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攻破了色雷斯城,尽管施法者们经历了一次波折,但色列斯城依旧无法在联军的绝对优势下坚持下去,从欧罗巴人那进口的大炮成了攻城战的主力。
威力巨大的炮弹将城墙整块整块的炸飞,最终攻城的士兵几乎是踩着城墙的废墟步行进入色雷斯城的。
大量携带了喷火器以及火焰法术卷轴的士兵在前方开路,后方的士兵们不断朝四周的建筑物投掷火把,他们根本来不及分辨房屋内居住的到底是未受感染的平民,还是已经被感染的感染者。
火焰是最无情的君主,当凯瑟琳看见街道尽头的财富圣殿时,大火已经吞噬了半座城市。
没有了统一指挥的纳垢信徒,在联军面前毫无抵抗之力,除了百花瘟疫之外,没有更多难缠,难以防范的瘟疫,除了身体变异算不上严重的渥金圣职者,没有更多的腐化者出现,更别提竖琴手组织一直防备的大不敬者了。
整场战争的强度,远没有竖琴手组织之前预估的那么大,凯瑟琳原本已经做好了丢掉旧大陆三分之一的领土,死上一半人口的代价,结果一直到现在,联军的伤亡人数还没超过二十万人。
这样的代价,对联军而言是做梦都没想到的。
莎瑞拉在时隔四天后,终于走出了财富圣殿的密室,她完成了渥金女士的暗示,组织腐化者进入圣殿,但她对女士的信仰也出现了分裂。
在大脑中,有一半的意识正在告诫她,是渥金女士放任了腐化者的渗透,最终造成了这样的灾难,而另一半意识则告诉她,女士是她的信仰,不管女士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不应该质疑。
莎瑞拉远远的看见了凯瑟琳,透过渥金女士的连接,这位圣币主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联军的核心,是改变整个局势的人,她有太多疑问想从对方口中获取答案了。
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女士对这样一个连信徒都不是的异民如此的信任?女士最开始为什么要和混沌勾结,以及最后,女士为什么又背叛了混沌?
无数的疑问让莎瑞拉头昏脑涨,她推开了身前仅剩的几个金币守卫,大步流星的朝着凯瑟琳走去。
下一秒,一团从天而降的深绿色脓液突然把她从头浇到了尾,在莎瑞拉感到恶心和意外之前,她就这么带着满心的疑惑在凯瑟琳面前融化了。
与此同时,凯瑟琳身边的士兵开始大面积出现呕吐,无法呼吸,浑身起疹子的现象。
亚瑟摩根伸手拉住凯瑟琳:“是大不净者!后退,我们必须离开瘟疫光环的影响范围。”
大不净者,纳垢最出名的眷属,也是这个世界记载过的,最强大的纳垢眷属,它的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无法遏制的瘟疫,比如这一次,百花瘟疫。
奥吐格.花父,百花瘟疫的真实化身,也是渥金教会内部纳垢崇拜者最后的反击。
在无法通过渥金女士连接到纳垢之后,这些腐化圣职者最终选择了彻底倒向纳垢,把自己完全祭献给慈父。
尽管这可能不是他们的本意,但最终在混沌信仰中丧失自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也许有少数混沌崇拜者能做到在借用邪神力量的基础上,长时间的保存自我意识不受影响,但这些圣职者显然不在此例。
奥吐格.花父,纳垢瘟疫花园中最年幼的孩子,一个新生的大不净者,在人类多次挫败纳垢的阴谋后,它终于找到了机会进入这个世界,成为纳垢信徒的扛旗者。
当这只大不敬者现身的时候,有近万名直视它的士兵双眼生疮,目不可视,还有两倍数量的联军士兵呼吸困难,几乎当场丧失了移动了能力。
它是如此巨大,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比财富圣殿本身还高出半截,肥硕的身躯上开满了各色的花朵和果实,密密麻麻的如同花海,只是这片花海给人的感觉是甜腻,恶心。
凯瑟琳隐约间闻到了一丝蜂蜜的味道,意识瞬间就完全陷入了混乱,她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五颜六色,植物之绿是那样的鲜艳,生命之红是那么的耀眼,瘟疫之黄是如此的婀娜多姿,百花瘟疫感染者的尸体在她的世界中成了最妖艳的美景。
亚瑟.摩根一路拖着凯瑟琳向后逃命,根本顾不上其他人,凯瑟琳对竖琴手而言太重要了。
他沿途看见了一位光辉十字骑士团的高阶骑士,对方不过只差一步就可以步入传奇境界,结果在这里栽了,亚瑟.摩根眼睁睁的看这那位骑士在后撤的路上突然愣在了原地,然后以饿虎扑食的姿态扑到了旁边一具百花瘟疫感染者的尸体上,开始大快朵颐。
翠绿色的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骑士的七窍蔓延出来,亚瑟.摩根发誓百花瘟疫的感染速度虽然快,但绝对没有这么快,这是大不净者带来的影响。
“见鬼,这是个陷阱!”凯瑟琳猛然睁开眼睛,伸手从自己嘴里拽出了半截植物根茎:“渥金那个小婊子骗了我!我们把整个旧大陆的军队都送进了这个陷阱!”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有什么后手应对这种情况么?”亚瑟.摩根单手扯住凯瑟琳的头发,撕碎了飞行法术的卷轴:“你已经被百花瘟疫感染了,你最好快点想办法,不然我就只能把你扔下去了!”
说话间亚瑟.摩根已经和凯瑟琳发丝间的枝叶搏斗了,那些边缘比刀片还锋利的绿叶一直试图的割破他的手掌。
凯瑟琳苦笑了一下,艰难的从储物空间中找出了一瓶取材自徐逸尘的血液,这算是有关部门送给她个人的礼物,可以有效清除体内的混沌侵蚀,最少有关部门是这么保证的。
这个坚强的女人苦笑了一下,仰头喝下了徐逸尘的血液,看着下方色雷斯城上演的惨剧,惨笑着吐出了几大口包含着内脏碎片的血液,那些血液在半空中还燃烧着银色的火焰。
她终究还是被渥金女士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