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打晕,带走。”流曦道。
“不妥,此人为复仇而来,杀四个人要用四种手法,可见是个心思深沉,思虑缜密,心狠手辣之人,应该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法,画风不符,而是会用更……更……哎呀,说不上来!” 郝瑟连连抓头。
“以轻功强掳?”尸天清提出另一个可能性。
文京墨无奈:“尸兄,你这个手法和流曦并无二致——”
尸天清干咳一声。
“有了!以美女诱惑!”郝瑟一拍大腿。
众人齐刷刷看着郝瑟,无语。
“用银子骗——” 江驰泰说了半句,一看众人鄙视的目光,默默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舒珞摇了摇玉骨扇:“以公布黎家灭门惨案真相为筹码,让四人时时刻刻处于恐惧之中,待神经紧绷一线之时,再威胁四人自动登上鬼船,设计杀之——”
众人刷一下看向舒珞。
舒珞眨了眨眼,笑得纯洁无瑕。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意游公子,果然阴险!”郝瑟狂拍舒珞肩膀。
尸天清更是用一种尊崇的目光看着舒珞。
舒珞顿时哭笑不得。
“如果真的是以旧事要挟,定要想方设法接触到四人——”文京墨眸光一亮,“江大人,明日你就去纪家询问,看看纪飞死前几日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接到过什么奇怪的信件,神态行踪可有异常。”
“好好好!”江驰泰连连点头。
“至于勾迢那处,小生亲自去。”文京墨又道,“桂家远在苏州,恐怕要劳烦吴捕头走一趟。”
“是。”吴据抱拳。
“琅琊书院——”文京墨抬头看向郝瑟、尸天清和舒珞三人。
“没问题!包在老子身上!”郝瑟拍胸脯。
文京墨轻轻一笑,却是看向尸天清和舒珞:“尸兄,舒公子,有劳二位了。”
“喂!”郝瑟不爽。
“有劳二位看住郝兄,莫要让她闯祸,被琅琊书院的学子们打出来。”
“喂喂!文京墨你几个意思?!”
“字面的意思……”
“我擦!”
尸天清和舒珞对视一眼,不由轻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熬夜!
会猝死!
墨兔叽强调脸!
第124章 十四回 书院密信窥情史 再入望舒人楼空
琅华书院, 位于南京城莫愁北清凉山脚,依山势而建, 从低至高分设三庭六院,有弟子五十六人, 夫子六人。
山长琅皓,学识渊博, 本为当世大儒,却在半月前莫名身亡,而且死亡原因还颇耐人寻味。一时间, 关于琅华书院的恶言毁语纷沓而至, 六名夫子扛不住流言蜚语, 纷纷辞职,另谋高就。
五十六名学子,也是走的走散的散,盛极一时的琅华书院就此七零八落,只剩了不到十名琅皓山长的入门弟子仍留在书院之中,苦苦支撑。
*
“想不到这琅华书院的园林设计还挺别具一格啊。”
郝瑟走在琅华书院青石阶小路上, 四下观望,凭心赞道。
但见这庭院之内, 假山堆叠, 陡峭峻拔, 气象雄浑,月台明洁,小院清幽, 花木葱郁,水池曲桥,亭榭精雅,遥遥相对,颇有章法。
“欲扬先抑,添借互对,流法自然,颇有归田隐居之意。”舒珞边走边频频点头,“这位琅皓山长倒是颇得园林雅趣之精髓。”
“这院内景致,的确不可多得。”尸天清也道。
前方闷头领路的小书童脚步一顿,回身朝着三人一抱拳,又不发一言继续快速前行。
“这小书童怎么一路上一声都不吭?莫不是不会说话?”郝瑟低声问道。
“前几日,资助琅皓书院的几位富商派人前来抢走了不少值钱的书画,说是赔偿他们投给琅皓书院的钱银……你看那小书童的眼睛,都被人打青了。”舒珞低声道。
“诶?不用做的这么绝吧!”郝瑟咋舌。
“世情如此,雪中送炭者甚少,落井下石者却多。”舒珞轻轻叹气。
尸天清静静看了一眼前方小书童发青眼眶,眉峰一蹙,面色沉了下来。
三人随着书童一路绕行,不多时,就到了一所凉亭之外,其上挂着一面“好风亭”的牌匾,旁侧水池潺潺,树柳迎风,倒是颇有一番景致。
只是,亭中人的脸色,却有些煞风景。
亭中一坐四站五人,为首一人,年少英朗,正是之前县衙认尸之时见过的那位斋长琅叶。
“原来是江大人手下的得力干将登门造访,我等真是有失远迎啊!”三人还未入亭,琅叶就一副冷嘲热讽的口吻。
三人踏上台阶的脚同时一顿,抬头。
但见亭内五人,目光灼灼,面色沉沉,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连珠嘴炮攻击。
“我认得你们,你们是那江狗官的手下!”
