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值得多少银子,她不知道,但这些若是能到她手里,她还能甘心一点。
她和玉柱商量过了,他去要钱,然后两个人一起分。
玉柱来了。看看屋里守着的婆子和丫头,吩咐道:“我们要分银子,出去!”
太不要脸了。婆子和丫头们抖了抖,出去守着。
玉柱打开了它。
里面的东西还算是丰盛。
玉柱仗义的说:“妹妹,虽然这是我要来的,不过你拿大头,我拿小头。你要嫁人了,就当哥哥送给你的礼。”
嘎鲁玳很是感动,她一急,又有点想咳。
玉柱安慰着她,心里有些难过。他莫名的感到了孤单。嘎鲁玳还能嫁得体面些,将来他娶妻的时候是否还会如此?
早知道就应该对佛尔果春好一点,现在的他必然不是现在这样。他很会讨人喜欢,康熙会喜欢他而不是舜安颜,以他的聪明劲,说不定康熙会让他当女婿。
子以母贵。曾经他以为自己是李四儿的儿子就天下无敌,可是他错了。嫡庶之分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错了啊。
他的手抠着银盒子,眼睛却越来越湿了。
他终身不会有前程,能指望的怕也是只有这些银子了。
嘎鲁玳看了也很不好受,拍了拍他的肩头:“哥,以后会好起来的。”她也后悔,可是没有办法啊。
除了前程,婚姻是改变人生的最大道路。玉柱的相貌也很不错,他会有好的婚事的。
玉柱摇了摇头。容貌固然是一方面,对男人来说却不那么重要,他以后的路就是要吃软饭,最好他的妻子是个温和的女人,不然,他就要吃苦了。
嘎鲁玳摸了摸银盒子,有点想交给他。但是又有些舍不得。她的手就这么放在盒沿上,沉默的等待。
不久,玉柱抬袖抹去了泪痕,朝她道:“点一点,我们分吧。”
嘎鲁玳拿了首饰还有一半的银票,玉柱抱着剩下的就走了。嘎鲁玳送他到门口,默默的出神。她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在佛尔果春面前威风的时候,越想越不甘,突然伤口疼痛似裂。
她一下子倒了下去。
留守在佟家的大夫竟然不济事了,又去福春堂找了人来。宋老先生过来后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只不过,嘎鲁玳的脸色比较苍白,不像是个能当新娘子的,隆科多和李四儿都很担心。
除了忧心她的处境,也是为了自身的面子。佟家虽然不好了,可也不愿意被伯爵府比下去。
要是她嫁不出去了,也是违了太后的懿旨,总是大不敬。
还是想办法帮嘎鲁玳恢复过来才好。
李四儿再次瞧了瞧她的脸,问看症的那个人:“这样不行,再养着会误婚期,明天就要嫁了,想想办法吧。”
宋老先生闻言叹了口气:“那就要下猛药,不行的。她受不了。”
李四儿再看了一遍:“不下猛药,你得让她好起来。多多给你银子就是了。”
嘎鲁玳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发凉,胆颤心惊。
李四儿上前扣住她的手,又对刘郎中道:“你快开方子!”
宋老先生摇头:“那我治不了,我不治了。”说罢,甩手便走。
隆科多站在门口,突然抓住了他:“你别走,你走我就说你治成这样的。快点想办法!她起不来你就别想离开佟家!”
哪有这样的,这不是逼人乱下药么。
宋老先生只好答应了,要李四儿写过保证后,开了一副让嘎鲁玳吃过以后能够起来当新娘子的方子。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能想得了。
☆、68
与此同时,佛尔果春在街上遇到了茂林。
嘎鲁玳还恋着胤禛,茂林则是惦记着外室。出于保护外室的心理,茂林不肯放弃,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讷亲答应茂林纳那个女子为妾,他才同意和嘎鲁玳成亲,只不过二人在同一天进门,而且,嘎鲁玳要给那个女人敬茶。
自然,讷亲觉得这样太荒唐了,这是太后的赐婚,意义重大不能胡闹。但茂林却很坚持,理由是,宠妾灭妻也是伯爵府的传统,作为孙子辈的优秀人材怎么可以不继承。而且,李四儿现在都叫李贱婢了,她的女儿值得尊重吗。
讷亲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答应了他。但敬茶的仪式还得再商量。
茂林更加的叛逆了,哪怕就要当新郎倌也还是在外室那里过夜,一大早才赶回家装装样子。
此时和佟家联姻,只是无奈之举。
伯爵府降了一等,虽然人们提起来还是老习惯,但他们心里却是明白,家里不再有风光了。而且他们和佟家一样,都是嫡系里的小辈们占了上风,也就意味着罗岱和讷亲要看阿克敦夫妇的脸色。
这对于一向发号施令惯了的罗岱和讷亲而言,都是极大的痛苦。
他们的失势,也连累了昔日一直受宠的茂林。
茂林当然对佟家就更不会有好感了,而且他觉得和嘎鲁玳成亲之后他们或许会更倒霉的。所以,他要用实际行动表现给其他人看,他并没有屈服。也希望这种表现能够传到佛尔果春的耳朵里,让她对他多些怜惜。
他想,佛尔果春虽然很讨厌他的父亲,但是他在小时候却是很得她喜欢的,希望她不要记得旧恶,而只记得这些美好的过往。
他其实很想遇见佛尔果春,结果,他们就真的遇上了。
茂林长得瘦瘦高高的,一副精明相,挺大的个子,佛尔果春忽略不了。
他们擦身而过,佛尔果春正好也闻到了从他身上传过来的胭脂香气,还有酒的味道。她想她猜对了,茂林心里果然是不乐意的。只是不知道从哪个女人的家里回来,弄成这副模样。