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攀比
入夜,马车在一间客栈前停下,小二热络地将众人引入不同的房间。
一脚踏入客栈,杨晴眼珠子骨碌碌直转,随后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压着声音警惕道:“锦风,你有没有觉得,这间客栈怪得很?”
这个时辰应当是住店的高峰期,可这家店除了他们一行没看到半个人影,总不能那么巧,人都在房间里休息吧?
“因为小爷包下了这间客栈。”牧锦风淡淡言罢,一把抓住女子意欲收回的手。
“包下?”杨晴眉头一皱,忍不住道:“太奢侈了吧。”
这么好一间客栈,包下得多少钱啊。
闻言,牧锦风不置可否一笑,牵着人朝楼上行去。
杨晴斜眼偷看了眼男子刚硬的面庞,见他唇角含笑,不由得捉摸起来。
包个客栈这么高兴,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莫非,他还在吃飞醋,有意与席远攀比呢?
思及此,杨晴扶额,同情地看了席远一眼。
目光方落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上,一只大手按住她的面颊,强行将她的脑袋转回。
杨晴眼皮跳了跳,就听得头顶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乖,你家夫君更好看。”
“牧小爷,请你要点脸,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杨晴压着声音,不客气地拆台道。
闻言,牧锦风斜眼横了席远一眼,视线兀地叫一只小手挡住。
杨晴高举着胳膊,压低声音道:“锦风,你都唬人多少回了,莫说席公子对我没这个心思,便是有也早叫你给吓没了。”
“是吗?”牧锦风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缓缓偏开目光。
席远虽没听到二人在说些什么,可由于一直注意着二人的举动,是以将二人的小动作看了个完全。
看牧小世子这架势,莫不是还在防着他?
很快,席远对自己的认知给予否定。他一个小小世家公子,或许在江南颇为风光受追捧,却无法与战功赫赫的世子爷相提并论,牧小世子根本没必要防着他。
可牧小世子若是没有防着他,先前一系列举动又是为何?
席远有些想不明白,他认知里的牧小世子是个极度自信的将军,因为自信,他敢在出征后主动同皇上讨要兵权,敢在南征时越过当时还是元帅的李金良将军行动,这样一个自信的男子,不该在情爱中提防任何人才对,更何况,他与世子妃已经成亲。
迷惑间,二人已经踏上客栈三楼,行入最雅致的天字号厢房。
因为牧锦风遣人先行,提前准备好一切的缘故,二人一行入厢房,掌柜的便指挥着小二端上热腾腾的美味佳肴。
饭菜香气扑鼻,舟车劳顿一日的杨晴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几分笑容:“锦风!”
“恩?”牧锦风侧目,不期然对上一双弯弯笑眼。
杨晴双手托腮,由衷道:“我忽然发现,同你一道出来还挺好的。”
客栈有人提前准备,一休息便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这在路途中可是一件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事情。
“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在外游玩些许时日。”牧锦风言罢,执箸给妻子碗中添了块鱼。
杨晴看了眼碗里的鱼,舔了舔唇瓣,不确定道:“你不用办正事吗?”
“譬如说,留在南疆与燕国商榷割地赔款一事?”
闻言,牧锦风放下碗筷,沉声道:“此事有李将军去办便可,他是老将,这方面比我有经验。”
“就算他比你有经验,你刚打完仗,不需要先回去同皇上复命?”杨晴蹙眉,只觉自己被弄糊涂了。
作为一位在外征战多年的将军,办完正事,怎么也得回去复命吧。
不过想想他这几日的表现,似乎,并不急着回京都。
“去信便可。”牧锦风言罢,抓起筷子塞入女子手中:“食不言寝不语,快吃饭。”
杨晴抓着筷子,目光在男子面上逡巡了圈,试图在那张黝黑刚硬的面庞上找出答案,但很快以失败告终。
她低头将碗中鱼夹起,送入口中,就见男子又为她碗里添了块鱼。
杨晴抬头,有些呆愣地看着身边人,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是,为了陪我吧?”
牧锦风夹鱼的动作一顿,斜眼横了女子一眼,将剃了刺的鱼塞入女子口中:“你跟谁学的自作多情?”
杨晴“啊呜”一口咬住鱼肉,同时咬住筷子,含糊不清道:“你!”
“吃饭!”牧锦风抽回筷子,嫌弃地甩了甩:“都是口水!”
“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嫌口水呢?”杨晴吐了吐舌头,身子一歪,脑袋挂在那坚实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就是想陪我,不过我们可以先回京都,把正事办好了,你再陪我出来。”
他回来了,他们之间有很长时间可以在一起,有得是游山玩水的机会,没必要因为她的一时兴起耽误了他的正事,到时候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骂他居功自傲可就不好了。
“自作多情。”牧锦风傲娇地哼了声,话音方落,碗中多了一块肉。
“南方多鱼少肉,肉都给你吃。”杨晴言罢,又给男子添了块肉。
闻言,牧锦风唇角弯了弯,面上是难掩的笑意:“你这几日一个劲地让厨娘炖肉,感情是炖给我吃的呢?”
“自作多情!”杨晴学着男子的模样哼了声,傲娇道:“我增肥呢!”
“你要是再增肥,下巴都掉胸口了。”牧锦风言罢,拿手挠了挠女子的下巴:“你自己摸摸,全是肉。”
“你挠狗呢?”杨晴一个肘击过去,没好气道:“我要吃胖胖的永葆青春,和你来一场老夫少妻的叔侄恋。”
牧锦风一噎,口中米饭险些喷出。
老夫少妻?叔侄恋?看来“二叔”这一称呼短期内是过不去了。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张肉呼呼婴儿肥的面颊,眸光闪了闪,只觉自己有必要狠点心,将她饿瘦点。
他家小泼妇脸上肉呼呼的模样太可爱,容易招惹那些心思不纯的男人,譬如席远。
相隔三丈的另一间屋内,席远打了个喷嚏。
他清了清嗓子,推开窗子望向对面,眉心微微隆起。
打从牧小世子出现后,他总觉得不安得紧,该不会,牧小世子对他千般提防,都是因为太过在乎世子妃?可要是在乎,不该认不出来才是。
“哎!”席远发出见到牧小世子后的第五十声叹息,牧小世子对他的态度,怕是只能成为一个悬而未决的千古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