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 第82节

小说:耳鬓厮磨 作者:栖迟Q

傅之向没心情在这处唠叨,随意说了几句,却在离开时停下脚步,道:“殿下心里始终对你有愧,近些年也陆陆续续找了不少名医送往漳州。等此事解决后,臣会把王爷和淑妃娘娘一起送往别院,算是弥补养育之恩和幼时胞弟的一片真心。”

说罢,离开大牢。

漳王愣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下头,手背抵住眼,低声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霍家的事情也被重新翻到明面上,对于假死一事,众人更是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忽视。

霍穆宁见到父亲和大哥时,蓦地红了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抵着刺骨寒冷,却抵不过心中的愧疚和自责。

霍将军是个急性子,因霍穆宁打小离经叛道,府中挨打受罚最多的就是这个小儿子。

他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落下,却只是轻抚住小儿子的脸。

“这些天想必吃了不少苦,可还习惯?”

短短一句话,却让这些天一直在紧绷着的霍穆宁扑到父亲怀里,泣不成声。

……

每晚换药时,沈桑都会在旁边盯着,看的次数多了,倒也是渐渐有些上手。

这日一早,谢濯上朝去处理未完的事情。

沈桑也无了困意,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歪头看着指尖参差不齐的青丝,如春水般的眸子柔柔弯起。

昨儿夜里沈桑有些睡不着,便捻着青丝玩放在指尖玩。

谁知谢濯也坐了起来,盯着她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随后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剪刀剪了自己一缕,又剪了一缕,倒是心灵手巧的系了结放进荷包里。

让沈桑好是脸红。

谁知今儿一早,这人就揣着荷包走了。

她还想着重新再坐一个呢。

等白芷过来敲门,她才唤人进来,盥洗更衣后捧着汤婆子上马车出门。

孙幼薇知晓孙晚筠回来后,一直吵嚷着要聚一聚,可那时朝廷局势紧张,这事就被搁置了。如今这会儿几人都得了空闲,正好聚在一起叙叙旧。

第64章 【二更】 [vip]

荟萃楼二楼厢房内, 孙幼薇哭红了眼,抱着茶杯微微抽噎,肩头轻颤着。

孙晚筠坐在旁, 端起热茶喝了口,这才道:“你这哭的比我这口喝的水都多。”

“……”

孙幼薇怔在原地,瞪圆了眸子错愕的看着她,大概意思就是“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沈桑笑着打趣道:“好了好了,你们难得见上一面, 还说这些作甚。”

孙晚筠是孙老将军收养的义女, 却是从小养在身边,幼时孙幼薇最喜欢黏的人是她, 最讨厌、最害怕的人也是她。

她身子弱,府里众人都会让着, 难免会有些娇养惯的小毛病。犯错后,旁人也只是说上几句, 可孙晚筠不, 她是会真的拿着小柳条抽手心的人。

想着想着, 孙幼薇打了个小小哭嗝,怀有身孕的身子轻颤了下。

孙晚筠动作一顿, 她挪挪身子凑过去,想碰却又不敢碰, 跃跃欲试的样子。

最后还是孙幼薇看不过,按着她的手覆上去,却是将人吓了一跳。

孙幼薇鲜少能从她手中讨到好处,这会儿反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孙晚筠握过刀, 杀过人, 却从未接触过这般幼小的生命。她只轻轻碰了一下、又一下, 随后就没敢再乱动,稍微坐远了点。

沈桑看的好笑,替二人斟上茶,道:“听殿下说,霍家的事情已经重新查办,很快就能有个水落石出。待解决后,你要留在皇都还是回去?”

这话自然是对孙晚筠说的。

孙幼薇揪住她的衣角,眸底含着殷切,咬着唇,却只是看着她,没开口。

大姐姐不是一般的女子,会骑马,会射箭,会剑术,还会保家卫国……她想让大姐姐留下,可也记得大姐姐之前说过,她不想被束缚,她要过自己的生活。

孙晚筠没接茶,倒了一旁的酒,道:“大概还是回去吧。”

说罢,轻抿了口。

孙幼薇眸底的光暗了些,揪着衣角的手还是没松开。

她倾斜着身子,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可又不想松开,正好以这别扭的姿势坐着。蓦地腰后一软,正好瞧见孙晚筠塞了个软枕放在身后。

孙幼薇笑着,挽着胳膊依偎了上去,嘴里还小声嘀咕道:“桑姐姐莫要生气,等大姐姐走了,我还是你的。”

孙晚筠抬手按了按孙幼薇眉心,嫌弃道:“黏人精,爱哭鬼。”