“官府的走狗!”
“害琅山长名誉扫地的罪人!”
“你们来这作甚?是来看我们琅华书院的笑话吗?!”
尸天清和舒珞皆有些愕然,呆住了。
唯有郝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踏入凉亭,撩袍,坐在了琅叶的对面,朝着琅叶嘿嘿一笑:“琅斋长,久违了。”
这下,轮到几个学子愣住了。
“尸兄,舒公子,愣住干嘛,过来坐啊。”郝瑟招手。
尸天清和舒珞对视一眼,身形一闪,同时坐在了郝瑟身侧。
一谪一雅,一冷一温,顿将郝瑟满身匪气衬托得汹涌澎湃。
对面几个学子的气势立时被压下了一大截。
琅叶双眼眯了眯:“三位此来,到底有何贵干?”
郝瑟挑眉:“自然是来查琅皓山长的死因。”
岂料此言一出,就好似点燃了炮仗,将对面学子的怒火扇了起来。
“岂有此理!是你们官府说,琅山长死于——死于……”
“琅华书院的名声被你们毁于一旦!你们还有脸来?!”
“罪魁祸首还敢登门,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着,其中两个学子竟是挥着拳头就朝郝瑟冲了过来。
尸天清猝然抬眼,眸冷寒凝,犹剑出锋,铮然扫射全场。
五个学子顿被震住,面色惨白。
“琅皓山长在世之时,最忌妄动秽言,想不到死了才几日,他的学生就将他的教诲抛到了脑后,不分青红皂白,恶语伤人。”舒珞摇着扇子,挂着温柔如春花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令对面几人面色青黑一片。
琅叶面色变幻几次,最后,压下怒气,道:“琅洵,看茶。”
“斋长!”
“看茶!”
“是……”
一个学子气呼呼走出列,给三人斟满茶水。
“这才对嘛,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郝瑟咧嘴一笑,端茶一喝,“卧槽,好苦!”
“这是琅山长自制的七苦茶,若是郝大侠喝不惯,就别喝了。”琅叶冷声道。
郝瑟忙吐着舌头放下茶杯。
尸天清和舒珞却是同时端茶一抿,神色一动。
“世间百味……” 舒珞微叹。
“人生七苦——”尸天清敛目。
二人点头:“好茶。”
诶?这跟黄莲似的,也是好茶?
郝瑟表示和古人有鸿沟。
对面五人听到尸天清和舒珞的称赞,眸光皆是一黯,浑身的戾气居然灭下了不少。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是琅山长常常挂在嘴边的话……”琅叶神色暗沉,“山长虽然学富五车,才华盖世,但却是谦虚严谨,一丝不苟,我怎么也想不通,山长他怎么会……会死得如此蹊跷……更想不到,世态如此炎凉……”
身后四名学子眼眶一红。
郝瑟看着对面几个小鲜肉,叹了口气:“别哭啊,一个个长得这么漂亮,哭花了脸多丑啊。”
亭内一片诡异沉寂。
尸天清、舒珞双双扶额。
琅叶等五人一副惊异瞪向郝瑟。
郝瑟托着腮帮子:“有空在这儿哭鼻子,不如帮我们查明琅皓山长死亡的真相。”
“真相?!”琅叶一惊,“什么真相?琅山长不是死于——”
“表面的死因是马上风没错,可背后的死因和凶手却是颇为复杂。” 郝瑟神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