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见过的最硬气的女孩儿。”大牢里 , 邹北城高高在上 , 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我很想知道 , 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见到邹北城,一点儿也不想,因为当我被他滥用私权关在监狱里的时候 , 我曾把牙咬的“咯咯”响 , 大声斥骂他的龌龊 , 并挺直了腰板儿歇斯底里的冲他喊道:“我会硬到最后!姓邹的,我郁可可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低头的!”
结果呢?不过短短两年,我就冲谭以琛低下了我昂贵的头。
尊严不是个值钱的东西,我终于懂了,可是太晚了。
“邹长官。”我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而后 , 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来:“好久不见了。”
他微微有些惊讶 , 似乎没料到曾经小狼狗一样桀骜不驯的我 , 如今竟会变得如此乖巧可人。
片刻的惊愕后 , 他笑了。
“终于学乖了?”他的笑容很冷。
“邹长官在说什么?”我哑着嗓子 , 心底满是凄凉:“可可一直很乖的。”
他神色间有些得意,虽不明显,可我看出来了。
他和谭慕龙一样,大部分时间都维持刻板的冰山脸,可能这是军官的特性吧,毕竟做长官的 , 脸上若是有太多的表情,就唬不住新兵了。
正是因为他脸上终年没有表情 , 所以任何细微的情绪 , 都能被我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乖就好。”他点头,眸色暗沉:“乖了 , 才安全。”
这是在……威胁我?我细长的眉微不可见的向下压了压。
没必要吧?我想:他只手可遮天,何必刻意来威胁我呢?就算我再犯一次傻 , 穿着孝衣到法院去告他,邹越风还有顾凕 , 那也无济于事啊。
一年前我已经告过他们一次了,结果呢?恶人没被惩罚,我反倒被关押起来了!
我在监狱里歇斯底里的喊,喊得嗓子都快撕裂了。
——冤,我冤,老天爷我真的冤!
可天空没有下鹅毛大雪,尽管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当时安辰刚去世没几个月,安辰爸爸的尸首也还没下葬,那种情况下,我都告不倒他们邹家,更不要说现在了。
所以,他在怕什么?他为什么要威胁我?
我不解。
深思中 , 白文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她抬起杏仁儿般好看的眼睛 , 似笑非笑的瞥了我和邹北城一眼:“我说可可你怎么半天不回来,原来是跟邹大哥聊上了。”
我周身不由的一僵:可恶 , 差点儿忘了我还被毒蛇盯着呢。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啊。
“谈不上聊天。”邹北城轻描淡写的为我解了围:“只是刚好撞上了而已。”
可白文琦还是嗅出了空气中的不对劲 , 她轻挑黛眉,佯装不经意的问邹北城:“邹大哥和可可认识?”
“不认识。”邹北城否认了。
白文琦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抢在她开口之前打断了她:“邹长官哪儿能认识我这种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啊,是我认出了邹长官 , 特意拦住他给他赔不是呢。”
说着 , 我抬头 , 抱歉般的冲邹北城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啊邹长官,刚刚我胃病犯了,也没能起来跟您好好打个招呼……”
“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邹北城言简意赅的回答我说 , 随后 , 他倾身穿过我 , 去了洗手间。
我回过头来,微笑着看向白文琦。
白文琦也笑,那笑容虽美,可却总有种阴狠的意味掺杂在里面。
“你要用卫生间吗?”我问她 , 顺带着侧了下身子为她让路。
她摇头:“我是来叫你的……我和阿琛都已经吃完了 , 我们该走了。”
所以这顿晚饭 , 只要她和谭以琛吃完了 , 吃好了 , 我们就可以走了,至于我有没有吃饱吃好,其实完全不重要,对吗?
早该料到了……我垂眸,遮住了眸底的失落。
我和白文琦回到餐桌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餐厅。
送我回去的路上 , 白文琦不忘参我一本,说我懂事儿 , 刚刚犯胃病没来得及跟邹北城打招呼 , 胃病好了,便特意拦下邹北城 , 亲自给邹北城道歉。
“怪不得你一个洗手间要上这么久。”谭以琛拿眼尾凉凉的扫了我一眼,语气清冷:“原来 , 是遇到邹家的人了。”
他说的是邹家的人,而不是邹北城 , 我感觉隐隐之中,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也罢,我懒得跟他解释了,反正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他要误会,那就误会去吧。
我的不解释让谭以琛的脸色变得更差了,车里的气压低得吓人,我把头扭到了窗外,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城市 , 发呆。
把我送到家以后,谭以琛便开车载着白文琦离开了 ,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
到家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 , 林双双给我发了几条短信,问我什么时候完事儿过去找她。
因为半道儿被谭以琛和白文琦劫了下来,所以我只好临时取消了和林双双约的晚饭 , 可我又实在担心她得意过了头,最后一大意,被顾凕嫌弃了,因此我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晚点再过去找她。
估摸着她是等急了 , 又怕打电话会扰了我和饲主的兴致 , 所以发了条短信过来催催我。
我笑了笑 , 然后给林双双回了个电话。
“你家老板没在你那儿过夜啊?”林双双笑着我问:“还是说你给我打电话其实是想告诉我,你和你家老板正郎情妾意,共度春宵呢,所以咱俩改天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