手中动作却是很轻,也没将人推开。

荟萃楼是皇都著名的景点之一,楼阁迭起,青色琉璃瓦覆着白雪,占了偌大面积的后院栽种着四季树,是以在每个季节都会看到妍丽花朵绽放。

梅花绽放,朵朵颤于枝头,沾了冰雪的花瓣娇艳俏丽,高雅冰洁,傲然挺立。

只一小会儿,小二送上了一壶新酿的酒,还有一碟梅花糕。

沈桑对上次从平州买来的酒一直念念不忘,前几日还在惋惜没有多带些,如今沾了荟萃楼的酒,竟也是异常的好喝。

孙晚筠嫌酒太淡,吩咐小二又送些烈酒。

孙幼薇怀有身孕不能给我,只好伸着筷子在酒杯里沾了沾,舔了没几下就被孙晚筠夺了过去,把梅花糕往前一推。

“这才是你的,吃了。”

孙幼薇鼓着雪腮,小脸委屈,眼巴巴的看着二人。

沈桑笑着饮了这酒,顺道也讨了杯烈酒。

烈酒不愧是烈酒,喝了没几杯雪腮泛红,脸上、身上跟着发热,她起身坐到窗边,开了条缝隙看着外面。

街上似曾相识的两道身影瞬间让她酒意清醒一半。

女子含情脉脉望着身侧男子,而男子却黑布遮眼,腿脚不便,稍微一离开就难以站立,甚至连手边是什么东西都不知。

巫女和沈祎怎么会在这儿?

沈桑听谢濯说过,是让巫女在宴会上指控了漳王,而这是一笔交易。

交易的筹码,莫非不会是……

沈桑蹙了蹙眉。

孙晚筠也凑过来,看了眼,“怎么了?”

“无事,只是有些热。”沈桑合上窗户,又坐回到桌前。

孙晚筠借酒消愁,空的酒壶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孙幼薇脚边。

“……”

她缩了缩脚,目光无措的看向沈桑,却见沈桑也喝的有些醉,眸子迷蒙惺忪,却还是执意与孙晚筠碰了杯。

孙幼薇托着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索性趴在桌子上,掩面打了个哈欠。

有些想太傅大人了。

屋子里暖烘烘的,孙幼薇吃掉最后一块糕点,竟是缩在一边,迷着沉沉睡意进入梦乡。

随性而来的婢女是太傅府的人,在楼下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几人下来,眼看着天色渐黑,内心有些着急,只好上楼推门。

满屋子通天的酒气险些没让她背过去。

婢女先是推了推孙幼薇,见她没沾酒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让小二往霍府递了个信。

此处离霍府最近。

闲杂人等进不得东宫,还是先将太子妃安置在别处为好。

是以霍穆宁过来时,也有些怔愣,不信邪的挨个晃了晃空酒瓶,确认全喝光后这才重重叹了口气,跟婢女扶着上了马车。

绕了一圈后,马夫欲言又止,“公子,是回府还是去孙府?”

孙晚筠枕着兽皮软垫,无意识的砸吧了两下嘴。

霍穆宁眼底晦暗不明,他拢了拢盖在孙晚筠身上的披风,道:“回府。”

……

临华殿内,谢濯看着床上缩成一团醉醺醺的沈桑,眉心隐隐跳了两下,“去打水给太子妃换身干净衣裳。”

不等白芷打水回来,那边陆一和元熹各自抱着谢晚晚和谢晚清从殿外经过,被他叫住。

“这俩怎么了?”

凑近了,一股子酒味。

元熹看他凑近,抱着人往后一缩,不让他碰。

谢濯掀掀眼皮,也不会跟他计较,转而看向陆一。

陆一硬着头皮道:“两位小殿下从书房翻出了酒,好奇喝了些。”

谢濯一愣,“哪来的酒?”

话落,他似是想到什么,隔着门看了眼殿内。

太子殿下鲜有的沉了脸色。

真是胆子大了,连他书房都开始藏起酒来了。

实在怪不得沈桑如此,谁让之前喝酒时又被谢濯抓到过。谢濯便吩咐东宫内除了必要处,不得藏酒。

搜了各处,却唯独没搜书房。

谢濯这会儿气也气笑了。

等白芷退下后,谢濯坐在床边,抬手,不轻不重在太子妃翘起的娇臀上拍了下。

太子妃娇哼一声,雪白玉足无意识的在床上蹭了蹭,露出皓白脚踝。

谢濯俯身,在小巧耳垂上咬了下。

喉间滚动。

偏偏太子妃睡着了还不消停,嘴里一直喊着热,时不时的踢掉被子,或是抱着被子轻轻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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