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她得意什么,惹恼了世子妃随手给她下点儿毒,她会疼的满地打滚,丑态百出。
和这样招人厌的人说话,只会生出一肚子火气,喜儿望着明妧道,“世子妃,老夫人还等着呢,您可别让她久等。”
沐嫣脸色微僵,明妧看了喜儿一眼,然后才对沐嫣道,“我急着去见老夫人,就不陪表姑娘说话了。”
“谁要你陪了!我是来见表哥的!”
扔下这一句,沐嫣抬脚就进了院子。
客客气气说话,笑脸迎人,换回来一句呛驳,再好脾气的人也不会有好脸色了,喜儿臭了张脸,却见明妧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一点都不生气,她道,“世子妃,你都不生气吗?”
明妧轻快着脚步往前走,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世子爷气头上,有人送上门来给他出气,是好事啊。”
喜儿一脸懵懂,世子爷有生气吗,她怎么都没发现?
等到长晖院,喜儿都没想通楚墨尘有什么可生气的,青杏犯错,他都没罚她板子啊,世子妃肯定是看错了。
绕过青松翠竹折扇屏风,就看到了北鼎侯府二太太和姜三姑娘。
瞧见她,姜三姑娘一脸灿笑,毕竟明妧是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明妧及时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她都不一定能站在这儿了。
明妧回她一笑,上前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笑道,“北鼎侯府知礼,之前姜大太太和姜二太太就登门道谢过,现在姜三姑娘专门来向你道谢了。”
姜三姑娘上前福身道谢,明妧将她扶起,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花灯会上人多,往后要小心些才是。”
姜三姑娘连连点头,“是啊,一时不小心,被人推下了水,差点送掉一条命,往后哪还敢不小心?”
明妧微微挑眉,只笑不语,北鼎侯府之前就道谢过,送了谢礼,为了礼数,姜三姑娘亲自来道谢足矣,无需姜二太太陪着,她却来了,应该是有别的事。
道谢完,就该进入主题了,姜二太太问道,“听说镇南王府长房有意和柳太傅府结亲?”
大太太一听,就端正了几分,似笑非笑道,“北鼎侯府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这话明显是在讥讽北鼎侯府管的太宽,总不能因为姜大姑娘死在镇南王府,楚墨枫一辈子就不娶妻了吧,旁人家少奶奶难产而亡,不出几个月就打着照顾小少爷和小小姐的幌子迎娶继室进门,也没见人家有这么多意见的,她已经够好说话的了,北鼎侯府再蹬鼻子上脸,她可真就不客气了。
姜三太太也不生气,只淡笑道,“进府的路上,听王府下人说的,耳顺听到了一两句,看来是真的了。”
大太太脸色一滞,没法接话,谁家没几个碎嘴的下人,何况楚墨枫娶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下令让下人闭嘴,不许他们议论,人家姜二太太说是顺耳听到的,可没有专程派人打听,但她绝对相信,姜二太太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事。
大太太笑道,“枫儿年纪不小,王爷都催着他娶媳妇,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上心,要不是北鼎侯府退了亲事,我这会儿都高高兴兴准备聘礼迎亲了。”
当着姜三姑娘的面说这话,她脸微微一红,眸底有淡淡的失落和怅然。
镇南王府大少爷清隽俊逸,风度翩翩,是多少大家闺秀的心仪的对象,只可惜,他……克妻。
没有了命,他迟早还是别人的,就像雪山之巅迎着太阳悄然绽放的雪莲,尊贵耀眼,却高不可攀。
姜二太太也很惋惜,只淡淡道,“但愿柳太傅府姑娘有这福分。”
话是好话,但是背后的深意却没那么好了,谁说这话,大太太都能呛驳几句,偏偏北鼎侯府的人不行,只陪着笑脸,道,“不是有福气的姑娘,我镇南王府不会娶的。”
姜三姑娘站在一旁,催姜二太太道,“娘,你赶紧说正事吧。”省的老围着楚大少爷说话,她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老夫人微微挑眉,道,“姜二太太来还有别的事?”
只听姜二太太叹息一声,道,“可不是还有别的事,我大嫂这两日病了,梦到了悦儿和她哭诉,大嫂思念女儿成疾,大夫瞧了也不见气色……”
话到这里,明妧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她以为姜二太太是来让楚墨尘帮忙请大夫去给姜大太太治病的。
不止明妧,就连老夫人和大太太都这么认为的,不等姜二太太说完,大太太就道,“可是来请江湖郎中去北鼎侯府给姜大太太瞧病的?”
她语气热切,反正她又不认得什么江湖郎中,麻烦的又不是她,她不在乎,只需要表达够关心就足矣。
结果姜二太太摇头,“要真是一般的病反倒好治了,大夫太医都瞧了,药也灌进去不少,都没有效果,府里便找了道士询问,这一问,还真问出原因来了,说是过世的女儿在地下过的不好,给亲娘托梦哭诉,这病因没解除,这病怎么会好呢,我大嫂烧了不少的纸钱,还是噩梦连连,这不,又找道士询问,说是烧错了地方。”
明妧眼珠子睁大了几分,老夫人和大太太眉头则皱紧了,北鼎侯府给过世的大姑娘烧纸钱,就是烧几箩筐和镇南王府也没有关系,姜二太太却亲自来了镇南王府,又说之前烧错了地方,这不明显是要来镇南王府烧纸钱吗?
这一招可真……膈应人的。
果然,接下来姜二太太就开口了,道,“道士说要在丧命的地方烧,也就是镇南王府的湖畔,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我想镇南王府也不忍心我大嫂没了女儿在前,又缠绵病榻在后吧?”
镇南王府能拒绝吗?
铁定不能啊!
要真拒绝了,回头姜大太太有什么万一,镇南王府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说凉薄啊,人家好端端一女儿死在镇南王府,没查出凶手给个交待,甚至连人家做娘的想给女儿烧点纸钱都不同意,可没有这么不厚道的。
只是怕的是开了这个头,回头北鼎侯府隔三差五来烧纸钱,对镇南王府来说,太晦气了,而且对楚墨枫娶妻也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