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弥漫着鲜花的芬芳味道,用鲜花精妙布置过的婚礼现场早已高朋满座。
休息室里,化妆师正在给漂亮新娘做最后的妆容收尾,放下化妆工具后她忍不住夸赞道:“新娘子今天可这么美,底子好,化完妆跟明星似的。”
眼前是一面镜子,清晰无痕的镜面上,映着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精美的盘发下朦胧梦幻的头纱长长垂落,妙曼的身段穿着纯洁无瑕的婚纱。
原本在这种幸福的日子里应该高兴,可此时此刻那双杏眸里却显得空洞,
满目的苍凉让她连说话回应的心思都没有。
是啊,她今天嫁人了,穿上了女孩子都憧憬和向往的洁白婚纱。
但是她嫁的不甘,嫁的不愿,一点也不快乐,因为她今天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化完妆后,化妆师离去,独留她在休息室里。
眼看着越来越逼近举行婚礼仪式的时间,她忧伤动荡的双眸忽地变得坚定,拿起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每响一声,她的心就跟着悬高一寸,攥紧一分。
几十秒过去,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因为电话的无人接通变得苍白,她站在窗边,手紧攥着婚纱的裙摆,紧咬着唇,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心渐渐变凉。
然就在她准备放弃时,突然通了,一把磁性低沉的声音像电流从手机里传出来,落在她的耳朵里,酥酥麻麻:“想好了?”
心情因为听见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波澜,她深吸了口气,松开的唇瓣上落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嗯。”
想好了,她要逃婚!
宾客都已经基本入场,室内并没有多少人走动,她把脚上的高跟婚鞋甩一旁,提着婚纱裙摆跑出休息室。
婚礼举办的地方是在一栋郊外别墅,开放式的大院子,为了避开来来往往的人,她花了点时间才安全跑到外面。
所有宾客的车都停在固定的地方,除了一辆“标新立异”的黑色迈巴赫除外。
车外,一个身着定制款黑色西装男人,颀长高大的身躯在车门旁站着,轮廓分明的五官,线条硬朗的脸庞,那双深沉的眼眸望着从远处跑过来的她。
她一路惶恐的从别墅里逃出来,气喘吁吁的跑到男人面前,急促的呼吸使她胸口发闷,脸蛋涨得通红。
男人为她打开车门,在她上车前“好心"的告诫:“想好了,上了车就再没退路。”
不用想,不用犹豫,从有逃婚的念头那一刻起她就亲手把所有退路都给断了。她提着裙摆,毫不犹豫的转弯钻进车里。
男人站在车门旁,眸光幽深,伸手把车门关上。
她在车上闻到了烟味,虽然车窗都开着,但仍旧弥留着一股香烟点燃后的味道。
车主人似乎抽了很久的烟。
男人坐上车,发动车子后,很耐心的提醒:“安全带。”
别墅里,等他们发现人不见了兵荒马乱到处找时,新娘子已经跟着别个男人抵达了民政局。
在车上望着民政局的大门,她喉咙有些发紧,身体僵硬的像是被冻住一样,双手紧紧的攥着婚纱。
男人已经下车,绕到副驾座旁把门打开,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头顶刺目的日光,他俯身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颇有压迫感:“不下车吗?”
她回过神来,抬起头望他:“我想先换身衣服。”
要她穿着婚纱进民政局吗?
他把手伸到她身前,示意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不必了,现在这身就挺好。”
她觉得有点难堪,可终究没说什么,一只脚迈出车子,踩在被太阳照晒得发烫的地面上。
正要下车,男人忽然弯下了腰,脱了自己脚上的鞋放到她面前。
黑色皮鞋,从剪裁到缝线,都是纯手工制作。
视线落在眼前的皮鞋上,心跳失序,惊得她下意识把脚缩回了婚纱里。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微撩起婚纱的下摆,另一只手轻握住她的脚踝从她的脚拉出来。注意到她的动作,他握着她的力道比方才要紧一些,抬眸看她:“别动。”
她咬着唇,他的手虽然落在她的脚上,炙烫的触感却带起她体内一阵热意。
他动作温柔的把皮鞋穿在了她的脚上,然后把婚纱的裙摆放下来整理好,站起身再次将手伸到她面前。
她迟疑了下,到底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鞋太大了,她走路时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迈开每一步,生怕自己踩在婚纱上。
他配合着她的步伐,牵着她,迎着各种打量的目光淡然的走进民政局里。
周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哎呀你看那对新人,新娘子还穿着婚纱就来扯证了。”
对男人来说这种似乎是小场面,他全程表现的神色自若,很平静的带着她走完整个办证流程。
按下钢印的时候,那“咚咚”的两声,像是落在她的心房上,心跳重了几分,一时间她竟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恭喜!”工作人员把两个本子递向他俩。
明明是那么薄薄的一本,接到手里时却觉得千斤重,她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缓缓将它翻开。
持证人:乔诗暮
下面那一页,她的名字下,印着另一个她所熟悉的名字。
傅知珩。
还不等她来得及感受喜悦的情绪,突然传来砰砰几声枪响,她惊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宋枫墨拿着一把黑色手枪正朝自己跟傅知珩逼近。
“你竟然敢背叛我,那我就两个一起杀,去黄泉路上做对亡命鸳鸯吧!”
子弹从漆黑的枪口里发射出来,她旁边的傅知珩瞬间应声倒地,躺在了血泊里。
她像被定住,脚步沉重的抬不起来,眼泪一滑,心在这一瞬好像也跟着死去了。
夜已深,所有人都陷入沉睡,房间的墙壁上亮着一盏小夜灯,傅嘉木坐在床上,俯身听了听乔诗暮嘴里说的梦话。
见她好像做噩梦了,他伸手推了推她,轻声把人叫醒:“乔乔姐姐?乔乔姐姐你醒醒,乔乔姐姐……”
乔诗暮赫然睁开双眼,一呼一吸间只觉得胸腔好似要被撕裂一样。
傅嘉木看见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滚落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乖巧的问:“乔乔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乔诗暮爬起身来,一把将小家伙抱进怀里,眼泪止也止不住了。
傅嘉木伸出细软的小胳膊环住她脖子,手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糯声糯气的安慰着她:“乔乔姐姐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