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云搀扶慕容兰出去,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极为缓慢,生怕慕容兰一不小心,又伤了自己。
“医生刚刚允许你下床活动,你就多管闲事。”他虽口吻嗔怪,又极具温柔和无奈。
“一个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最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她又刚刚经历了父亲离世,孩子还没有父亲,真的很可怜。”
慕容兰的目光怅惘起来,不禁想到了当年生下关关时,一个人的孤独无依。
席初云搂着她的怀抱,轻轻紧了下,声音忽然变得无比郑重,好像在对他的手下下令一样严肃。
“小兰。”
慕容兰微微一愕,他已经很久没有用除温柔之外的口气对她说话了,不禁也跟着严肃起来。
“怎么了?初云。”
“从今天开始,不!从这一秒开始,你余生剩下的所有时间,我都会让你快乐。”
她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渐渐视线模糊了,再也看不清楚他眼底璀璨又真挚的光芒。
“小兰,你怎么哭了。”
慕容兰一把抱住他,声音哽咽,“我要求不高,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
席初云疼惜抚摸她的长发,这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他怎么舍得不给她更多。
……
康乔等席初云和慕容兰走了之后,才接了夏紫木的电话。
“怎么不接我电话。”夏紫木已经气得近乎咬牙了。
她好不容易等到病房里没人,抓紧时间联系康乔,她竟然浪费她宝贵的时间,不肯接她电话。
“在跟我抗议吗?”夏紫木愤怒道。
康乔没想到,夏紫木在隐瞒了父亲去世的事之后,非但一点歉意都没有,还这般理直气壮。
“你不觉得,你欠了我一个真相吗?”康乔哽着声音开口。
“真相?我欠你什么真相?你父亲的死?”夏紫木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已经尽力了,我用了最好的医生和药物,可我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康乔,不要觉得我对你有愧,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谁都没想到,最后你父亲的病情会恶化。”
“……”
康乔心口一阵刺痛,深深闭上眼睛,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夏紫木,本来我照顾我爸爸的时候,他好好的……是你怕我再次遇见沐风,强硬将我和爸爸分开,他本就身体不好,在疗养院的日子身边没有亲人,你觉得对一个身有疾病的患者会有利吗?”
夏紫木没想到,康乔竟然有胆子对她直呼其名,完全不是之前那个,看到她说话都结巴的胆怯小妹。
“康乔,如果没有我,你爸爸怎么可能有钱治病!也不可能多活这么久!”
“我们是交易!我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我爸爸能够活下来……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离开了……”康乔哭了起来。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加大酬劳吗?”夏紫木依旧咄咄逼人。
康乔本来想质问夏紫木的气势,一下子被压制下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你……”
“问我什么?我有亏欠你什么吗?我什么都不亏欠你了,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生老病死,并非是我有能力扭转的事!”
康乔一阵哑口无言。
她向来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而且性格也不强势。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而且……我也希望,永远不要见到你。”
“……”康乔心口一紧,“你要我离开?”
“我会给你准备一笔钱,毕竟合作一场,我不会让你后半辈子过得太拮据!同时,我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护照,还有国外高校的入学资格!你去国外学习一阵子,之后就留在国外,不要回来了。”
康乔终于忍不住喊出声音,“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清算干净,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你还要和我清算什么?是打算粘着不走吗?你要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找的一个类似保姆的雇佣。”
康乔抓紧身上的被子,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我问你,我爸爸的死,是不是另有原因?医院说注射错了药物,那么就是医疗事故,你为何不让追究?”
“你是我爸爸的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不追究责任,有什么权利隐藏我爸爸的真实死因,不让他唯一的女儿知道!”
康乔就好像压抑久了的火山,一旦爆发,便有一股强悍摄人的气势。
“你越权了夏紫木!非但对我隐藏爸爸的死因,还偷了一个孩子给我!你想借用偷梁换柱的把戏达到什么目的?陷害我吗?”
“让我变成偷孩子的贼,进了监狱被关起来,达到你独占我孩子的目的!让你的阴谋永远不被人知晓!你太阴毒了夏紫木!”康乔一边哭着,一边说完。
“什么偷孩子?”夏紫木一愣。
“还想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康乔直接挂了电话,一并关机。
她抱住自己的双膝,望着摇篮里熟睡的婴儿,泣不成声。
“爸爸,爸爸……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
殷凯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已经开车到了陆家门外。
他刚下车,手机就响了,低头一看来电,竟然是妈咪。
“喂,妈咪。”殷凯一边接通电话,手里抱着红艳艳的玫瑰,一边按响陆家大门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