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湖一直在盼望和云飞雁携手步入洞房,今晚总算如愿。兴奋中,他一时无法克服羞涩的心理,要和爱妻避开同时上床的尴尬。至于和飞雁喜度洞房花烛,那是熄灯后的事情,黑暗中互相看不清楚,夫妻二人也能少了羞涩之情。
张云燕见夫君不想休息,叹了口气,只好不再管他,合衣躺在床上,反倒觉得心安一些。接下来,夫君如何对待自己,如何度过美好之夜,她都不用管了,把这些事都推给喝茶人。到时候,她接纳夫君,接受他的所作所为就行了,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
这是洞房花烛夜,张云燕第一次经历,可能也是今生唯一的一次。在美好之夜,她第一次和心爱的美男子睡在一起,第一次和夫君如此亲密,第一次要被夫君搂抱,第一次要被夫君亲吻,第一次要被解脱……
这些人生的第一次,想一想都令人兴奋,她在等待,等待夫君给予的一个又一个第一次。
人生有四大喜事,洞房花烛是其中之一,也是男人女人追求盼望的大好事。哪知,这件大好事降临到张连湖身上,竟然成了负担,起码是在熄灯前,实在好笑。在美好的洞房花烛夜里,时间很可贵,就这样消磨下去太可惜了。
张连湖没有睡意,坐在桌旁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往日之事和现在之情,心中翻动感叹不已。
他想到和云飞雁初遇时的险情,依旧历历在目。
张连湖记得很清楚,那次如果没有遇到危难中的云飞雁,她早已死在御龙三怪之手,哪会成为自己的爱妻。还有,杜晓天也会死去,会少了一位好兄弟。
最可怕的一次是在阎府,他和岳小梅意外遇到了云飞雁。那次要不是自己劝阻,飞雁妹妹早已死在小梅剑下,哪会有今日的花烛之夜。
张连湖想到和飞雁妹妹相识相爱的经历,心甜如蜜。为此,他很感激岳小梅,如果不是小梅妹妹极力促成,和飞雁妹妹的姻缘还不知道能不能如愿,洞房花烛也不知要拖到何时,不知道会不会生出变故。
今天,他终于得到了心爱的美女,已经成为自己的爱妻,欣喜不已……
张连湖推说喝茶以解羞涩之情,可是碗里的茶水喝到现在也没有减多少,消失的却是洞房花烛夜的大好时光。良宵一刻值千金,这位英俊美男已经达成心愿,还在白白地浪费难得的春宵,实在荒唐。
张云燕躺在床上,见夫君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看不够,有些不解:“相公,你在看什么呢,没完没了这么认真?”
张连湖叹了口气:“是玉石。”
“玉石有什么好看的,快睡觉吧。”
“娘子,你哪知道,这块玉石不同一般,是爹娘留给我的,见到它就想起了爹娘。唉,我今天成亲,爹娘却不在了,令人心痛呀。”说着,他眼里流下泪水。
张云燕闻言也很难过:“唉,今天成亲,不但我没有爹娘,相公也是一样,咱们都是苦命人呀。”她躺不住了,起身来到夫君跟前,要看一看公婆留下的遗物,排解一下对两位老人的思念之痛。
这块玉石薄薄的,白里透绿,看上去很普通,一边的边缘好像是断裂的,其它边缘比较圆滑。
云燕看到夫君手里的玉石,心里一动,急忙拿过来。她翻来覆去地看着,大吃一惊:“啊,你怎么会有这块玉石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怎么啦?”张连湖见娘子如此吃惊,不由得愣住了,“这是爹娘留给我的,已经十几年了,一直带在身边。”
张云燕两眼圆睁看着他:“你……你叫什么名字?”
张连湖更奇怪了:“娘子,你到底怎么了,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又问呀?”他十分不解,感到莫名其妙。
云燕依旧看着他:“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以前?真是奇怪,你怎么会问这些呀?”
张云燕并不理睬,秀眼圆睁看着他:“你可是……可是张云天吗?”
张连湖听了“张云天”三个字,非常吃惊:“啊,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张云天呀?”
