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自己和弟弟,能有一层保护伞,也只能这样。
丽莎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羿辰一直在冷风中站了很久,就站在楼顶的边缘,用极度高的高度,来放空自己心底的汹涌。
最后,他似乎冷静下来了,转身大步离开楼顶。
看到慕容兰和丽莎,一句话没说,就那样背影冷冷地离去……
次日一早,慕容兰就来了席家。
以询问婚期为名目,很轻易就进入了席家,也见到了各位长老。
长老告诉她,婚期就定在半个月之后,慕容兰也很高兴地答应了。
“我听说顾小姐身体不好,特意买了一些东西,想亲自送给她。以后,我又重新回到席家,和席家的女眷之间,总要搞好关系。”
“也好,你去吧,小童有人聊聊天,心情也会好很多。”席老抢先一步出声。
席老岂会不知道,慕容兰前来,正是给陆羿辰带话。
席老有意帮一把,他不想自己的女儿,还沉浸在失子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慕容兰推开顾若熙的房门,就看到顾若熙站在窗口前,静静地看着窗外。
“我看见你来了,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顾若熙没有回头,轻声对身后的慕容兰说。
“我是来转达陆少的话的。”慕容兰道出来意。
“他想我现在离开?”
慕容兰失笑,“你们果然是彼此深爱的两个人,心意相通。”
“但我现在不想走。”
“为什么?”
顾若熙回头,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苍白的几乎透明,可以看见她透白肌肤下的青色血管。
“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我还没有调查清楚。离开这里的话,我就不能报仇了。”
“可你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事情若再有变故,你就很难离开了。”慕容兰急声道。
“小兰,你知道吗?我问了护士,那孩子,是个女儿,他就喜欢女儿。他还说,要个长得像我的女儿。我们说好了,一子一女,正是凑成一个‘好’字。”
顾若熙疼痛地闭上眼睛,“失去了这个‘好’字,我还如何能好?我不要……我的孩子,不明不白死去,却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
“若熙,陆少会调查清楚的!何必你自己亲自调查?”
“我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我做不到置之不理,也做不到什么都不为那个孩子做!”顾若熙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
“小兰,你不懂,失去自己的孩子,是一种什么滋味。”
“那是一种,恨不得用刀子扎在自己身上,将自己活活剥皮的痛苦。”顾若熙的眼角,渐渐浮现潮湿。
慕容兰缓缓低下头,苍白地勾着唇角,“我当然懂得,身为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不!你不懂,你没有过孩子,你不能真切的感受到!”
“谁说我没有过孩子!那种疼,就好像千万只蚂蚁啃噬自己的心!就连做梦,都是煎熬。”慕容兰激动地脱口而道。
顾若熙惊诧,“你有过孩子?”
慕容兰晃神过来,不敢看顾若熙的眼睛,赶紧转身背对,“没有!你听错了!”
“你刚刚明明说,你有过孩子!可……一直只看到你和你弟弟,没有看到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不在身边了吗?也……离开你了吗?”
慕容兰摇摇头,“没有,你不要乱猜了,我都快忘记了。”
顾若熙看得出来慕容兰的故作洒脱,便也只好不再提及,但很好奇,慕容兰居然生过孩子,那会是谁的孩子?
“这几年,你一个人带着弟弟,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吧。”顾若熙忽然很心疼慕容兰。
自己的遭遇,和慕容兰多少有几分相似。
“我很理解,一个女人,一个人承担起家计的艰辛。”自己也曾经经历了,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还要照顾哥哥妈妈的艰苦日子。
那真的是一段连回忆都不敢回忆的艰难。
但那段时间,虽然苦难,至少一家人都很开心……
慕容兰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笑着。
“小兰,你考虑清楚,真的要嫁给宋秉文吗?他的为人,我不是很了解,原先以为他是个谦谦公子那样的男人,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你嫁给他,未必会有幸福。”
“我了解秉文,他心地很好,只是家族的使命压在身上,他也有很多的无奈和不得已,他不是坏人。嫁给他,我知道不会幸福,但至少我和弟弟能平安,不是吗?这样就够了,我要求的不多。”
慕容兰抬头看向窗外,不经意看到花园中,正在和佣人玩荡秋千的关关。
慕容兰空茫的眼底,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关关。”顾若熙道。
“关关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顾若熙看着慕容兰那种透过关关,好像看到了什么的目光,当即了然,“你的孩子,也如关关这般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