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忙活到最后,得来一句关墨的‘添乱’。她心里能好受才怪了。
一个人背井离乡的,身在这样,每天面对那些三教九流,她真的觉得很疲惫。温家出事之后,她还担心温令茹,更担心福宝。现在关家就剩个温令茹在家,温家的事情让温令茹心情不好,她带着福宝,怕是也力不从心。当妈的总怕孩子没有被照顾好,天知道桑乔每晚盯着儿子的照片能发呆到天亮,她太想孩子了,可又不敢多打电话,怕暴露身份,更不能任性回家。梁辛还在卧底,她怎么可能撂挑子不干。以为今天能一网打尽,然后就能回去抱抱儿子了,没想到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让关墨给套上了‘添乱’的名头。
桑乔哭的太惨,倒是把关墨吓了个够呛。
他抱着人哄,还不忘问她,“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去那种地方打听消息,你是不是没听我的?是不是受委屈了?”要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怎么可能哭成这样。
想到这个,关墨更不淡定了,伸手就扯她衣服,“让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女警察钓鱼执法,最后把自己搭进去的也不是没有,虽说他相信桑乔的能力,可是吧人怎么可能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都紧神紧绷,只要有个松懈的时候,被人下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桑乔连推带打,就是不让关墨动她,她越这样,关墨越着急。
气急就把人抱住压在腿上,照着屁股就是一顿巴掌,真是不打不成,在他面前跟个小老虎似得,永远都学不乖。
被他打了,桑乔憋红了脸,倒是不哭了。
等关墨扶她起来,虎着脸看她的时候,桑乔忍无可忍的说:“你混蛋!你们关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混蛋!!”
关墨无语,“你儿子不姓关?”
福宝就是关家的孩子。
桑乔刚才哭过,这会儿脸上又羞又恼,气哼哼的说:“回去我就给福宝改姓,往后不能让他在留在关家。”
“反了你了!”关墨简直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想些什么。福宝是关家下一代里的长孙,地位尊贵是不言而喻的。桑乔还想给福宝改姓,简直是反了天了。
桑乔才不管,她真是铁了心,说道:“你妈在家里哭的伤心,你跟你爸还有家里的人都在外地,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我不信。”
多少有些兔死狐悲吧。桑乔假设,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桑乔的父母呢?不难想象,就算是桑家今天面临这样的困境,关墨一家也是会袖手旁观的。
嫁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心寒呢。
关墨听桑乔这话音,才知道她心里的结在哪里。桑乔一直对关墨的精明算计不喜欢,离婚也有这方面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