云燕闻言非常震惊,震惊瞬间过去,立刻扑到张连湖身上哭起来:“哥哥,我可找到你了,妹妹想你呀,想你呀……”
张连湖依旧不解:“娘子,你怎么了,难道身子有些不舒服?”他以为云燕身体不适引起精神恍惚,才这么一惊一乍行为怪异。
云燕泪水涌流哭泣不止:“哥哥,我是云燕呀,我是你的云燕妹妹呀,哥哥,妹妹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就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亲哥哥呀……”
张连湖闻言非常震惊,也不敢相信:“你真是张云燕?你把玉石拿来让我看一看。”他不能再猜疑了,必须确认是不是真的。
张云燕依旧痛哭,泪水涌流:“妹妹那块玉石已经送给别人了,哥哥看不到了。哥哥,不会有错,我就是你的云燕妹妹。”
张连湖又很意外:“你怎么把玉石送人了,你要真是……那应该是爹娘留给你的,怎么会送人呢?”
“我……我也是一时冲动,就送给别人了。咱爹爹叫张二林,咱娘叫周氏,还有一个妹妹叫张云霞。咱家住在双河县连湖村,不会有错,我就是你的亲妹妹云燕呀……”
张连湖见她说的如此明白,不会错了,的确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把云燕紧紧地抱住,也哭起来:“妹妹,哥哥终于见到你了,哥哥也想你呀,一直在寻找你,总算和你团聚了。”
“哥哥,妹妹也在找你呀,已经十几年了,找的好苦呀……”
“哥哥从小到大都在找你,咱兄妹俩都这么苦。唉,今天总算团圆了,哥哥高兴呀,太高兴了……”说话间,他依旧泪水流淌,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
都说世事多变,没想到变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如此惊人,又如此惊喜。今天本来是洞房花烛之夜,却成了亲人相逢之时;这里本来是迎娶的新房,却变成了亲人相认团聚的地方;他二人本来是一对夫妻,又成了一奶同胞的兄妹,关系完全变了样。
此事此情太意外了,也太惊人了,令人难以置信。不管如何意外,如何惊人,此前此后都是大喜之事,只不过变换了另一种方式。
张连湖想起来,说道;“妹妹,你怎么把玉石送给别人了,那是咱爹娘留下的,是个念想,日后去要回来吧。”
张云燕面露苦笑,有些为难:“我……我没有办法要回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对他说明情况,会理解的。”
云燕又是苦笑,那里是数千年前的远古时代,怎么去要呀?再说,那是送给了心爱之人,也不能要回来呀。对此,她无法解释,也不好多说,叹了口气:“已经给了人家,不好再要了,就这样吧。”
张云天摇了摇头,不知道妹妹为什么如此之难,甘愿把爹娘的遗物送给别人,无法理解,也有些惋惜。妹妹或许真有难处,他不好强求,随妹妹之意吧。
新婚洞房里,妆扮得十分喜气,尽管有了悲泣声,也没有遮住喜悦之情,依旧在欢乐的气氛中。
过了很久,房间里才止住悲声,有了相逢的喜悦,团聚的欣慰,融入了久违的亲情中……
兄妹俩依偎在一起,心里暖融融的,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快乐,有了久违的亲情。
今晚,他二人本该迎来人生的一个转折,开始新的生活,哪知事情突变,又一次改变了人生,开始了另一种新的生活。
张云燕满脸都是笑容,心里十分甜蜜:“哥哥,妹妹一直在为你担心,能见到哥哥太高兴了。”
张连湖笑了:“哥哥也高兴,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和云霞妹妹,始终没有消息,已经绝望了。没想到,今天见到你了,也是苍天眷顾咱们兄妹吧。”
云燕想起来,急忙告知:“哥哥,我已经找到云霞妹妹了,她很好,已经成家,妹夫叫杨宏清。”
张连湖又很意外,也非常兴奋:“这是真的?云霞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张云燕笑了,笑得很纯真很灿烂:“哥哥,云霞妹妹不在这里,她和妹夫住在卧虎庄,日后再去吧。再说,现在是黑夜,那么远的路怎么去呀?”
张连湖笑了,笑得很开心,两个妹妹都找到了,兄妹三人终于团聚,兴奋不已。他满脸都是笑意,英俊的面容红润有光,更加迷人。
张云燕想起一事,问道:“哥哥,你怎么改名字了,害的妹妹不能和你相认?”
张连湖叹了口气,感到很欣慰,也有些苦涩:“因为除掉一个恶霸被官府缉拿,只好改了名字。我之所以叫连湖,就是想念连湖村。妹妹,你怎么不叫张云燕啦?”
云燕一声叹息,想起自己儿时离家出走寻找兄妹,十几年来的经历既艰险又坎坷,令人伤感,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