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筝的反应比他想象的严重。
季平舟靠近了,身子压低,闷闷的,埋着对禾筝的纵容和妥协,却又在笑,“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如果不是漫失灯光下的那张脸。
禾筝难以相信面前这个人是季平舟,他脸上的表情和说出的话完全相反。
好像被猫咪那一爪子抓破了面具,露出原型。
禾筝装傻充楞,“那最好。”
“但我脸上的伤算怎么回事,总不能白受了?”
她也没打算逃脱责任。
毕竟是自己的猫伤了人。
垂眸看了眼手,禾筝淡淡的,“你先把手放开,我给你弄点创可贴贴贴,打针的钱我给你。”
季平舟蹙了下眉,手还没放开。
隔着一扇门。
外面的人走来走去,脚步声清明干净。
“创可贴,你打发要饭的呢?”
“那你想怎么样?”怕被方家的人听到和他单独在一起,还是以这么暧昧的方式,禾筝只好降低音量,显得像做贼心虚。
季平舟渐渐将手放开了。
“那猫看着就有毒,被它抓了会不会变异都难说,这些天我要是哪里不舒服,你随传随到。”
“它打过疫苗的。没有毒。”
禾筝不是傻子,知道他想干什么,“跟前妻纠缠很好玩吗?要多少钱我给你就好了。”
季平舟平静应对着,“不好玩,但我家里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还算不上什么前妻不前妻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有新老婆的时候。”
“不是已经有了吗?”
在商园门口,在商业中心,方陆北口里的,他以前的女朋友,最有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任妻子。
外面的人已经走了,大概都汇聚到楼下去检查电路,走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禾筝的一字一句季平舟都没听错,“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我哥说的。”
“喻初?”
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跟他聊这么多。
气氛也沉闷了起来。
禾筝用手推开了些他们的距离,“算了,后面你有什么不舒服再告诉我,要赔偿我打给你。”
“赔偿?”季平舟更想笑了,“用我的钱赔偿给我?”
“谁用你的钱了。”
车祸以后所有的费用都是禾筝自己的。
季平舟那几张卡她早就没用了。
他却理直气壮的,“你买音乐会的票,吃的饭,信息都会发到我手机上,你别说自己不知道。”
“那是我的卡。”
“早就被我换成我的了。”
禾筝疑心听错,眼睛睁大,季平舟看着,却觉得心情愉悦,“真不知道?我之前让你用我的钱,你不用,我就办了张一样的,换进去了。”
灯还没亮,好似这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禾筝忽然觉得丢人。
心一横,“多少,我还给你吧。”
手机忽然被季平舟抢过去,他关了里面的灯,光没了,他们却在四目相对,他凑过去,气息正落,寸寸逼近,不用禾筝逃,方陆北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外,“舟舟,在里面吗?咱们要出发了。”
禾筝一把将他推开。
心虚地整了头发,打开门对上方陆北手电筒里的光,他的表情也变得耐人寻味,有点不解,也像早有预料似的。
就好似一早便料到了。
他们不可能断的这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